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縣令找的人,一些青壯年也自發的去幫忙挖橋墩。

當碩大的青石塊被抬起來,在昏暗的夕陽和火把共同的照射下,坑底那兩具陷在泥土裡還有些破碎的白骨架赫然可見。

吳大山因為今日進城送兒子進私塾,所以本來就在,吳老三倒是在吳家村,差人去喊了但是這會還沒到。

吳大山也顧不得坑深不深,跳下去,在一具骨架上拿起來了一塊銀質的平安鎖。因為年歲久遠,用來掛平安鎖的紅線已經腐朽了。

吳大山舉起平安鎖仔細的看了看,突然就放聲大哭起來。一米八幾的漢子,哭到哽咽。

“桃花啊!我的桃花啊!”從坑底傳來的聲音讓圍觀的人眼眶都紅了起來,家裡有走丟的孩子的,有幾位母親直接昏了過去。苦苦盼了那麼多年,盼來了死訊。

“起開,起開。”吳老三在人群外面拼命的往裡擠,有人告訴他,說他的兒子,被王家打了生樁,這麼多年就壓在縣城外的那座橋下。縣令這會正要派人去挖橋,讓他去看看是不是。

他借了村裡的驢車,拼命往這裡趕。遠遠的看到一堆人圍在橋邊,卻聽不見多少談話聲,他心裡一沉。這幾年,他是又想聽到兒子的訊息,又怕聽到訊息。

想兒子是真的,可是萬一,聽到的訊息是不好的呢?就像今天一樣,村裡人說他兒子死了。他不想信,所以他來看看。

還沒擠到坑邊的時候,他就聽到了吳大山的哭聲,吳大山的聲音他太熟悉,兩家的孩子是差不多的時間丟的,這些年兩家也多有來往。吳大山如今哭得這麼傷心,是不是證明,自己的兒子,真的凶多吉少了?

喬天落被吳老三撞了一下,差點跌進坑裡,古詩伸手拉住喬天落,看了眼慌張的吳老三。

吳老三此刻眼裡只有坑裡的兩具白骨和跪地痛哭的吳大山。他也想跳下去,可是坑裡不大,他再跳下去,就得踩到屍骨了。

“大山!”吳老三喊。吳大山抬起頭,一張臉上全是泥土和眼淚。他喘了兩口氣,把平安鎖又放到了一具屍骨身上,順著別人放下來的繩子爬了上去。

“老三,下去看看,桃花旁邊那可能是小柱子的屍骨。我去義莊請老關頭,讓他來給桃花收斂屍骨。”吳大山彷彿一下子蒼老起來,低著頭,順著路往山的方向走去。

義莊因為避諱設在了城外,不然如今拆了橋,想過河就得用船了。

人們自動給吳大山讓出來一條道,而跳下坑的吳老三,也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縣令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他雖然不是個好官,可是看到這一幕心裡也是很難受。

“你們速去王家!將王家全部人抓到縣衙去,我要給邊安的百姓一個交代!”縣令吩咐差役。得了令的一群人用渡船過了河,氣勢洶洶的抓人去了。

縣裡的差役都是本地人,這些年丟的孩子多,拐彎抹角的都沾點親帶點故,抓王家的時候這些人也都沒手軟。縣衙那不大的監獄,硬是被王家填了個滿。

“多謝兩位女俠了。”縣令衝古詩和喬天落一躬身,算是行了禮。

古詩沒說話,打量了一下縣令,心裡在想什麼時候參他一本比較合適,雖然這種人在雍盛有很多,一個又一個抓不乾淨,可是自己看到了就不能裝沒看到。

喬天落不知道古詩在思量如何把縣令拉下臺,看到古詩看了縣令一眼就低下了頭,還以為是古詩看到這麼多無辜兒童喪命,心情不好。

“縣令言重了。”喬天落在腦海裡努力回憶著電視劇裡碰到這種場景該說什麼,“都為雍盛的子民,看到如此喪盡天良視人命如草芥的行為,自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縣令抬頭看了看天色,這麼一通折騰下來,天已經完全黑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樁慘案告破,令人揪心,今夜的天上甚至都沒有月亮。

“天色已經不早了,兩位女俠還請明日來縣衙,我會公開審理王家的罪行,還給邊安縣的百姓一個交代。”縣令說完拂袖離去,只留下百姓圍著深坑。

縣令離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吳大山把義莊的看守人請來了。普通人不熟悉人體的骨架結構,冒然觸碰骨架會使得骨頭錯位混亂,所以吳大山才去請了老關頭。

畢竟是義莊的看守人,人們多少有些避諱,自動移開了一定距離。

吳大山又把抽噎的吳老三喊上來,方便老關頭下到坑底給兩個孩子收斂屍骨。

老關頭小心翼翼的拿出隨身帶的布包,先是點燃了三根清香,等香燃盡了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才開始動手。

一時間現場只有火把的火光混著丟了孩子的人家低低的抽泣聲,竟是沒有一個人說話。配上夏日夜晚的燥熱,讓氣氛既沉重又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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