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這個縣令!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如果能早點查出來,那麼後來就不會丟那麼多孩子,也不至於賠進去那麼多條鮮活的生命!”

看完審案回去的路上,喬天落小聲對著古詩抱怨。

“很多。”古詩很少談及朝政上的內容,因為自己的家庭原因,她總覺得朝堂是個可怕的地方,大家都在鬥,鬥得你死我活。為了一丁點利益,孩子的婚姻,家僕的性命,手裡的商鋪,都是籌碼。但是今天,她突然想說說。

“太多了,太祖皇帝以武立國,也許是他深知軍權的重要性,所以對於武將,總是沒有文官那麼寬鬆。

沒有人可以否認文臣寫出來的那些治國良策。可是將士們的生命也不該被忽視。”話到了這裡,古詩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戍邊的那些年,那些大大小小的敵襲,那鮮紅的劍刃,那破損的盔甲,那城外無人祭拜的無名碑。

古詩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可是上過戰場的人,他對性命會多一份畏懼。他們午夜夢迴時會看見滿身猩紅的將士,會在博弈中衡量,不會把他們看成是個無足輕重的棋子。

而有些人,他不會。

他們眼裡官位是可以用白銀衡量的,人命是他們往上爬的墊腳石。百姓的命更加不重要,反正是個縣城,三年任期到了找人活動活動,該走的一樣能走。

吏部的人盯政敵都忙不過來,誰會在意一個個小小的縣令。”

喬天落能感覺出來古詩情緒的變化,除了對於縣令不作為的痛恨,對貪官汙吏沆瀣一氣的氣憤,還有著對邊關將士的心疼惋惜,甚至還帶了幾分無奈。

直覺告訴她,身邊這個武功高強的姑娘,不是一個簡單的俠客,她或許還有故事。

可是她的心情這會也很複雜,因為她覺得一起走了很遠了,甚至經歷過生死,古詩應該信任她了,可是如今發現古詩身上還有秘密,她感覺到失望。

可是她又知道自己身上也有秘密,自己尚且沒有與古詩坦誠相待,又怎麼能要介意古詩對自己那點小小的防備呢?

氣氛一瞬間就沉重了起來。

良久,喬天落才輕輕的嘆氣:“這世上總不能全是貪官汙吏吧,總會有一心為民的好官吧。”

“有的。”古詩想起來了自己二哥那熬紅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可是現在的百姓大都不瞭解律法。就像邊安縣這件事,實際上縣裡應該告知府裡,府裡派人來一起偵查。

但是百姓大都不認字看不懂律法,書生不會去研讀律法,因為於科舉無用。

這就讓眾多冤屈申辯無門,我並不想為了這位縣令美言,可是他不聞不問一心求穩的態度,最起碼能保證邊安縣不會有明目張膽的作奸犯科。

我曾經遇見過,將一整個縣的子民當成自己奴隸的縣令,那真是,人間煉獄。”

“可是放任不管就是錯的!在其位謀其職,他身為縣令,是一縣之長,就應該把百姓的安居樂業放在心上!”剛認識古詩的時候發生的事突然就浮現在喬天落眼前。

若是沒有古詩,自己或許死了,或許因為名節苟活著,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混混一定會在縣丞的庇護下逍遙法外!

“是啊,對啊。”古詩停下腳步,迷茫的看著喧鬧的街道,案子告破,城裡雖然心痛於死去的孩子,可是也高興於一大毒瘤被拔出了。

“為什麼不能讓百姓都識字,不求人人能吟詩作對,最起碼可以通訊交流,可以瞭解國家的政策,遇到這種事情可以去府城尋個公道呢?”

穿越以來,喬天落因為忌憚這是古代,一直謹言慎行,哪怕是有古詩保護,也儘量不行差踏錯。

她不想共情這個時代,可是周圍發生的事情一遍又一遍沖刷著她腦海裡的認知。畢竟是在紅旗下長大的人,不可能成為一個身心麻木的雍盛人。

“識字?你可知讀書有多昂貴?”

“那朝廷呢?朝廷可以撥款啊,廣設私塾,不論出身不論性別均可讀書明理。古詩,文字太重要了。

只有認識文字,你才能把你頭腦裡想的寫出來,你才可以不用侷限於時間、空間去和別人交流。

只有交流,才能有新的東西產生!而新的東西!才是這個國家變得更加美好的希望!”喬天落看著古詩淡漠的臉,心跳的越來越快。

她在賭,賭古詩的出身很顯赫,賭古詩是個心裡裝著家國大義的女子。剛才古詩對她說的那些話,對將士的生命逝去是有著實實在在的心疼。

“古詩,只有這個國家強大了,邊關的將士才能保住性命,百姓才能安居樂業。”深了的喬天落也不敢說了,怕過於驚世駭俗。

“你瘋了。”喬天落的聲音越來越大。古詩捂住她的嘴,一路把她從客棧門口拖回來了房間。

喬天落的話就像是一個點燃的火摺子,扔進了她心裡的稻草垛,一下子全點燃了起來。

她幼時曾經問過父親,戍邊意味著什麼?

她父親說是為了守護千千萬萬個家庭,讓他們可以在安全的環境裡過上好日子。

後來回了京,面對大哥二哥的辛勞,她也問過二哥,這般辛苦是為什麼?

大哥說,是為了牽制朝廷的蛀蟲,讓雍盛百姓的日子更加好過一些。

二哥說,是為了少一些冤案錯案,為了雍盛更加安定。

她一直覺得自己沒什麼腦子和本事,為雍盛做不了什麼。可是今天喬天落的話,和她自己分析,突然讓她明白了,她其實一直將雍盛的子民放在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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