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安?”玉帝眸中精光一閃,立刻分析起其中利弊。

華憐循循善誘:“給楊戩母子一個名正言順的由頭歸順天庭,不僅能將楊戩看管於眼皮子底下,亦能借力打力,往後若是出了什麼厲害妖邪,可讓楊戩出兵征伐,豈不一舉兩得?”

“大士說的有道理。”玉帝顯然也明白這些好處,只是......

“只是這樣,豈不是顯得我怕了那外甥,在眾仙面前丟了面子。”

雖說玉帝方才因華憐不留情面的話語發怒,但正因為這些赤裸裸中用不中聽的話出現在玉帝面前,讓他反而高看觀音一等。

他原本只是礙於身份和華憐客套,發現華憐是真的為他著想後,這才說了些掏心窩子的真實想法。

來人要不是華憐,他是打死都不可能說出自己最真實的顧慮的。

華憐彎眉一笑,明白已經說動了玉帝,只是還差最後一點火候。

“這怎麼能說是陛下怕了他呢,分明是陛下心胸開闊、宅心仁厚。”

普通人說這話沒有分量,但觀世音菩薩說他心胸開闊那他就是心胸開闊!

他看誰敢和觀音大士對著幹,說他閒話!

面子的事情瞬間拋之腦後,玉帝自己都覺得自己想多了。

他頗有些自我感動:招安楊戩,我是一個多麼善良的人啊!

像他這麼大度、身份地位還這麼高的神仙,恐怕真是沒誰了!

一定要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好好彰顯他的英明!

玉帝想到平白能解決一心腹大患,還落了一宅心仁厚的美譽,不由喜笑顏開,眉宇間更是不見半分怒氣。

“以菩薩看來,這招安用什麼由頭好呢?”

華憐捻蓮花印,垂眸道:“陛下心中已有決策,何必再來調侃貧僧。”

“好、好、好。”玉帝這回不是發火,而是撫掌大笑。

他越看觀音大士越歡喜,三界之內很久沒有這麼對他胃口的人了!

恨不得當場把華憐引為知己,秉燭長談。

華憐卻不欲多留,事情已經解決,他本身時間就不多,沒工夫和玉帝在這磨洋工。

“陛下,貧僧告退,靜候佳音。”華憐起身告退,在玉帝萬分不捨的目光下離開了南天門。

——————

等他回到人間,正好是一日光景。

他掐了個法訣,楊戩便從水簾中回到現實。

回到現實的楊戩面色並不好看,雖然沒有面色慘白,卻也滿目猶疑,似乎是某種人生信條被擊碎般懷疑人生。

目睹一切的瑤姬更是知道楊戩在這短短一天內吃了多少苦,連她都不知道玉皇大帝竟然有這麼多破事。

比起統領三界,治理梅山只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掌控三界性命的生殺大權固然很爽,但他楊戩又不是那種殺人取樂之輩。

他當值期間不僅不能亂打亂殺,還要處處考慮把傷亡降到最小。

一開始他還想著這也不算太難,我上我也行,那老賊當的什麼玉帝,做的什麼主領。

十年後,楊戩第一次對堆成山一樣的案卷宗旨感到疲倦。

五十年後,再也沒有像第一次為人間解決災禍時的細緻耐心。

一百年後,楊戩日日都在想著什麼時候能出去,他每一天都跟坐牢一樣,恨極了這地方,看誰都不順眼。

回到現實中的楊戩,一想到自己掀翻玉帝,要在那個位置上坐上萬萬年,額角不由冒出幾滴冷汗。

太可怕了,萬萬不行,絕對不可。

他楊戩要的是瀟灑於天地,不是當個沒有靈魂的批卷宗傀儡啊!

基於這次的經歷,楊戩也悟出了一個道理。

“原來是這樣那人心理才如此變態。”

楊戩神色複雜的看向天上,嘆氣道:“算了,念在他當了萬萬年玉帝的份上,饒他一條狗命。”

瑤姬聽自己兒子不再喊打喊殺,心頭不禁狂喜,笑淚著把楊戩的頭按進懷裡:“我兒,你的想通就好。”

母子二人高興了一陣,瑤姬再次提起金烏的事情。

楊戩見他母親一臉擔憂,顯然從來沒有忘記過世人的處境,妥協嘆息道:“母親莫慮,我這就去將那些金烏斬於刃下!”

他上輩子是從劈開桃山救出母親,結果母親當著他面死去的那刻重生回來的。

如今這輩子父親能入輪迴,母親尚且健在,天庭還拿他沒辦法,心中怨恨自然消散許多。

對降服金烏也沒了一開始的抵抗。

見楊戩提刃要走,華憐再次攔住了這位說一不二、殺伐果斷的二郎真君。

“二郎且慢。”

“菩薩。”這次楊戩對華憐是真的心服口服了,一聽他呼喚跟乖巧大狗一樣立刻在華憐面前站定。

“我已上天庭和玉帝商議過你母親之事,且等天庭降旨捉拿金烏,以贖你母親戴罪之身。”

聽他這麼說,瑤姬和楊戩同時朝華憐躬身行禮,情真意切道:“多謝觀音大士。”

有了觀世音的打點,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連天庭的效率都變得高的不可思議。

第二天一早就有天兵天將帶著聖旨派楊戩率兵降服金烏,還給了他一個司法天神的封號。

不說楊戩自己領了這麼個稱號有多想笑,但制服金烏的事情他還是和從前一樣,一絲不苟的完成了。

十一隻金烏整整花了他兩天時間,觀世音大士一直陪伴他左右。

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如果有好感值的話,楊戩對觀音大士的好感已經快要爆表,跟自己的母親要不相上下了!

只是觀音大士到底還是特殊的。

楊戩看著華憐的眼神有些複雜,不捨、感激、歡喜、難過,五味雜陳無法言說。

對於楊戩頻頻窺視的目光,華憐亦有所感。

只不過他來這個世界並不是為了刷楊戩的好感度,意外收穫楊戩的好感,只是錦上添花的一件好事。

就在十一隻金烏即將被楊戩背上十一座大山鎮壓時,華憐出手了。

金烏不止這十二隻,只是這被降服的十一金烏靈智微弱,連人言都不能吐,鎮壓于山下恐怕也只能身死道消。

華憐見金烏被楊戩打的嗷嗚亂叫,看向他的淚眼中充滿了哀求和恐懼,心中有些不忍。

“二郎且把它們交於我吧。”

觀音菩薩發話,楊戩怎麼會不聽,抓著十隻金烏的脖子拎到華憐面前。

“烏——”有些不服氣的金烏還要再叫,被楊戩“砰砰砰”連打了十幾拳,一下子就老實了。

個個垂眉喪氣,等待觀音大士發落。

這些金烏也是無辜,智力低下被人當成靶子呼來喝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實可憐。

幾隻鼻青臉腫的金烏似乎明白觀音接下來的話對它們來說非常重要,眼中不由露出幾分人性化的討好。

如果能說話,肯定會說一些求饒的話語。

華憐看著它們幽幽嘆氣,楊柳枝一揮道:“罷了,你們隨我去南海修行吧。”

話音一落,那些金烏便從楊戩手中飛躍而出。

它們的身形逐漸縮小,直變得跟顆顆金燦燦的串珠大小,繞著華憐的手腕翻飛。

乍一看就像是一串金色的手鐲,只不過細看則有縷縷昊陽之光,照的人眼珠發痛。

金烏的到來讓觀音大士更加讓人不敢直視了。

楊戩卻沒這種煩惱,他覺得這些金烏醜陋,戴在菩薩手上卻意外地適合,被菩薩看上算他們走運,便宜了這些金烏。

收服金烏,華憐掐指一算,離開的時間到了。

楊戩似有所感,問他:“菩薩,我們以後還會再見嗎。”

華憐微微一笑,回應未來的二郎顯聖真君:“有緣自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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