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佟佳氏產女
胤礽回到毓慶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胤禛擔心二哥，因此一直在門外守著。
窗外寒風呼嘯，可是毓慶宮內卻溫暖如春。
見到胤礽回來了，胤禛高興的迎了上去，叫道：“二哥。”
“小四，怎麼晚了還不去休息?那兩個狗奴才倒是會偷懶。”
剛剛胤礽可看到了，蘇培盛跟何玉柱兩個人在門外都昏昏欲睡了。
胤礽和胤禛都不是什麼苛刻的主子，就由著那二人睡覺了。
胤礽看著胤禛還不走，笑道：“怎麼，今日想跟二哥睡?”
胤禛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頭道：“想跟二哥一起睡。”
胤礽從壁櫥裡又拿出一個嶄新的枕頭和被子，兄弟兩人洗了個熱水澡就躺下了。
胤禛側過身子率先開口道：“二哥，我可以跟你說說心裡話嗎？”
胤礽直接捏了一把胤禛的鵝蛋臉，“想說說什麼就說，有什麼可不可以呢。”
“二哥，我若是說我沒把皇貴妃和德妃當成母親，你會不會生氣啊。我只是把她們當成了長輩。”
胤禛說起這話的手中都冒起了虛汗，這些話違背了當下最正統的“孝”。如果二哥呵斥他，胤禛保證再也不會提及此事。
胤礽看著小四光禿禿的腦門道：“她們又何嘗把你當親兒子了?都只是人心換人心罷了。”
“二哥，你會一直疼我嗎？旁人都覺得得我性子古怪。”就連在兄弟中，他也不太受歡迎。
“小四，你做你自己就好了，二哥永遠都會陪著你的。”
這是二哥上輩子欠你的。
胤禛得到了肯定的答覆，臉上罕見的帶來一絲笑意，沒過多久兄弟二人就睡著了。
……
第二日，天還未明，宮人們就吵吵嚷嚷起來，胤礽對著何玉柱問道：“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吵。”
何玉柱弓著身子道：“回太子爺的話，皇貴妃生了。”
後宮妃嬪生產，和皇子們的關係不大，可是佟皇貴妃好歹養育過胤禛一場，如今動靜鬧得這麼大，不去過問就顯得胤禛太冷血了。
胤礽無法只得叫起了熟睡的胤禛，“小四，快醒醒，皇貴妃生了，我們過去看看。”
胤禛聽見這話，睏意也散了一半，兩兄弟穿戴好急匆匆的往承乾宮趕去。
胤禛內心還是對佟佳氏有幾分感激的，也希望她能平安度過此關，也算是成全了他們之間短暫的母子之情。
胤礽到的時候康熙朝他們招了招手，佟佳氏的情況很不好，難產，因此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觸了皇上的黴頭，大家都安靜如雞，一句話也不敢說。
康熙疲憊地對著胤礽道：“保成，這孩子怕是留不住了。”
這個孩子雖然不在康熙的期望中到來的，但就算憑藉孝康章皇后的面子上，康熙待這個孩子也是有幾分不同的。
產婆將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來，這一切都在證實著裡面人的情況並不算好，康熙只不斷的轉動著手裡的佛珠，內心不知在想什麼。
在快到天明的時候，產婆終於出來報喜道：“生了！生了！娘娘生了個小公主。”
產婆將紅色襁褓裡的嬰兒抱了出來呈給康熙，孩子小小的，哭聲跟小貓叫似的，一看就是有先天不足的，康熙只揮了揮手，吩咐了太醫照看就走了。
註定留不住的，還不如少投些情感。佟佳氏生了，胤礽也帶著胤禛回去了，回去的路上胤禛很明顯的心事重重。
即便佟佳氏那樣對胤禛了，胤禛內心深處也還是希望她好的。
“二哥，那孩子很瘦很小。”胤禛的話悶悶的，顯示出了他心情的不好。
的確，胤礽也看了一眼，那胳膊細的讓人不敢觸控，生怕摸了一下就把胳膊給折斷了。
胤礽知道這孩子是留不住的，安慰道：“小四，這些事是我們控制不了的，我們盡了自己的本分就好。”
胤禛點了點頭，佟佳氏早已經不要他了，他們母子之情已經斷絕，便是胤禛在心疼也無濟於事了。
令眾人都沒想到的是，佟佳氏早上才出生的孩子下午便奄奄一息了，佟佳氏叫了所有的太醫才堪堪保下了這孩子的一條命。
八格格自從出生起便吃藥，乳母也是吃了藥化成乳汁餵給八格格，胤禛出於孝道也去看過這個妹妹幾次，妹妹還是那邊瘦小，只是佟佳氏眼裡的慈愛是胤禛這輩子都沒有看見過的。
如果不是八格格的出現，胤禛還可以傻傻的騙自己佟佳氏也是有真心疼愛過自己的時候，如今八格格來了，才知道那都是泡影。
佟佳氏對待自己就像對待小貓小狗一般，高興了都弄兩下，不高興了就甩在一旁。
胤禛不想在看見這母女溫馨的場景，便告了辭。
佟佳氏也不在意胤禛是走是留，她全部心神都被自己的女兒給吸引了，見胤禛要走也不挽留。
……
乾清宮內，康熙邊批著摺子邊嘆氣，聽的胤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可是胤礽能怎麼辦呢？阿瑪正是傷心的時候呢。
“保成，皇貴妃每日為這孩子操碎了心，朕該怎麼做啊。”
太醫已經來告訴過康熙了，皇貴妃這孩子養不了幾天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
但佟佳玉瑩自生產後身子就不太好，康熙也不敢把這事告訴她。
胤礽將自己可以批閱的摺子一一擺放好，處理不了的放在那裡等著給康熙過目。見事情都處理完了，才開口道：“阿瑪，天命不可違。”
胤礽這話都算不上安慰了，康熙想著佟家跟保成的恩怨，保成能心疼佟佳氏才有鬼，也就康熙自己夾在這其中。
康熙怕觸景傷情，這幾日也就不往承乾宮跑了，每日只把自己埋在奏摺裡，除了見見胤礽那裡也不去。
太皇太后也勸說過佟佳氏要看的開些，可是佟佳玉瑩彷彿著了魔一樣，堅信自己能將孩子養大。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佟佳氏費盡了力氣也沒有留住這個孩子。
康熙二十二年潤六月，僅僅出生二十五天，八格格去了。
那一天，整個皇宮都能聽到承乾宮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