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華憐看著寶蓮髮簪,一時間猜不透威德的想法。
威德只是笑,將髮簪放入華憐手中。
他說:“就用母親的遺物,刺入你心口,用你的心頭血起誓。”
“令我威德從此不再是你心魔,證明我威德從今便是自由身!”
“這便是對我最大的救贖,如何?”
威德有了自由身,華憐卻失去了融回惡屍心魔的機會。
只一瞬間,華憐便明白了其中關鍵。
威德想要的結局,和在魂石中殺死他得到的結局是一樣的!
甚至規避了華憐反向操作的風險,利用華憐自已親口許下的諾言,對他進行道德綁架!
這是在把華憐架在火上烤。
答應就是自斷前程,不答應就是放棄過去,損害道心。
不論答不答應,對華憐來說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威德絲毫不怕華憐拒絕,就算拒絕那又怎樣?
秘境之中華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最差的結局也是他殺死華憐,被元始天尊他們追殺。
他還有運籌帷幄,逆風翻盤的機會。
華憐從沒感覺母親的遺物是如此燙手,威德不僅要殺人,還要誅心!
想到這,華憐看著手中髮簪不由苦笑:“你就如此恨我?”
威德無所謂地攤開手:“不,我不恨你,如果不是你,我只會更加不留情面。”
“你在魂石之中的話亦對我有所感觸,可惜這話,實在是來的太晚了。”
“若是成魔之前,說不定我會被你打動,可惜......”
威德說著,似乎想到什麼好笑的事,問華憐:“此時此刻,若是讓你被我融合,從此以後再沒有自已的思想,受我擺佈,你願意嗎。”
他本想用華憐的答案嘲諷華憐,卻不想華憐竟然認認真真地告訴他:“我願意。”
“你我本為一體,互為陰陽兩面,不論是你被我融合,還是我被你融合,都是一樣的。”
“記憶疊加記憶,性格融合性格,不存在誰受誰擺佈一說。”
“就算我性情大變,那也只說明是我作為華憐的一面道心不定,是你威德技高一籌。”
“......”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威德揚起的嘴角沉沉下壓。
又是那樣不受控制的感覺。
好像有什麼事超出了他的掌控,背馳了他的計劃。
雖然只是假設,華憐又做出了他意料外的決定。
威德沉默許久,第二次面無表情地從嘴裡吐出那兩個字:“瘋子。”
這瘋子,竟然不怕他威德的人格更勝一籌,往後為人處世再不像他華憐自已。
若是行為都不像他自已了,那自已還是自已嗎?
華憐這是在拿自已的記憶和威德的記憶豪賭!
威德只覺得他的自大執拗比自已更加瘋狂,瘋狂到他竟然產生了一絲退意。
聽威德罵他瘋子,華憐卻鬆開緊握著髮簪的手笑了,反將一軍道:“怎麼,你不敢嗎?”
“你怕了?”
“......”
威德冷眼看著華憐,扯了扯嘴角:“你這激將法也太低階了。”
“有效即可。”
不等威德拒絕,華憐朝空中高高拋起髮簪。
無數梵音、佛手於華憐身後化為具現,積蓄已久的力量蓬勃而出。
千萬道功德光環照亮了一方黑暗,擠擠攘攘的大光明將屬於威德的黑色驅趕到一處偏僻角落。
直到此刻,威德才睜大雙眼,意識到華憐真正實力的恐怖。
魂石之內的打鬥,最多隻能算是小打小鬧罷了!
他一直留了一手!
“為什麼?!”
威德到現在都不明白,魂石之內華憐受了那麼重的傷,為何不展現真正實力?
若不是他扮作普賢等人助陣,以華憐當時的實力只怕是會被他磨死!
華憐口中吐出的梵音化為陣法,兜頭籠罩在威德身上。
他淡淡一笑:“你我本是一人,只是道義相左,你能想到那些謀劃,怎麼我不能有自已的應對之策麼?”
他們或許性格處事是迥然相異,智商卻是差不多的,甚至於因為華憐經歷的磨難更多,比威德更多了幾分閱歷城府。
只是那些城府總是被華憐隱藏的很好,叫他身邊的所有人都以為觀世音至純至善,是世上絕無僅有的一塊無瑕美玉。
可是對於華憐來說,有些東西他不是沒有,只是平時用不上罷了。
魔神威德,就是他黑化之後最好的體現。
善良並不一定是愚鈍盲目的,有智慧有鋒芒的善良,更值得肯定。
一隻巨大的佛手輕捻髮簪,刺目的光暈自珍珠寶蓮處迸發,那光芒迎風便漲,只消片刻就將威德籠入其中。
弒神槍籠罩著黑炎,如一條巨龍朝佛手刺去。
隱隱約約的黑刺破了無瑕的白,如同一滴潑墨滴入水中,在空中盪漾出一圈圈波紋。
威德的本事遠不如此,魔力催動下,黑與白的較量好似棋盤兩邊,你來我往無比焦灼。
只是這次的較量不再小打小鬧,而是賭上了二人的全部!
到底被秘境削弱了幾分實力,眼見白光勢弱,華憐咬破舌尖。
佛門道門兩種秘法於他體內如陰陽兩儀緩緩旋轉。
平時互不干涉的兩種系統如今卻似最為親密的兩條游魚,頭尾交銜地快速轉動起來。
強行將兩種力量融合,華憐嘴角溢位鮮血。
不適與刺痛於五髒六腑內泛出。
隨之而來的,是成幾何倍翻湧的力量!
一時間,威德創造的虛空領域佛光大勝,如同被黑繭纏繞住的蝴蝶,奮力扇動七彩霞光做的翅膀。
“咔、咔、咔”只聽幾聲脆響,黑色的領域便如破了殼的雞蛋寸寸皸裂。
五彩佛光自內而外華光大放,照的天地一片炫目至極的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