馬車是兩匹馬拉著的,比平常的車大上不少,抱起福團坐進馬車裡,姜懷序這才發現這個馬車不僅寬敞還精緻,小桌上備的有點心和茶水。

角落裡燃著聞起來香味很淡的荔枝香。

福團一看見桌上的點心眼睛就亮了起來,它在姜懷序懷裡蹭了蹭,撒嬌似的‘喵嗚’幾聲。

沈溯捏起一塊茯苓糕餵給它,福團立即棄暗投明投進了沈溯的懷抱。

把福團引去其他地方吃糕點,他遞給姜懷序一個手爐暖手,“事情辦好了?”

姜懷序接過手爐,也拿起一塊糕點吃起來,“不算好也不算壞,等結果就是了。”

“爹爹,我出門的時候有人跟著我,現在我又上了你的馬車,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沈溯用帕子擦了擦沾了糕點渣的手,才伸手摸了摸姜懷序的腦袋,淺笑著說:“看見就看見罷,阿爹恨不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有個女兒。”

“兔子急了也咬人呢,萬一狗急跳牆又當如何?”

“阿爹會護好你的。”

姜懷序搖頭,小手拍拍自己的胸口,“阿序會護好爹爹的。他們若敢來,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她需要讓沈溯知道她與普通的孩子不同,不只是醫術。可能沈溯自己查到不少關於她的事,她需要做的就是在沈溯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能力。

極度的坦誠才能讓他安心。

沈溯用帕子替小女兒擦了擦嘴角的糕點,“那阿爹就靠序兒保護了。”

駕馬的立冬聽見父女二人的對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只看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他還當將軍的女兒是個香香軟軟,單純的小娘子,幾句話就能聽出也是個不簡單的。

至於將軍······壓根沒眼看,從前的將軍可不似如今這般‘柔弱’。

可能是病久了吧。他在心底說服自己。

馬車停在侯府門前,外面傳來嚴群的聲音,“侯爺、小姐,飯菜已經備好,小姐的屋子也已經收拾好。”

“今晚睡在侯府?”姜懷序拉開車簾問道。

嚴群笑說:“小姐可知這個侯府從前是什麼地方?”

姜懷序扶著爹爹的手跳下馬車,眼珠一轉,說道:“難不成是祖母的孃家?”

明瑜縣主的父親是郡王,既能作為侯府賞給爹爹,原先的郡王府也算合適。

“小姐聰明!”嚴群撫掌道,“就是原先的郡王府。今日天黑了,明日小姐可以陪著侯爺在府內逛逛,侯爺之前受不得風,想好好看看都沒法子。”

“知道了嚴叔,咱們先吃飯吧。”

原先的郡王府現在的宣平侯府佔地面積大,又因地處江南,各色稀奇草木眾多,姜懷序久違地聽見了福團熟悉的提示聲。

別家的隨便薅姜懷序都不心疼,自家的她倒有點捨不得,只能先口頭敷衍。

三人直奔內院,一路走來,姜懷序對於沈溯的家底兒也有了個淺顯的認知。

父女二人溫馨地吃著飯時,北川縣的陳縣令得了個訊息,氣得連飯都吃不下了。

他怒氣衝衝地找到吳姨娘,“是不是你哥哥把事情傳出去的?為何不少人在議論此事?”

“老爺、老爺,您先消消氣,您說這話沒頭沒尾的妾身實在沒聽懂······”

陳縣令一把把吳姨娘伸過來的手甩開,“你那個好哥哥做的事被傳出去了!現在所有人都在說我這個縣令縱容親眷、欺壓百姓!”

他焦躁地來回走著,“本官告訴你,若此事不能善了,我得不了好,你吳家也別想好!”

吳姨娘這次是真的慌了,她猛地撲上去抓住枕邊人的腿,哭著說:“老爺,妾身當真不知啊,妾身這些時日被夫人身邊的媽媽看得嚴,連見老爺一面都不能,更別提外頭的事······

老爺不如放妾身回孃家問問兄長,兄長向來疼我,定不會對妾身有所欺瞞,不然妾身實在想不通兄長為何把這事傳出去,分明對兄長沒有半點好處——”

陳縣令細細一思量,最後這句話倒也不錯,他怒氣散了些,“你明日回去問問你那兄長,要當真是他所為······哼!”

說完他大步離去。

吳姨娘用帕子擦著淚,只覺心裡比吃了黃連還苦。

第二日一大早,她就回了吳家。

“什麼?!”敷了粉依舊沒能掩蓋住吳姨娘眼下的陰影,她顫抖著嘴唇,難以置信地問,“你同他人吃酒說漏了嘴?這種事······”

吳三金再不復從前的威風,此時一臉窩囊相地縮在椅子裡,“我就是心裡鬱悶,就找了幾個兄弟吃了些酒,誰知他們的嘴漏風似的,就給傳了出去。”

說著還不忘時不時看吳姨娘一眼。

吳姨娘只覺得天旋地轉,好似下一秒就能暈過去,她扶著額閉眼休息了會兒,再次睜開眼,對吳三金一字一句地說:“哥哥,那話不是出自你口,你只要咬死這個,把你那些兄弟穩住,剩下的交給我。”

吳三金立即感激涕零地說:“妹子,是哥哥對不住你,是哥哥對不住你!”

待吳姨娘走後,一個婦人走了進來,“你妹子答應了?”

吳三金揉著腦袋,“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應下了,這事應當不會鬧大,頂多過些時日人就忘了。”

“跟你說了多少次,別跟那群人來往,非不聽。”婦人說,“回回捅了簍子都讓你妹妹收拾,把人惹惱了看你又當如何?”

“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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