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聽說還有一個天大的壞訊息,眾將呼吸瞬間一滯,滿是好奇的看向蔣先允,連楊肇基也是滿臉的疑惑。

蔣先允不慌不忙的道:“此戰從早上打到現在,我們全殲了鐵甲艦隊和馳援的騎兵,敵我戰損是八比一,可謂是超級大捷了。

但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諸位,接下來的整個東征之戰就跟我們沒有關係了,因為我們所攜帶的火器已經基本消耗殆盡了。

轟天雷和飛雷彈全部消耗完畢,掌心雷目前只剩下四百三十一顆,虎蹲炮和佛朗機炮最多還能發射六輪,紅衣大炮的石彈最多也只能發射四輪了,

煙罐、火磚、噴桶等消耗了八成,弓箭倒是還有不少,近三萬支。

看似不少,但已經支撐不了一場大戰了。

且扶桑的水師基本覆滅了,大將軍不可能讓我們登陸作戰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滿是古怪之色。

這種古怪包含著無語、詫異、驚奇和恍然大悟。

大戰打的太快了,以至於沒有了對手,讓他們有些悵然若失。

“原來我們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嘛!”

“哈哈,不是敵人太弱,是我們太強了!”

“大明一朝水師的巔峰戰力在我們手中實現了!”

“扶桑水師有些少了,打的不過癮呀!”

“哎,都怪南海水師,覆滅了兩處水師基地,還覆滅了荷蘭和西班牙的聯合艦隊,太霸道了!”

“你得了吧,有口肉就不錯了,再說了,東征沒有仗打了,以後還少嗎?

荷蘭和西班牙這次插手東征之戰,這是死仇,肯定會打回去的,甚至跨越茫茫大海,打殘了他們。

還有開海貿,呂宋、馬六甲那邊不打一場,怎麼震懾他們?放心吧,水師打仗的機會還多著呢!”

“也是,當年鄭和下西洋,也打了不少仗,我們開海貿肯定也會打的!”

……

“行了,都扯遠了,先說說眼前吧!”

楊肇基出聲了,結束了眾人的扯淡,而後摸著下巴低聲道:“其實吧,眼前我們還是有一場戰鬥的!”

此話一出,眾將頓時精神一震.

他們是軍人,雖然是水師,但如果真要硬拼,他們自然不會推脫的。

“總兵大人,您不會是想率艦隊直奔江戶灣吧!”

“老張,你怎麼就不動腦子,戰船雖然快,但能有陸地六百里加急快嗎?

我們雖然全殲了鐵甲艦隊和馳援騎兵,可我敢保證我們現在的一舉一動肯定已經被監視了,只要我們渡過關門海峽,進入瀨戶內海,江戶城那邊就會得到通知,

到時候我們不是去突襲,而是去送人頭了。”

“老錢說的對,如果我們火器都是滿的,去江戶灣走一趟也是可以的,即便是不能攻破,嚇一嚇他們也是好的,這是展示咱們大明軍威的機會。”

“瞎搞,你們要知道福岡那邊還有十萬大軍來馳援,我們走了,他們渡過關門海峽怎麼辦?東征大軍還怎麼橫推本州島?”

“一個個都不靠譜……”

蔣先允低罵了一聲,而後看向楊肇基:“總兵大人,您說的戰鬥是什麼?”

“諾!”

眾人順著楊肇基手指的方向看去,皆是一震,眼中滿是若有所思。

視線中是一匹匹被水師將士們牽著的戰馬,粗略看上去足足有三千匹之多。

眾人似乎明白了楊肇基的意思,但皆是眉頭緊皺。

眼前的這些戰馬都是扶桑的戰馬,因為其扶桑的特殊環境,戰馬馬肩高度只有一米二左右,矮胖、腿部粗短。

這種戰馬,山地之間行走、奔跑等得到極大的發揮,可平原衝鋒就差很多了。

相比大明軍中戰馬的一米四左右的高度,大明的軍士騎著這種戰馬無疑跟騎著大老鼠差不多,根本就施展不開。

其二,這些戰馬看起來大多數都是受傷了,沒有受傷的也都受到了驚嚇,不太好控制。

其三,戰馬可不是普通的牧場的馬匹,可以隨意騎乘,這種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且是扶桑語訓練,他們能不能騎上去不好說,

但即便騎上也會因為語言不通,導致控制出問題。

其四,他們是大明水師,會騎馬的只能是少數,但騎兵那是會騎馬就行的嗎?

結合四種因素,想要憑藉捕獲的扶桑戰馬組建一支騎兵去衝擊馳援的十萬扶桑大軍,無異於找死。

看著眾人的神色,再看看楊肇基的智珠在握的表情,魏國公世子徐文爵想到年前他在父親書房中看到了北討之戰的戰報,心中一動,低聲道:“楊總兵的意思是火牛陣?”

“對!”

楊肇基眼中滿是讚許之色:“戰馬不經過一段時間的馴化是沒辦法直接騎乘的,但讓他們逃命卻是再簡單不過了。

而且三千匹幾乎匹匹帶傷的戰馬,且又沒有精良的裝備,對上十萬人,真的不夠看,但三千匹發瘋的戰馬卻是能給大軍帶來進攻的機會。”

“哈哈……我們可以將掌心雷或者震天雷的引線接長一些,綁在馬背之上,點燃馬尾,讓他們衝擊扶桑大軍,陣型亂亂了,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嘖嘖,若是準備充足,三千匹戰馬,估計能帶讓三萬扶桑大軍失去戰力!”

“可惜了,我們火器消耗差不多了,否則……”

“否則啥?你還真想與十萬大軍幹一架不成?很明顯,這是給東征大軍那邊準備的。”

……

“嗚嗚……嗯……”

“啊……”

“@&#¥……”

在眾人商議之時,幾道嘰裡咕嚕的聲音響起,循聲看去,發現是地上躺著的鷹司信房等人。

此刻他們個個雙眼怒睜、通紅,閃爍著兇光,表情猙獰,嘴裡嘰裡呱啦的不知道說啥,但能猜出來肯定是怒罵他們。

鷹司信房沒有怒罵,但臉上滿是絕望和死灰之色。

他是何等聰明之人,自然能明白大明水師眾將剛剛所說的策略,一旦成功會給福岡的大軍造成多大的損失。

四次主導的事情,最後都給明軍做了嫁衣,拿自已的東西對付自已,世上再也沒有如此悲傷的事情了。

而這個時候,經過精通扶桑語軍士的翻譯後,楊肇基等人臉色冷了下來,冷冷的盯著地上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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