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一天

從停屍房裡出來，雞叫聲隱約的傳來。“看起來時間不夠了。”古詩小聲道。顧因言開口：“今夜是沒法去看那兩個行商的驗屍記錄了。”

“先離開吧。”古詩說著就動了起來，幾息的功夫人已經出了縣衙的範圍了。回到租住的小院簡單收拾洗漱了一下，兩人各自回房休息了。

反正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太陽總歸是要照常升起來的。喬天落沒有看過海邊的日出，特意起了一個大早，站在院門口，看到了絕美的日出景觀。

小院大門面向的是一條土路，路的另一側有一個坡度，順著坡下去就是寬廣的沙灘，沙灘那邊自然就是海。

喬天落欣賞完日出，拎著一個籃子就出了院門。出去小院往右拐，走不了多遠就是費陽縣的主街。主街往左拐是小院的方向，往右拐是一片小市場，一些人正擺著攤子賣著些綠色的菜。

沿著主街走如果到了路的盡頭不往任何方向拐的話，直著走到盡頭就是碼頭，這會這裡可以說是費陽縣最熱鬧的地方。早起出海捕魚的漁船有的已經回來了，正在碼頭那卸貨。縣裡的百姓趕個一大早，來到碼頭這邊想買些新鮮的海貨。

很有煙火氣息，很溫暖，溫暖到即使喬天落什麼都不幹，只是坐在那裡看著他們，就覺得很幸福。

“喬姑娘。”思緒被別人的呼喊聲打斷，喬天落循聲望去，發現是昨天她訂東西的那個男子。

“嗯。”喬天落答應著，往男子那走去。靠近了果然看到男子身後放著兩個大木桶，大木桶裡面是用水泡著的去了殼的生蠔，看生蠔的樣子，是新鮮的。

“喬姑娘，這是你昨天向我訂的海蠣子，已經把海蠣子的殼都扒了，正好是兩大桶。只是這東西脫了殼就活不久了，這麼多若是不及時吃完就會臭了。”

“這個不打緊。喏，這是剩餘的銀子。”喬天落遞過去一兩銀子。“這給多了喬姑娘，用不了這麼多的，這東西便宜的緊，更何況你還不要殼，殼有很多大戶人家都收，賣了也是有不少錢呢。”

用生蠔的殼建房子這事喬天落曾經聽說過，在一些年代似乎只有大戶人家或者很重要的祠堂裡面才能有幸看到生蠔殼做的建築。有的地方生蠔殼還能用來做基建，修橋鋪路什麼的。

“多了的部分就當做跑腿費吧。”喬天落微微轉了一下身子，這個地方恰好能看到小院的大門。“我一個人也拎不動這兩大桶，家裡的哥哥還在休息，勞煩你幫我送到那個小院。”

漁民聽到喬天落的要求自然是忙不迭的答應下來，幾步路的事情，就能白賺小半兩銀子，這樣的事情無論放在誰身上誰都會搶著幹。

喬天落在前面帶路，等把生蠔放到小院的廚房裡面以後，又跟著漁民走出了小院。

“喬姑娘這是想去買什麼？我對費陽縣裡比較熟悉，要是有什麼想買的我可以告訴喬姑娘哪裡比較新鮮比較便宜。”

“沒什麼，就是想著去買點早飯。今日不大想動手，所以準備去街上買些早飯。然後就是去買點青菜，畢竟不能只吃魚。”

“早飯的話，我們這邊早上吃什麼的都有。主街上有家賣餛飩的，他們家的包子也還行。買菜的話，基本就是碼頭旁邊的那個小菜市場了，那裡的菜多一些全一些。不過我們這邊的菜，比魚是貴一些的。”

喬天落點點頭，表示自已知道了。又道了謝，自已開始逛街。

喬天落買包子回來的時候，古詩正在院子裡洗漱。

“醒了？我買了包子，嘗一嘗？”喬天落舉起來自已手裡的小籃子晃了晃。古詩搖了搖頭，昨天晚上給她的味道衝擊實在太強烈，這會她真的還沒有胃口。

“包子？”顧因言從房間裡走出來，從籃子裡邊拿起來一個包子咬了一口：“什麼餡的？還挺好吃的，魚的嗎？”

喬天落回答：“對，店家說是鮁魚餡的包子，我沒有吃過，所以買來讓你們都嘗一嘗。”

“吃不下去？”顧因言看著古詩面色鐵青的看著自已，好奇的問。

古詩繼續抻著臉點了點頭。顧因言安慰：“還是不習慣的原因，多見幾次就好了。腐爛的屍體都是這個味道。我最開始的時候也是每次聞完這個味道就噁心，一口飯吃不下去。後來經歷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昨天我看你表現挺正常的，還以為你沒事呢。”

喬天落略略一想，就猜到了兩人應該是大晚上去驗屍了，聽顧因言的意思屍體還是腐爛了。雖然沒有聞過腐爛的屍體什麼味道，但是喬天落聞過腐爛的水果蔬菜和肉塊的味道。腐爛的水果蔬菜味道聞起來就已經很噁心了，肉塊更是嚴重。這屍體……光是想想，喬天落就覺得自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中午我給你熬點米湯吧。”喬天落同情的說：“過會我再去趟街上買點精米，方便中午給你熬湯喝。”

“我再去陳家村裡探探底，你在這裡緩一緩吧。”顧因言又拿了個包子，眨眼的功夫人就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