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現在才知道自已面對感情時就像個毛頭小子。

想牽手想擁抱想吻她想當她身邊的那個人。

他灼熱的視線避無可避,秦莘也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一個顏值高身材好的大帥哥喜歡她,為她差點連命都不要了,換誰誰能把持得住?

再說他都躺在病床上了,她怎麼下得了手推開他?

“想做什麼?”

“我幫你。”

秦莘:……

時憶:……

說話的人不是秦莘,看向站在門口的陸言,時憶就很火大。

他來幹嘛?

啊?

幹嘛????

好不容易裴琛那王八蛋滾了,怎麼又來一個?

陸言非常熟練地拿起床頭乾淨衣服,眨眼功夫就把時憶包了起來,係扣子的動作更是快得十指翻飛。

趕時間啊?

趕時間還來他這做什麼?

陸言神色自然,彷彿沒看出時憶的嫌棄,抬手就去解他褲腰帶。

時憶勉強維持冷靜:“我自已來!”

陸言搖頭:“你是傷患。”

他還說:“你可以把我當成醫護,我是專業的。”

作為擁有多年護理經驗的一個醫學生,他是有資格用“專業”兩個字的。

但時憶稀罕嗎?

可惜世上有個詞叫“盛情難卻”。

一分鐘都不到陸言就給他換完了全身的裝備,還很貼心地問他需不需要解手。

時憶生無可戀,根本不敢去看秦莘表情。

好尷尬!

他為什麼要在和喜歡的人相處時被屢次提到上廁所的問題!

陸言和裴琛是不是商量好的?

接下來,秦莘想給時憶倒水,陸言搶過水杯。

她想給時憶調整病床高度,陸言比他熟悉操作。

她想幫時憶翻身,陸言弓起手臂肌肉,翻完人還順便把床單抻平了。

秦莘覺得自已好閒,甚至有點多餘。

陸言眼裡太有活兒了,整個病房都被他打掃的光潔明亮,時憶抽著嘴角說:“你可給護工留點活吧。”

站在門口拿著拖把和抹布的護工十分迷茫,一時間找不到自已的定位。

他是來打掃衛生的吧?

可是……這裡需要打掃嗎?

陸言全當沒聽見,又拿了水果刀開始削蘋果。

長長的果皮順著刀鋒方向滑落,從頭到尾連綿不斷。

時憶見不得他炫技,斜著眼提醒他。

“醫生說我暫時還不能吃水果。”

陸言點點頭,把剩下那點削乾淨,然後把蘋果切成塊,在時憶不理解的注視下將整個水果盤遞給秦莘。

“切都切了,你要不要吃點?”

時憶:……

拿他當給秦莘獻殷勤的藉口是吧?

秦莘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誰也無法想象此刻和這兩人相處有多尷尬。

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陸言固執地舉著裝滿蘋果的盤子,只是移開了視線。

他垂眸的模樣難過又小心,秦莘心下不忍。

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上的男孩啊。

而他們的分手也並不是因為感情淡去。

手上一輕,陸言驚喜地看向秦莘。

“挺好吃的,謝謝。”

陸言面上的沉悶立刻被笑容代替。

時憶就笑不出來了,他不爽地敲了一下自已的腿。

秦莘連忙放下水果:“怎麼了憶哥?是腿疼嗎?”

時憶連忙端正神色,微微蹙眉。

“有點癢癢麻麻的。”

秦莘反而高興起來:“我扶你起來走走?”

或許是子彈擦過脊柱的關係,時憶的雙腿也受到了影響,雖然不至於臥病在床,但兩條腿短時間內使不上力氣,需要經常活動一下。

時憶從善如流,搭在秦莘肩上借力下床。

陸言沒有插手,因為他知道,如果什麼都不讓秦莘做,她只會更加內疚。

時憶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時不時找些事“麻煩”秦莘的吧?

已經走到戶外的時憶藉著搭肩的動作悄悄收緊了手臂,他和秦莘之間的距離一縮再縮,是低頭就能碰到她臉頰的程度。

他一路都在想被打斷的那句話。

然而此刻,看著兩人一點兒也不浪漫的影子,意識到自已現在四肢只剩下一個左手還靈活,時憶不得已放棄了原先的打算。

身為一個偶像級別的演員,他還是有點包袱的。

正式告白的話,不能在這樣的場景下說出來。

再說,挾恩圖報什麼的也太難看了。

等等,裴琛那小子是因為看穿他才放心讓自已和秦莘相處的嗎?

再等等,陸言出現該不會也有他的手筆吧?

果然無奸不商!

“阿嚏!”

剛處理完公事的裴琛一個噴嚏,差點把落款處的簽名寫歪。

鄭秘書目不斜視,假裝沒看見他用餐巾紙擦紙面。

“柳女士安排了私人飛機,看樣子是下定決心要把時先生帶回A市。”

裴琛就呵呵了。

“你去查一檢視她是不是還特意聯絡了媒體。”

鄭秘書雖然覺得不至於,還是按照裴琛的吩咐打了電話。

沒想到,還真讓裴琛說中了。

“據說已經有四五家媒體的人做好準備,時先生一出現,不管從哪條路走都會被拍到。”

連他這個外人都替時憶感到悲哀。

兒子死裡逃生,當媽的最先想到的,居然是流量?

他繼續道:“她還讓人提前準備好了通稿,要把時先生受傷的過錯扔給初星娛樂。”

這次時憶和秦莘雙雙失蹤得突然,為了不佔用公共資源造成恐慌,他們對外宣稱兩人失聯是為了工作。

沒有保護好旗下藝人視為失職。

柳詩琪對時憶改簽裴氏經紀公司的事耿耿於懷,早就等著抓初星的錯處,好把時憶搶回去,又怎麼會捨得錯過這次機會。

“想得倒是挺美。”

鄭秘書問裴琛:“要把這件事告訴時先生嗎?”

裴琛擺擺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連散個步還得讓莘莘老師當人肉柺杖。”

“他都半死不活的了,告訴他這些除了耽誤恢復還能幹嘛。”

鄭秘書偷偷看他,嘴角翹起。

裴總還真是一如既往嘴硬心軟。

故意惹時先生生氣也好,瞞著他柳女士的事也好,明明就是不想讓他難過。

他是真把時先生當朋友,所以哪怕醋罈子翻了一地,還是默許秦小姐陪在時先生身邊。

就像當初他家破產,所有人都把他當成瘟神,見面恨不得退出三里地。

只有裴總雙手插兜,裝出一副拽了吧唧的模樣。

“你還欠我錢呢,為了不讓你跑路,跟我走,給我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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