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記者揉搓眼睛,只覺是眼中出現幻想,但無論怎麼做,眼前的場景都沒有絲毫改變。

高高的牆壁將清風擋住,府邸內的燥熱讓小記者不敢向前一步,他站在原地揮動著手中的假髮,大喊道:“有人嗎?我是來給查爾斯.卡頓大法官送東西的!有人嘛?”

無人回應,小記者小聲嘀咕起來,“怎麼回事?難道卡頓先生遭到迫害了?他雖然在法庭上無往不利,可終是有人惦記報復......或許,這就是一個典型的仇家報復案件。”

記者的敏銳讓他重拾自信。

“刑法場和貧民窟裡到處躺著屍體,卻沒人在乎。而正義的查爾斯.卡頓先生家中死的幾條狗,或許能編排出來一條大的新聞。”

小記者呼叫無果,便先將庭院中的所有情況記錄下來,而後又呼應幾聲,確認無人後,拿著假髮走進府邸。

推開半開的大門,小記者先是被富麗堂皇好似宮殿般的裝飾所驚訝,撲面而來的血肉味讓他拉回意識,小記者覺得自已好像回到刑場,空氣中全是難忘的氣息。

他細細觀察,發現地面上留下幾攤血跡,華貴的絨皮地毯被血稠攪和在一起,就像是貧民窟裡,人們穿的衣服一般骯髒。

他心中存疑,同時預料到大事將要發生。

“尊敬的查爾斯.卡頓先生,請問你在嗎?”

詢問沒有回應,小記者向內走去,滿地的血汙映入眼簾,府邸一層絕無任何生物存活,廚房內部雜亂,七七八八的刀具散落一地。僕人不知去向,但在每個房間內,都或多或少的留著彈殼。

“卡頓先生家,出事了!這絕不會是死幾條狗這麼簡單!”

小記者在心中篤定,同時高聲讚揚自已發現了絕無僅有的大新聞事件。他沒有急於求成一般朝著樓上走去,而是將現在的第一案發場景內,但凡能拿來做文章的東西收集起來。

大約十分鐘左右,他收集完“資料”,朝著樓上爬去。

“噔噔噔......”

古木製成的百年不壞的樓梯在此刻發出的聲音是如此陰沉,數道血痕粘在樓梯上,和古木的紅形成完美搭配,向上爬去,只覺得身處血霧中,每登一個臺階,這血腥味就更重一分。

二樓的場景和一樓大致相同,只是槍械的痕跡明顯更少幾分,天花板上傳“滴答滴答”的流下鮮血,致使地板上的血痕更重。簡單搜尋,察覺到沒有人後,小記者拖著沉重的心情,向著最高層,那流血好似瀑布一般的樓梯爬去。

“這就是維護正義的代價嘛?!查爾斯.卡頓先生,我非常心痛你。但是......

“你將成為我登上報譚頂峰的最大墊腳石。”

他懷揣著憐憫和慾望,登上三樓。在將要登上頂層時,地板出現被暴力拆卸的痕跡。四根古木不知去向,他只得從身躍起,穩穩站在三樓上。

正如預想那般,三樓的血跡更為明顯,一灘灘的血跡匯聚成堆,根本瞧不出地板的顏色,血液已經滲透到地板中,三樓沒有留下槍械的痕跡,每個房間內都被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最終匯入一個半開房門的臥室內。

小記者知道,這是所有事情的根源,只要踏入那個房間,自已出名,指日可待。

他的腳步踏在地板上,血液浸溼他的腳底,嗆鼻的血臭味讓他沒有心情再去看其餘房間如何,而是直接走入那個臥室。

“嘎吱......咚。”

大門被他推動,而後撞到障礙物停下,小記者縮著身子低著頭擠進臥室內,他已經看到是查爾斯.卡頓先生擋住了房門的開啟,只見他面色蒼白,神情麻木昏迷在地上,半張臉嗆著血水中。

“滴答滴答......”

水滴落下的聲音響在小記者耳畔,他抬頭看去,頓時只感如墜冰窟,四十多具屍體懸掛在臥室上,本該位於三樓的四根樓梯,被用作支撐屍體的工具,也掛在臥室上方。

所有屍體,雙腳垂直落下,明顯是死後,讓人故意掛到上面。每一具屍體上面都有致命傷口,令人意外的是,每一個人的脖頸處都被人割開喉嚨。

屍體面目乾枯,血色流盡。

他們的位置像是被人精心調整,每一雙眼睛都睜開看著臥室門口,若不是小記者今日見慣了死刑,此刻定被嚇得昏迷到底不醒。

他只感覺心臟突突直跳,呼吸開始急促。

“撲通......”

“啊啊啊!!”

粗繩將一具屍體的頭顱勒斷,那個頭顱“咕嚕咕嚕”的滾到小記者腳下,他看著那雙灰白眼睛,登時尖叫倒在地上。

“啊啊啊!!!”

小記者狼狽跑出去,也不管查爾斯.卡頓死活,在外喘著粗氣,說道:“滅門!卡頓先生......

“一家慘遭滅門。”

“撲通...撲通...”

門內又陸續響起兩聲,小記者知道是又有兩具屍體落下,他跑到窗邊,大口呼吸兩口新鮮空氣後,又緩步回到臥室門前,在心中努力鼓勵一番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掉落的兩具屍體,是臥室內後面靠外的兩具,他們的頭顱滾到房間角落去,這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了小記者的壯大信心。

小記者先將卡頓扶起,靠在門邊,而後細細觀察起懸掛的屍體。

身穿樸素衣服的屍體,在胸口的和背部有著明顯槍傷,這是他們的致命傷。身穿精緻服飾的屍體,在肢體部分有著槍傷,而致命傷是被刀具劃破咽喉。身穿華貴綢緞梳著時尚髮飾的屍體,均是被一刀割喉,並且是一擊斃命,他們咽喉處被割斷大半,掉落的三具屍體,也全是這一類人。

記錄完這些,小記者開始觀察房間內,發覺並無什麼稀奇事情,直到他來到臥室床前,一張被剝下來的人皮面具被置於床上,他將人皮拿起,見從額頭開始,工整書寫了幾行字。

“令人敬佩的查爾斯.卡頓先生,你殺我船員,我殺你一家,是一筆不算公平的交易,畢竟他們都是海上的好手。但如果我在將那個美麗的女士,您的妻子擄走,這將是一筆極其公平的交易。”

在臉皮的下面,幾個醜陋的字跡寫著“署名”——“黑鬍子”巴沙洛繆.蒂奇。

小記者先是一驚,而後嘴角咧出了一個極度扭曲的笑容。

“查爾斯.卡頓先生,全家滅門。‘黑鬍子’蒂奇尚未死亡。‘黑鬍子’蒂奇迫害大法官一家,並擄走大法官妻子......”

“這將是史無前例的大新聞!!我將是史上最偉大的記者!!!”

“呼!”

一陣陰風在室內颳起,小記者只覺後背發涼,身後傳來“啵啵啵”的聲音,他不敢回頭去看,等聲音結束,又傳來“噔噔”的腳步聲。

“別殺我!!”

他驚恐大叫起來,卻沒有讓腳步的進行停止,只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而後站停在自已身後。

“我什麼都不知道!”

小記者繼續大叫,卻忽然聽得一聲傳來。

“把你手裡的東西給我!”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小記者扭頭看去,只見卡頓已經清醒,雙眼雖是無聲,卻內藏嚴峻。

他本想將這件人皮面具揣走,作為日後的得力證據之一,卻不想卡頓已經醒來,他便將手中人皮面具遞過去,同時開口解釋:“查爾斯.卡頓大人,我是來給你送......”

小記者剛想把假髮拿出來,卻不知何時丟在何處,卡頓接過他手中的人皮,眼神中殺意流露,他沒有理會小記者的話,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如實報道。倘若有一字虛假,後果你自然清楚。走吧!”

聽聞此話,小記者由驚恐轉為暗自竊喜,“真如傳聞那樣,卡頓先生真是一個好的法官。倘若是別人,我今日不一定能活著走出這座府邸。而且,他還讓我如實報道,這是打算和‘黑鬍子’死磕到底了。”

他跑的很快,幾步離開臥室,數十步離開府邸,百餘步徹底逃離此處,生怕卡頓反悔。

唯有卡頓坐在臥室床上,看著手上那張,人皮面具,從早到晚,他崩潰了不知多少次,不知多少豪華傢俱將其砸爛。

他知道人皮面具上那些工整的字跡是自已父親的字跡,是被“黑鬍子”逼迫寫出。看著這挑釁的言語,想著安妮.湯普森的處境,卡頓仰天吼道:

“‘黑鬍子’,早在一開始你就盯上了我。那個服務生,那個指甲藏垢的服務生!就是你!!”

“‘黑鬍子’!!我對法立誓,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

翌日,在各個街道上大家都在談論著有關查爾斯.卡頓家門滅絕一事,傳播他新婚妻子安妮.湯普森被擄走一事。

這佔據了當日乃至未來一月的熱聞,是所有富貴人家下午茶的必備談論。

事發十日後,海盜“黑鬍子”重新揚名於海,而眾人不知查爾斯.卡頓去處。

安妮家人在事發半月後終究得知全情,當日氣絕離世。

小記者揚名各國,成為時代上最受歡迎、最能震驚世界的記者——沃爾特.雷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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