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叔世界,本命神通
“柳枝”
“墨水”
“公雞血”
“秋生的毛”
義莊院內,枯黃的柳樹下,一青一少圍著蹲在地上,中間放著一雞公碗。
此時,兩人正先後向著碗裡新增著奇奇怪怪的東西。
少年隨手夾住一張黃符,手掐指訣,黃符上憑空燃起火焰,隨後緩緩飄落至碗內。
待到火光燃盡,符灰融入符水,他才用三清指捧碗,臉上掛著笑意道。
“文才,該喝藥了。”
西瓜頭男子皺著眉頭,看著綠色的符水,嚥了咽口水。
“師弟,這玩意喝下去,我就要和裡面的客人一起躺棺材板了。”
淡淡的臭味從符水中飄散開來,他一聞到味道,臉色瞬間嚴肅,立馬起身。
“你把師兄當什麼人了,師兄為人正派,根本不屑於這種齷齪手段。”
話音落下,文才憤然甩袖想要離去,卻被少年一把箍住脖子。
“師兄,今天這個雞湯,你不喝不得喝,喝!”
吵鬧聲迴盪在義莊內。
驟然,一聲大喝打斷兩人的動作。
“你們又在幹什麼?這麼大個人,還天天胡鬧。”
此時,只見一個長著國字臉,一字眉的中年男子,正從院內的偏房走出。
此人正是任家鎮內,大名鼎鼎的九叔。
打鬧的兩人動作一頓,急忙攬著對方肩頭,將推諉的東西藏到身後。
這動作沒能逃脫九叔的眼睛,他披上灰袍,隨手持起門邊掃把,悠悠靠近。
“你倆又藏著鼓搗什麼東西,前些日子把房子點了的事情,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沒有得到回應,他探頭望向地上的材料和廢符,眉毛頓時橫起。
手中的掃把高高揚起,向著少年打去。
“勾神控魂符,臭小子,你到底又想要幹什麼。”
啪嘰——
掃把落下,瓷碗落地,摔成八瓣,濃稠的液體緩慢擴散。
文才的慘叫聲音隨著響起。
而本應捱揍的少年,此時卻氣定神閒坐在屋頂。
慢悠悠從腿上撕下符籙,口中嘀咕道。
“師父,是文才自己要和秋生單挑,打不過只能求我幫他想辦法了。”
聲音不大,卻能清晰地傳到九叔耳朵裡。
聞言,他恨鐵不成鋼看了文才一眼。
“打不過就多修煉,這麼多年,修為一點進步都沒有。”
“天天就知道插科打諢,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不會教徒弟呢!”
文才聞言噤若寒蟬,根本不敢出聲。
站在原地,耷拉著眼皮,垂著腦袋,一個勁的揉搓著大腿。
畢竟,他也清楚,三個徒弟就屬他最不成器。
九叔看到文才這般模樣,內心怒火也消了大半,指向被燻得漆黑的大廳。
“還不去打坐修煉,不然就去跪香。”
接著,轉頭看向房頂的少年。
“給我下來,天天就知道賣弄你那符籙之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修‘大洞真經’才是正道。”
“修術不修道,空有術傍身。修一輩子,你還是個不入流的術士。”
“正所謂,有道無術,術尚可求,有術無道,止於術。”
聽著九叔的唸叨,少年面露難色,從屋頂躍下。
他也想修道,修正道,修長生之道,可這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少年名為陸北,原本是個在遊戲領域深耕的策劃,立志要整頓遊戲環境。
可屠龍少年終成惡龍,為錢為利。
他開創了抽保底,抽獎合成、碎片合成等等坑錢套路。
最終,被一輛失控的泥頭車給撞成碎片。
再睜眼之時,就來到了《殭屍先生》的世界,然後就被九叔從垃圾桶撿了回來。
穿越者的金手指,他也順理成章擁有,那是塊懸浮於腦海內的白色玉佩。
周邊還環繞著道法,符籙,請神,煉丹,煉器,陣法,趕屍,占卜,風水等等字型。
只要意識感知,就有大量的資訊湧入腦海。
【本命神通:奪靈掠運】
【萬物定數,依律而行,命之神通,剝氣奪運,改定換數,無因無果】
【本命神通:坑師證道】
【......】
這麼多年下來,他也知道第一項神通的作用,可是第二項的神通,卻遲遲看不清描述。
第一項的神通跟打怪漲經驗一般。
只要去更改萬物的命數,小到殺雞,大到驅鬼治邪。
或多或少都能得到正面反饋,所做的一切都不會被染上因果。
他如今只是煉氣三重,在符籙還有陣法的造詣,卻快能媲美築基境的九叔。
這也是得益於他從小到大的胡作非為,到處搞事情。
.....
“好了,青山鎮的譚老爺,找我去商量喬遷的事宜。這幾天你們就在家裡好好修煉,不準再去鬧事。”
九叔抬頭望了一眼天色,交代一聲後,就急匆匆出門而去。
譚老爺,就是那個被鬼鬧的譚百萬嗎,這是靈幻先生的劇情...
獨自站在院落的陸北,摸摸下巴,很快就記起這段劇情。
譚百萬的新宅子,建在清代一戶人家的墳墓上,壓得這家鬼喘不過氣來。
自此,譚家雞犬不寧。
看樣子,這譚百萬剛剛要搬家,劇情還暫未開始。
此時,正值深秋時節,民國二十年。
望著柳樹幹枯的葉子,陸北感慨一句,多事之秋啊!
《殭屍先生》中的任老太爺死於民國元年。
二十年一到,任家必定起棺遷葬,劇情也要展開,大概也是近日的事情了。
陸北拍了拍腦袋,放棄跟著九叔去隔壁鎮的想法。
現在去撈不到好處,不如在家修煉。
自從修煉以來,他未曾懈怠,除去一些瑣事,他的時間基本都用在修煉‘大洞真經’。
目的,就是為了修得長生,證得長生之道,即使如今處於末法時代,修士凋零。
許久後,盤坐在大廳內的兩人,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音傳來。
咚咚咚——
“師父,師父,出事了。”伴隨著敲門聲音,秋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陸北吐出一口濁氣,聽著文才的鼾聲,無奈上前開門。
對方修道無所成也是應該的,沒修多久,就去找周公的女兒嬉戲了。
聽著急促的敲門聲,他腳步加快幾分,大聲喊道:
“師父去隔壁鎮幫人看風水,沒在家,你是不是又惹禍了?”
門剛敞開,只見秋生喘著粗氣,指著鎮子的方向大聲道:
“不是啊!山腳的黃山村出大事情了,死了七八九十個人,現在屍體在保安隊呢!”
......
三人趕到現場的時候,保安隊外頭已經圍上許多人,議論紛紛,全都在看熱鬧。
好不容易,三人才擠進去,屍體在地上整整齊齊放著,一共五具,全被褐色麻布蓋著。
一戴著眼鏡,穿著綠色制服的圓臉男子,站在屍體旁邊,唾沫橫飛講著東西。
“這一家人體外無內傷,應該是死於中毒。我看呢,一定是仇家報復...”
圓臉男子是任家鎮的保安隊長,阿威。
他盯著旁邊唯唯諾諾的幾人,希望有人站出來贊同他的想法。
可現場卻是沉默一片。
良久,一老者拄著柺杖,慢慢從漢子身後走出,弓著腰說道。
“威隊長,黃家五口是死在卜楚氏的手上。”
他打量了阿威一眼,有些緊張,眼神飄忽間似乎想到什麼,咬咬牙說道。
“鄙人黃山村村長,黃山村的村民,全都知道兇手是她。”
阿威聞言,大手一招,當即想要帶著手下,去黃山村拷人。
“卜楚氏是吧!敢在我的地頭犯事,今天不管她是龍是虎,背後有多大的靠山,她都死定了。”
“我說的,天王老子也留不住。”
此舉,引得諸多現場不明事情原委的群眾,高呼正義。
黃山村,聽著怎麼那麼熟悉呢...陸北站在人群之中,他確定有聽聞過這個名字,就是記不起來了。
見到阿威帶人就要離開,當即跨步上前攔住對方,悠然道。
“隊長,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我看村長支支吾吾的,好似有話沒說完。”
阿威見到來人的面孔,原本帶著笑意的臉色一怔,招呼手下揚起的手瞬間按在槍上。
“你怎麼來了?”
冤家路窄,怎麼又碰上你這神神道道的小子...他心裡唸叨,往常都是躲著陸北走的。
自從當上隊長以後,除了鄉紳之外,他就怕這小子。
得罪對方,隔日醒來總會在豬圈,抱著王二嬸家的母豬睡覺。
想起這些,阿威眼角微微抽搐,警惕地看著陸北。
環視一週,圍觀的人眾多,他才稍微放心,轉頭看向村長。
見到對方唯唯諾諾的模樣,心中的委屈似乎尋到發洩口。
頓時掏出手槍,快步走到黃山村眾人面前。
“你們最好老實交代,不然子彈可不長眼睛。”
“卜楚氏究竟是誰?為什麼你們知道兇手是她。”
阿威的槍口輪流掃過眾人,剛提起‘卜楚氏’的名字。
一臉色煞白的年輕人,身體頓時抑制不住顫抖。
這一幕,立刻引起了阿威的注意,將槍口移過去對準此人。
“你怎麼抖成鵪鶉一樣。破案了,你...你就是卜田氏!”
年輕人頭冒冷汗,連連擺手,伸出手指將槍口推向村長。
“不不不——卜田氏是我老婆,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還是問我爹吧!”
陸北沒管旁邊的父慈子孝。
蹲在地上緩緩拉開麻布,瞄了一眼第一個死者。
麻布之下,是一個雙眼瞪大的青年。
他那眼中佈滿血絲,嘴巴大張,看其模樣分明是被嚇死的。
至於陳懷安的動作,阿威隊長沒有阻止,眾人自然不會多管。
秋生和文才站在陸北身後,目光卻停留在推搡的父子身上,笑嘻嘻地談些什麼。
“嘶——”
正在依次拉開麻布,探查屍體的陸北,突然倒吸一口涼氣。
繼而,猛然站起,臉色煞白。
PS:腦袋寄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