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後遺症
徐公公問：“誰是老闆？”
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站了起來，一副老鴇的打扮。
“勞煩您帶這位大俠去樓上，把所有人都叫下來。若是有不肯的，就說東廠請他們去縣衙喝茶，讓他們自己掂量掂量。”
徐公公請了旁邊一個江湖人，跟老鴇去搜查。
江湖人也沒有推拒，既然來幫忙了，就要幫到底。
東廠的名聲在老百姓這裡可不太好，民間都罵他們閹狗，說他們無惡不作，還不男不女，實在噁心。
一邊厭惡，一邊也是畏懼。
老鴇不敢耽擱，連滾帶爬地上了樓。
燕春來並沒有老實藏在男人們的那一邊，而是躲在了女人堆裡。
還趁亂搶了件女人的外袍，釦子都被他扯爛了，就這麼披在身上。
他只想錦衣衛只檢視左邊，不來右邊，就算來，他隨手抓一個小娘們兒，也可以牽制他們。
錦衣衛和另外兩位俠客只在男人堆裡看了幾眼，就確定燕春來不在其中。
錦衣衛回去在徐公公耳邊耳語了幾句，徐公公左右看看，就帶著他朝女人這邊走。
燕春來知道，只要仔細看看，自己就會暴露，於是忽然暴起，抓住旁邊一個姑娘的頭髮，刀也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都別過來！否則我殺了她！”
周圍的姑娘嚇得尖叫著四散逃開，留下四人面面相覷。
燕春來嘴角帶笑：“給爺爺我讓開一條路來，否則爺爺馬上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他剛說完，卻覺得喉頭一熱。
低頭看，才看到不知何時，喉嚨上多了一根筷子。
而握著筷子的正是被自己挾持的姑娘。
他已來不及想是怎麼回事，就倒在地上，嚥了氣。
他是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眼睛還瞪得老大。
好像是想看清楚，這個要了自己命的妓女長什麼樣。
這姑娘下手穩準狠，快得周圍人都沒看見她動了。
這時外面湧進來一幫官差，看到面前的一幕也是十分驚訝，趕緊上去問徐公公意見。
“屍體帶走吧，這位姑娘也請跟我們走一趟。這青樓……也好好給咱家搜查一下。”
旁邊的龜公腿都軟了，也不知今天鬧這一場，以後生意會不會受影響。
官差們搜查了一遍，還真搜查出點別的。
“徐公公，在樓上找到一個受傷男子，他身邊只有一個小姑娘陪著。”
“都帶回縣衙問話，對了，讓元旭把那小尼姑帶來，她也是證人，都詢問一番。”
“是。”
在徐公公的指示下，辦案流程按個走了一遍。
小尼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清楚，指出青樓裡受傷的男人就是葉星。
葉星得到了見義勇為的稱號，所在門派免稅三年，獎賞一百兩銀子。
得到錢他雖然開心，但被朝廷嘉獎卻不讓他覺得面上有光。
這錢他馬上決定要拿去買酒喝。人生在世，就是要瀟灑度日。
至於他治傷的藥材，自有師父師孃師兄弟們上山去幫他採，是不用花錢的。
那小姑娘說自己和爺爺在路上撿到了葉星，爺爺只認得這青樓裡的一個姑娘，就暫時把葉星放在這裡，出門辦事去了。
葉星全程昏迷，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救的事情。
徐公公讓青樓那邊留意，小姑娘的爺爺回來，就讓他自己去縣衙領人。
賊人已死，徐公公砍下他的頭，在驛站拿了冰盒放進去，準備帶回京城交差。
這個辦案過程實在驚險，迅速成為和恩山茶餘飯後的熱門八卦。
大家都說燕春來最後是死於妓女的一根筷子，實在是對他最好的羞辱。
徐公公則審問了那名所謂的妓女，才知道他原來是男人。
“公公恕罪，我自從練了一種武功之後，便開始越來越喜歡做女人的打扮，就喜歡這些漂亮的衣服首飾，還喜歡上了塗脂抹粉。
今日我混入青樓，只是想看看，我扮做女子模樣，會不會被人認出來。”
徐公公一聽，就知道他練了什麼武功。
因為自從自己練了以後，也跟他有了一樣的症狀。
“你練的可是《玄陰秘術》？”
對方先是驚訝，隨後就想明白了，徐公公肯定跟他一樣也練了。
“正是《玄陰秘術》，我自出生就是個武痴，可惜家中世代讀書，沒有人能教我，我只能自己摸索。
四個月前，我在大厄山看到一家書局竟有武功秘籍在賣，一時好奇就買了一本，翻開一看，上面就寫著自宮才能練。
我本來不信，照著練了兩天，就覺得丹田燥熱，似有一股氣在其中翻滾，身體也比以前更健壯了。
可是第三天，身體就難受得根本練不下去，這才相信書中所寫都是真的。”
徐公公也很驚奇，他原來竟是正常的男人，忙問道：“難道你就……”
知道徐公公要問的是什麼，對方點了點頭。
“糊塗！你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難道你以後不想成親，不想子孫滿堂了？！咱家七歲就入了宮，這輩子也就如此，你怎如此不珍惜？”
但這位小哥卻理直氣壯：“成親和生子有什麼意思，我就是想武功高強，闖蕩江湖。
可是，自從我練成神功之後，卻覺得闖蕩江湖已經沒什麼意思，只嚮往著能像家中的姊妹一樣，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生活。
有時看到很有男子漢氣概的糙漢子，我還幻想嫁給他。我這次穿著女裝來青樓，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人能看出來。若是看不出來，我日後就做這樣的打扮生活，就可以……”
徐公公立刻讓他閉嘴：“別說了。”
徐公公猜想，難道《玄陰秘術》其實有兩個壞處，第一自然是讓男人自宮，第二就是讓男人漸漸變得像女人。
上個月，他也覺得自己和身邊有些練了《玄陰秘術》的太監都有點不對勁，只是那個時候還不是很明顯。
當時自己還只是懷疑，現在似乎得到了印證。
徐公公因此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以後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只是把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記錄了下來。
事情都安排妥當，徐公公又去了元府找元旭。
“元大人，昨天您的宴會被咱家攪和了，咱家實在不好意思。”
“公公客氣了。還是抓捕要犯要緊，宴會什麼時候辦都行。這不，下官正打算今天重開宴席呢，昨日大家都過於慌亂，席都未曾開。”
徐公公一聽就放心了：“咱家這次備了禮物，聊表歉意。這次的席，咱家一定要吃。”
晚上，宴席又開始了。
這次來的人更多，加上消滅了一個大惡人，大家的心情也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