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冷的視線在白蘭臉上一寸寸掠過,彎唇道:“你這張臉還算不錯,記得好好利用,別讓我失望。倘若以後攀上了高枝,可別忘記我這個引路人。”

白蘭垂眸低聲道:“民女知曉了,還望上官公子不要忘記答應過民女的事。”

上官翊只說了句“放心”便施施然離開。

白蘭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嘲諷一笑,片刻後笑意隱去,眼底只剩恨意。

第一場考試很快過去,京中的大夫一夕之間被搶個精光,姜二郎不用搶,沈懷序當天就幫他看了診。

“受了些微寒氣,不過不要緊,不用吃藥,二哥晚上好好休息休息差不多就好了。”

姜二郎因為第一場考試剛過去而有些許興奮,身上倒不覺得有什麼異常,頷首道:“好。”

錢秀珠長舒一口氣,“沒著涼就好,沒著涼就好,今年的雪也不怎麼多,偏偏春闈下了場雪。真是天公不作美。”

多少人都等著這個機會考取功名,要是因為身體耽擱了,著實殘酷。

要是她家二郎病倒了,她非得把京城大大小小的寺廟道觀求個遍不可。

“我看這天色,似乎還有雪呢。”沈懷序起身走到簷下看外頭大風驟起,“今年的舉子的確運氣不好,下場考試二哥也要好好保暖。”

外頭烏雲高懸,姜二郎心底卻豔陽高照,他眉眼柔和,淺笑道:“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已的。”

會試第二場生病的人更多,姜二郎的身體依舊康健,倒是京城一些品階較高卻又搶不到京中御醫的官宦之家找上了沈懷序,請她為家中參加科舉的小輩看診。

沈懷序先前也沒想到會試期間自已也能賺上一筆,意外之財,倒也樂在其中。

熬了兩場,已是難得,考到第三場,難免有人缺考。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時,不少考生一出考場便暈了過去,許是考過之後整個人驟然鬆懈下來,姜二郎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風寒。

沈懷序趕回姜家時,一家人正圍坐在一起說著什麼,氣氛不算沉悶,看來考得不錯。

心裡有了底,她略顯匆忙的腳步便穩了下來,診了脈開了方,吩咐家中下人去抓藥後她才說:“二哥看起來心情不錯。”

姜二郎眉眼溫和,即使昨日在考場沒怎麼睡好,眉宇之間卻不顯疲憊。

“題目我都記下來了,阿序等會兒可以看看。”

沈懷序還沒來得及點頭,就聽姜薇說:“渺渺你是不知道,二哥說他感覺挺好的,我有預感,這次二哥必定榜上有名。”

姜薇也叫上了沈懷序的小名。

說來也好笑,姜薇‘么妹么妹’地叫了那麼多年,沈懷序這次生辰她才知曉她的么妹年歲竟比她大!

對著沈懷序,一聲‘阿姐’她叫不出,覺得彆扭得很,冥思苦想了一陣最後決定也跟著叫‘渺渺’。

姜三郎今日一起去接的自家二哥:“你們是不知道,二哥每回一出來就有不少人上前攀談,竟多是自薦自家適齡女兒的,這還沒放榜,萬一放榜了,可真了不得了······”

姜二郎眼睫一顫,目光快速從沈懷序帶笑的臉龐上掃過,見她聽得興致勃勃,心下有些失落。

他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濁氣,“說這些作甚?娘從前說了,未及冠不成家,我深覺有理。”

剛被小兒子挑起為二兒子擇兒媳的心思的錢秀珠立時沉默下來。

她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已腳的感覺。

之前也沒想到二郎這般爭氣,未及冠就能考中舉人,現在想想二十娶親,年歲是大了些,可惜二郎似乎很是認同,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想著想著就有些心氣兒不順,她伸手一個個點著家中的孩子,問姜三郎:“正好全家人都在,家中你大哥除了忙活家裡的事,也會抽空看書;你二哥自不必說,今年即便榜上無名,也能弄個小官噹噹;渺渺更不用說,已成了縣主;薇姐兒,識字、學畫,以後也算是個出路;就連芙姐兒小小年紀,都在跟著渺渺學醫,你說說你以後想幹啥?”

姜三郎不太明白自個兒為啥忽然成了孃的數落物件,不過······孃的這番話他深以為然,不敢反駁,看了一圈,指著年紀小小的蓉姐兒,弱弱說道:“這不還有······蓉姐兒呢嘛······”

眾人一時無語,姜伯良恨鐵不成鋼:“你這孩子!蓉姐兒多大,你多大?”

蓉姐兒舉起雙手,樂道:“我想跟堂姐一樣厲害!把壞人打跑!”

“噗——”

也不知是誰,憋笑不成,笑出了聲。

姜三郎咧咧嘴,笑得比哭難看,“家裡的地不得要人種?我種地還不成嗎?么······渺渺也說了,她有地隨便我怎麼種都成!”

錢秀珠只是看這個小兒子整日東走西逛沒個正行,也想知道他到底是咋想的才問了出來,沒想到這孩子竟真的喜歡種東西。

正想說什麼,就聽渺渺開口道:“三哥,我的封地就在距離京城不遠的沛縣,你可以先去那裡嘗試種自已想種的東西,為期一年,一年之後給我看看你的成果,如何?”

姜三郎立即樂了,“還是渺渺最懂三哥的心,你放心,我肯定能種出來新麥子!”

“不過——”沈懷序拉長語調,笑得一臉無害,“還有幾個小小的要求。”

姜三郎下意識覺得不大妙,又料定自家妹子不會坑害自已,於是詢問道:“什麼要求?”

“首先,你過去沛縣只能帶一個下人陪同,其次,我會事先交代勻出幾畝地給你,不過封地裡的佃農需要你自已去交涉,最後就是你去種地也得認字,從前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幹農活那是沒條件,有條件咱可不能做個文盲,也有書是教種地的,以後什麼不懂都去書裡找多方便?”

前面兩條倒沒什麼,最後一條······他其實認得不少字了,只是總愛忘掉,寫起來也磕巴,稍微複雜一點的就不怎麼認得。

他想了想,覺得么妹說得有理,以後兄妹幾人出門在外都頗有學識,就他一個人半吊子,多難受?

想到這兒,姜三郎一口應下。

沈懷序滿意點頭,笑得意味深長,“且到明日我送來一人,你們二人尋個好日子就啟程去沛縣吧!”

“這······這麼快?”姜三郎驚訝,心中不好的預感更甚。

“來回不過一日的路程,三哥閒時儘管回京就是。”

姜三郎又把心放回肚子裡,對於即將到來的沛縣之旅充滿了期待。

姜伯良和錢秀珠見兄妹二人三言兩語就商定了這件事,也不再多管,隨他們去。總歸渺渺是為了她哥哥好。

沈懷序離開之後,滿腹疑問的姜薇湊到自家大哥、二哥跟前,“大哥、二哥,我怎麼覺得渺渺笑得那麼奇怪呢?難不成這裡面還有什麼貓膩?”

姜大郎道:“地裡的活兒三郎差不多都做過,卻沒有從播種到收穫全由自已照看,這是想讓他試試呢。真不怕苦和累,就由著他了。”

姜二郎一笑,“其一和其三沒什麼,重要的是其二。皇家封地的佃農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想必經此一事,你三哥也會長大些。”

姜薇撇嘴,“我不想拜渺渺給我找的師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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