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樹種完,方盈鬆了一大口氣,三個小坡種了一個。

還有十來日才到二季稻的秋收時間,趁這個空隙把縣城的破房子拆掉,清理乾淨,到時候才好挖地基。

方盈說幹就幹,帶著張季寧張季遠去住客棧。

張季遠說道:“大嫂,咱們在元滿莊不是住的挺好嗎?幹嘛要住客棧?”

“住這裡有事要辦。”

“二弟三弟,你們把東西放好,咱們去渡口碼頭那裡找些散工去。”

張季遠看了看方盈,眼裡有疑惑,問道:“大嫂,果樹種完了,又沒到秋收時間,找散工做什麼?”

“拆房子呀。”

張季遠腦子突然短路:“拆拆哪裡的房子?”

“縣城的房子要重建,就要先拆才行,清理出來,以後才方便挖地基呀。”

“這是瓦匠的活吧?”

瞅了張季遠一眼,方盈對這個腦筋不會轉彎的三弟感到深深的無奈。

“拆房子又不是建房子,要什麼瓦匠,碼頭上一把力氣的人拆得並不比瓦匠慢。”

兩兄弟跟方盈,往碼頭方向走去。

到了碼頭,方盈看到有一些沒接到活的蹲在一邊。

方盈站穩抬頭,張季寧和張季遠一左一右站在兩邊。

方盈喊道:“有人願意做短工嗎?”

話音剛落,剛才蹲著的人站起來圍了過來。

爭先恐後問:“做多少天?工錢怎麼算?”

“安靜安靜,你們先聽我說完。”方盈不得不將音量再提高一度。

“活呢,是要爬上屋頂拆房子,如果是恐高的就不要去了。”

“別人想建都沒錢建,你這是要拆,真是造孽。”

眾人七口八舌。

方盈聽到不是滋味,打斷眾人的嗡嗡聲:“還有,要拆的是靠近縣學的那座凶宅。”

一聽到是那座被滅滿門的凶宅,呼啦啦人走掉了三分之二。

去拆凶宅誰知道會不會要走三年黴運,迷信一點的多少錢根本都不買帳。

剩下的十來個人,方盈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都願意去拆房子嗎?”

十來個人都點頭。

“工錢比在這裡扛包一天多十文,要是願意來,明天就帶上梯子斧頭,繩子過來。”方盈說完再看看他們反應。

其中一個問:“是幹一天活結一天工錢嗎?”

“可以。”

“那明天我們去。”

“那我就等你們來,要是你們認識,兩人帶一把梯子就行,五六個梯子夠用了。”

“記昨明日辰時四刻要準時到。”

“好,我們都知道,先回去準備了。”

方盈看著十多人離去。

上次要種果樹,院子裡的草早就被方盈拉到城外,燒個精光當肥了。

第二日辰時三刻,方盈去開門等在門口,陸陸續續十多個人都到齊了。

方盈讓他們先扒掉屋頂上的瓦,好的瓦就搬下來,放到地上堆成一堆。

爛的就從上面直接扔掉,噼噼啪啪響。

三天就把屋頂瓦扒了個精光,然後開折託瓦的角仔。

這兩天方盈聽到,不遠的鄰居時不時罵一聲,並不放在心上,以為是夫妻吵架。

到了第五天,竟然有人在門口潑豬血,第一個過來開門的方盈看到嚇了一跳。

方盈也表演了一回潑婦罵街,有意見不當面說,背後搞小動作是方盈最不齒的。

路過要去縣學的學子嚇壞了,方盈就是不擦掉。

嚇壞的學子家裡有錢有勢跑到縣衙報官。

衙役一來,哦豁!一看方盈還是熟人,黃良都不好意思說了。

“黃捕頭,來來來,你去查查這附近這幾家誰家有人去買過豬血,他潑的就來給我擦乾淨。”聽到方盈故意大聲的跟黃捕快說。

潑的人心裡惴惴不安,都是長居在縣城的,問那幾個殺豬的很快就能查出來。

夜半,凶宅門口,火光忽隱忽現,一個拿火把,一個用力洗擦豬血。

第二天,方盈來開門的時時候地還溼漉漉的,牆上的血跡已經不見。

從那以後,沒有再見有什麼妖蛾子。

十多個人折八九天,把一座院子夷為平地。

方盈問拆房子的人,這舊瓦只要新瓦三成價錢賣給他們要不要?

結果家裡還是茅草屋頂的紛紛買了回去。

一堆瓦賣完,方盈掏的工錢和賣瓦的錢差不多,沒花多少錢就解決了。

“大嫂,你也厲害了,相當於沒花錢拆完房子。”張季遠佩服得五體投地。

“錢都過了一圈,怎麼沒有花錢?錢流動一圈所有人結果都滿意,那就皆大歡喜。”

張季遠問道:“大嫂你是怎麼想到要把瓦賣掉?”

“那你蓋新房子,一間是新瓦一間是舊瓦,你會怎麼想呢?”

“肯定不舒服,又不是沒能力買新瓦。”

“所以只能賣掉了,而且我設計的房間比之前多,舊瓦壞了這麼多,肯定是不夠。”

“不如都是全新的。”

“那以後四個小院是不是我和二哥也能來住呀。”

“都是一家人,你想住就住,何況公爹和娘不一定喜歡來縣城住。”

“縣裡繁華多了,為什麼不願意來?”張季遠實在無法理解父母的做法。

“在農村吃完飯,可以到處找鄰居聊天,你看看這城裡回來一關門,和鄰居都少打交道,老人都不喜歡。”

落葉歸根,故土難離。

方盈看著張季遠說道:“你現在還年少,到了爹孃那個年紀可能你的想法就不一樣了。”

“你可以把現在自己說的話寫下來,過幾十年看,是不是心態變了。”

方盈在現代看到一些家長說自己的孩子難教,然後家長的父母拿出來以前的記錄給他一看。

真是一脈相承嘛,就別抱怨自己的孩子了。

房子拆完,方盈和張季寧張季遠又回到元滿莊。

二季稻準備秋收了。

左右廂房十間,剛好十個住滿了。

方盈覺得元滿莊需要再蓋房子,沒作坊拓都無法榨。

有作坊沒地方住,只能招附近的村民做工了。

真是一個頭一個大,好像哪哪都需要建房子,頭禿。

不管方盈心裡有多著急還是還投入到秋收中。

方盈並沒有下地,而是負責三餐飯,每天剛吃早飯就要開始準備中飯了。

山上十個,這裡十個,方盈一直在忙忙碌碌做二十人的飯。

只有中飯是二十個,不過也夠方盈撓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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