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更喜歡安靜一些,跟這種人,註定是相處不來的。

莫里斯想逃離得遠些,可布凱森卻想瞧瞧,這個讓警察頭疼又害怕的人才,

惡人之間也有相互崇拜的,雖然在條子那裡,莫里斯是十惡不赦,窮兇極惡的罪人,

但在罪犯陣營,莫里斯也是小有名氣的犯罪藝術家,有一批小粉絲,

莫里斯風頭正盛時,不少罪犯紛紛模仿,還有一些不服的罪犯,做大案,跟莫里斯暗暗較勁,最後反而給那些條子衝了波兒業績,

正因如此,莫里斯的名聲才正式大了起來。

犯罪不算什麼,不被那些條子抓住,那才叫本事。

他了解莫里斯的一些事情,本來是個品學兼優,根正苗紅的社會好青年,

相依為命的妹妹飯店打工,被那群一起聚餐的官員看上,拉進包廂,便再也沒有出來。

打官司打了三年,最後卻不了了之,

其中艱辛布凱森不知道,不過那些高位者的骯髒手段,不用說他都能想想的到,

莫里斯不僅到手的高階學位沒了,也被強制退學,有家不能回,審判結果出來後還被打了一頓,

然後消失於人海,

沒有人在意,在這資本家的世道,所有人都以為他在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角落,無聲死去,

再出現,便是兩年後,開始沒有人懷疑一到他身上,

直到死的第三個官員,一樣的面露恐懼,一樣的小提琴符號...

他倒是想瞧瞧,這莫里斯,究竟有什麼本事。

布凱森跟著莫里斯,直到——

“你上過山車做什麼?”

“求死。”

沒有給旁邊的規則提示牌一個眼神,莫里斯長腿邁過,坐到一個相對乾淨點兒的座位上。

“我以為你求死會去找個摩天輪,旋轉木馬什麼的,然後彈個琴啥的...”

布凱森跟著上去,一屁股就要往莫里斯旁邊座,

“等等!”莫里斯出聲阻止,聲音冷然,

隨後又是那平的沒有一絲波瀾的語調,不過其中夾雜了些許柔和,

“這是艾麗卡的座位。”

“艾麗卡?”

布凱森看看自己,又看看四周,

明明只有他跟面前的莫里斯二人,

不知為何,布凱森感覺四周涼颼颼的,

“還...還有別人?”

布凱森咽口水的聲音格外清晰,緊張道,“不會有鬼吧...”

隨後,布凱森便看到...

莫里斯將手上的小提琴放到他本要座的地方,還深情一吻。

布凱森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哦!這操蛋的世界...

“你沒事吧,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布凱森咬牙切齒,

“我沒要你跟上來。”

講真的,是真的吵鬧。

不過,他也不是真正的濫殺無辜之人,儘管對方現在是鬼...

不過,關他何事。

他只是想報仇,最後再死去,其他的,他不在乎。

會有多少人因為他而死去,他也不在乎。

就像那些旁觀者從來都不在乎他一樣,

如果可以,他想世界爆炸,綻放一朵絕美的煙花。

“哼!佛祖是不可能知難而退的!”

布凱森也較上勁兒了,轉身坐到小提琴的後面,

呵呵,拽什麼拽,等著,等車開的時候,看他拍不拍就完了。

你珍惜不是?你愛護不是?你越是珍惜愛護,我就越想要給你毀了,

他倒是想知道,莫里斯會是怎樣的表情,痛不欲生?歇斯底里?

他又會怎樣對付自己?像那些官員一樣面露痛苦絕望,然後手背畫個小提琴印記?

兩個罪犯相互之間的較量,可比獵殺獵物帶勁兒多了。

布凱森竟隱隱有些期待,

機械提示音響起,電流聲格外搶戲,需要仔細辨別,才能勉強聽出說的是什麼。

“死亡過山車即將開始,請各位遊客不要系安全帶,以便有最好的體驗,三...一!”

直接從三蹦到一,不給人一絲反應的機會。

布凱森眼尖地看到,儘管莫里斯嘴上說著要去尋死,可依舊將安全帶系的很牢。

呵,口是心非的人類,不是想找死嘛,到時候,哼哼哼...

佛祖會免費幫你一把的,

而且,想到漂亮國那些愚蠢骯髒的臭蟲哭天搶地,氣急敗壞地咒罵,

他就忍不住笑出來,

真是一舉多得,

可布凱森萬萬沒想到,他算漏了一件事,

“啊啊啊啊——”

“臥槽臥槽臥槽——”

布凱森的慘叫飄蕩在整個遊樂園上方,

布凱森的內心是崩潰的,誰能告訴他,為神馬他變成鬼了,做過山車卻依舊還會心跳加速喘不過氣來...

他好像看到他太奶了...

鬼死了,還會變成鬼嗎?布凱森很想知道。

對了!他是鬼啊,他會飛啊!

布凱森喜出望外,

我飛!他依舊在過山車上...

我再飛!還是再過山車上...

低頭一看,

荷!他安全帶沒解!

又開始手忙腳亂地開始解安全帶,

可這安全帶質量卻出奇地好,不僅解不開,還扯不斷,

媽的,那廣播沒說反話,

為了有更好的體驗感,不能系安全帶...

布凱森眼睛飽含淚水,

不論自己有沒有預判規則怪談,規則怪談都會以一種出其不意的方式讓自己倒黴。

套路套路,可規則怪談從來就不按套路出牌!

自己想了一百種不安套路出牌的方式,規則怪談卻會列出第一百零一種...

天,霧濛濛的,有點陰沉,咦?前面也有個過山車,而且也有個面容猙獰的人在撕心裂肺地叫,

真巧,竟然有跟他一樣的人,去打個招呼吧,

布凱森定睛一看,

前面正淒厲地慘叫的那個人他媽就是他!

低頭一看,急忙向前追去,

“喂!等等,我魂兒丟後面了!!!”

莫里斯眉頭皺地能夾死一隻蒼蠅,

如果說上過山車前他只是覺得煩,想離遠點兒,

那麼現在,他特想狠狠捅布凱森個七七四十九刀,刀刀見血不斃命,

不是喜歡叫嗎?

捅布凱森的時候他一定死死捂住布凱森的嘴巴,就不讓他叫!!!

媽的,晦氣,

世上竟然還有比條子還煩人,令人討厭的存在!

過山車已經走了一分半種了,布凱森也中氣十足叫了三分鐘,

嗯,叫的頻率快,一秒當兩秒用,沒毛病,

“停下!給我停下!我要送你們統統去見佛祖!!!”

好像是聽到了布凱森的訴求,

過山車終於開始緩緩減速,

不過別誤會,不是到站結束了,相反,剛剛只是開胃菜,

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過山車,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式,倒掛在軌道上,

沒錯,你以為應該是在軌道上走的,恰恰相反,它不走上面走下面,

這也是為啥布凱森輕易上過山車的原因,

根本沒幾個軌道圈兒,以過山車的速度,一眨眼就過去了,

可現在,過山車以比過馬路的九十歲老太還慢上兩拍的速度倒掛著慢慢前進,

布凱森頭朝下,一瞬間,渾身上下的鬼氣,血液,都統統往下一股腦兒衝去,

他感覺自己腦溢血了,

布凱森氣瘋了,

“該死的!混蛋!你們...誰教你們這麼停下的!!!”

“放開我!給我放開,讓我下去!”

布凱森掙扎,不斷攻擊著過山車,

然後...

“啊啊啊啊——”

安全帶一瞬間消失,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措不及防的布凱森,不出意外地直直墜落。

剛消停沒一會兒的悽慘叫聲又一次在遊樂園上空飄蕩,不絕於耳,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麼折磨人的刑場。

你他媽能不能別那麼聽勸啊——

布凱森感覺自己要入魔了,他現在就想毀滅世界,

死吧死吧,都他媽一起死吧!

這種情況下,他都忘了該怎麼飛了。

遠處,兩隻倒掛的鳥掏掏耳朵,

“過年了嗎?隔壁都殺豬了,不過這豬仔還挺有精氣神兒...”

“不會是活生生放血吧,真會享受...這年頭活豬仔可不便宜。”

其中一隻咂咂嘴,滿是豔羨地開口,

“算了吧,要是別的地方還能去蹭蹭,分一杯羹,可那個方向...搞不好就出不來了。”

另一隻也饞啊,可想到那裡,還是打消念頭。

搞不好,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

“來吧,做標本嘛,第一步,抓蝴蝶!”

“來啊,來抓我啊,抓到我就...任君處置...”

“當然,那是不可能滴!但是你們抓不到我就別想做標本咯~”

齊川笑的猖狂,他怎麼說也是有翅膀的人啊,

高高飛起,時不時低空掠過,在時言面前打著圈兒晃悠,

跟蜜蜂的交流舞一樣。

“哈 哈哈 哈 哈 抓不到我吧?沒有辦法 我就是這麼強大!”

“哈 哈哈 哈 哈 追不上我吧?啦 啦啦 啦啦 啦啦啦啦啦~”

“哈哈哈哈哈被我打敗啦!全都一起上吧,我根本沒在怕!”

“哈哈哈哈哈皮不過我吧!啦 啦啦 啦啦 啦啦啦啦啦~”

“......”

用囂張來形容齊川,都有些過於內斂了,

囂張表示,頭次來配一個人顯得這麼蒼白無力,

一群小孩兒都悄悄探出眼睛,

有人將眼珠子拿在手裡,想看,結果入目一片漆黑,

正愣神呢,隔壁默默將他眼珠子從手掌心扭個面,問題解決,然後一起開開心心看戲,

i人心中大牌子,e人直接跟著唱,一時間,倒是熱鬧非凡。

老闆背過身,不忍直視,微微聳動的肩膀,可以看出他憋的還是蠻辛苦的。

當然,齊川更加辛苦,穿著蝴蝶的皮,跳著蜜蜂的舞,扮演的是蒼蠅的角色,

分外吵鬧。

時言默不作聲看著齊川,無語中帶著一些不耐煩,

你沒事吧?你最好有事。

世上真的會有比小孩子更煩人的人,

“怎麼,一二三...八九...總之,好多好多個月的小孩子就不能算是小孩子了嗎?”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掃視四周,沒有什麼可以藉助的道具,

腳下有東西在掙扎,時言心中頓時有了打算,

抬腳,將斷手拎起,

“喂,不是咱倆在玩兒嗎,怎麼還分心獎勵別人?”

“你個渣男,果然,找男人就要找我這種深情專一又有內涵的...”

內涵?什麼時候病也歸於內涵一類了?

“禁止人參公雞...”

齊川不樂意了,怎麼可以這麼說他呢,他脆弱又敏感的小心靈啊...

沒關係,他會用有病,呸,微笑來掩蓋內心的悲傷。

齊川就這麼看著時言慢條斯理掏出一個杯子,將那斷手放進去,

轉眼間,斷手化為一灘綠幽幽的液體,

“斯——”

齊川若有所思,

“這被獎勵的代價有點兒大哈...”

看著這杯子,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隨後身形暴退,警惕道,“新同桌你不會想毒死我吧?”

“不能這樣新同桌,你這樣是不人道的,我想安樂死!”

“你這有質量保證嗎?藥性夠嗎?生產日期,保質期,質量檢測合格嗎?”

“我可不喝三無產品的毒藥!嗯!死也不喝!”

畢竟,死是一回事,痛苦地死又是另一回事,

藥性不夠不能一下子就嗝屁的話,遭罪的還是自己。

齊川已經腦補出時言笑的一臉陰險,開口衝著他說,“大川,該喝藥了。”

咦~

抖抖翅膀,這也太可怕了...

“不過,如果是你調製的,加上原料是鬼怪,味道應該不會太離譜吧?”

“你求求我,我就大發慈悲,勉為其難嚐嚐。”

時言閉眼,深吸一口氣,忍無可忍,“收起你那豐富的想象力。想的太多,反而是自尋煩惱。”

隨著時言動作,一股酒的獨特氣味飄出,味道有些有些奇特,不過算不上很災難。

在沒有正經原材料的時候,開出什麼,純屬運氣,

不過,足夠了,酒的用途,可不只有喝這個選項。

齊川嗅嗅,嗯,感覺可以一試,

“來,給我來口,不用你求我了。”

“快,就一小口兒,我醉了,你才能為所欲為不是?嗯?”

齊川主動湊上前,聲音賤兮兮,

時言拉開距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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