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大房有三子,大哥兒叫沐程,二哥兒稱燁,家中最小的么兒喚苒。

伴隨著妹妹唐苒的出生,一家人一直都和睦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但好景不長,靖安夫人卻意外因病去世。

在唐燁未出生時,唐沐程作為家中的長子,夜嵐對他的關懷備至細微。

夜嵐的離開,對於年少的唐沐程來說無疑是最受打擊的,那一段時間,他始終不能接受母親離開的事實,整個人處於極端崩潰的狀態。

有一次,他夜裡思念母親過度,便趁小廝不注意離開了院子。

毫無目的走著。

唐沐程心痛不已,淚水不自覺流下,現在,他連擁抱母親的權利都沒有……

走著走著,無意來到了翠泉宛。

唐沐程便想掉頭離開,裡面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乾的不錯,這是你的酬勞。”

“謝夫人,能幫到夫人,小的……”

唐沐程一愣,有些愕然,那熟悉的聲音,他不可能會聽錯。

是他的貼身小廝阿膠!

他怎麼會在翠泉宛?

與他對話的是二嬸季佳曲?他們在說什麼?

聽到聲響,唐沐程趕忙躲了起來。

藉助月光,唐沐程清醒的看見了在翠泉宛門口偷偷摸摸的那人,正是阿膠!

阿膠是由季佳曲的丫鬟送出來的,將人送走後,丫鬟將門掩上。

唐沐程的武功雖不及唐燁出色,但好歹是將門後人,耳力還是較常人好,他隔著牆,清晰地能聽到裡面人的談話。

“夫人,這藥真的有用嗎?大少爺不會發現吧!”這嬌小的聲音是季佳曲的丫鬟紅流。

唐沐程一愣,藥?!

他最近都在喝藥,這藥說是老夫人看他近來思念亡母,誘導身子虛弱才叫人專門配的,在他記憶裡,這藥一直都是經阿膠的手才呈到他桌上的。

這藥有問題?!

“是藥三分毒,況且這可不是一般的藥。”季佳曲掩住笑意,滿眼盡是狠意。

她緩緩起身,走至花前,彎腰折下那開的絕美的牡丹,豔麗的紅色似血珠滴落,“是毒。”

慘白的月光變得冰冷,涼風透著人脊背刺骨,這安靜的深夜令人窒息。

季佳曲突然狂笑,那笑聲猶如殺人的惡魔,狂妄狠毒!

“大房不是很威武嗎!夜嵐那死賤人死了都不停息!不就是生了兩個嫡子嗎,我的謙哥兒也不差,憑什麼自她嫁入唐府,就一直被人愛戴!”

季佳曲狠然將那株牡丹踩在腳下,豔麗的花瓣剎那間凋零,猶如血跡。

“明明是我為這個家貢獻最多!”季佳曲怒罵道。

她緩了緩,臉色變得暗沉。

夜嵐啊,夜嵐,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對你的三個孩子動手了,畢竟母債子償,也是為了替你償還餘債,可惜了,你不能親眼目睹那場景。

翠泉宛外,唐沐程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他一路趕回自已的院子,走進書房,剛剛聽到的一切根本來不及給他反應,現在的他內心深處壓抑不住的憤怒、震驚等多種情緒。

他跌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爹和阿燁不在臨京,書信告訴爹,也不一定會信,母親死後,他與父親的隔閡不知何時越來越深,況且他根本沒有把握這封信能不能出的了唐府。

季佳曲現在在唐府的勢力幾乎手可通天,甚至連他的身邊人可能都是季佳曲的人。

“少爺,是您在裡面嗎?”

這聲音是阿膠!

阿膠拍打著房門,唐沐程不知用什麼情緒再去看待這個所謂的自已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強使自已冷靜下來,沉聲道:“是我,我睡不著,來書房看看。你有何事?”

“小人見書房亮燈,擔心少爺出事,特地來看看。”阿膠在門外道。

唐沐程冷漠地看著那扇門上的陰影,“沒事的話,你下去。”

那身影一直沒有離開,轉念道:“少爺,今日的藥您還沒喝呢,要小人現在去端嗎?”

藥,聽到藥,唐沐程就回想起方才季佳曲說的話,他不由煩躁,想來今日還沒用的藥。

之前一直都按劑量服用,倘若今日突然停下,必定會引起季佳曲懷疑。

“叫人端來吧。”

半炷香的時間,唐沐程看著與往常別無一二的藥湯,呵,他還真是要好好謝謝他的二嬸。

他拾起碗抿了一口,平靜地看向一旁的阿膠,“你先下去。”

阿膠不疑有他,唐沐程一直便是如此的性格,阿膠默默退出去將門掩上。待人走遠,唐沐程立刻催吐,將方才那口藥吐出。

他雙眼有些發黑,催吐的難受讓他越發感到對季佳曲的厭惡。

他將剩下的湯藥倒入花盆,捻起碗底留下的藥渣包起。

處理好一切後,他將碗像平常一般放在一旁,等人來取。

隨著科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唐沐程不能貿然離開唐府,即便離開了,身旁也會有人跟隨。

他必須要搞清楚這是什麼毒,才能找到醫治的法子。

終於有一次被他逮到了機會,當時的國子監受皇帝之命,隨夫子雲遊,恰巧被唐沐程認識了一位醫者。

那醫者見到唐沐程的第一眼就對他道他身中奇毒,所幸毒未入骨、還在潛伏期。驚喜之下,唐沐程趕忙詢問是何毒,還不忘將之前那些藥渣拿出。

那醫者沒看那藥渣便告訴他這是何毒,唐沐程趕忙詢問可有解毒之法?

醫者看著眼前的少年郎,“有,但要解全此毒還需日後慢慢調養。”

在那位醫者的幫助下,唐沐程將身體表面的毒儘量排出,後面的只有他慢慢調養了。

科舉當日,季佳曲到底還是使手段了,她命人在唐沐程的飯菜裡下了瀉藥,,可是不知怎麼得,後來肚子奇痛的人卻成了唐謙。

唐沐程也是考完回到唐府才知道此事的,他當時可聽說了,季佳曲因為這事,在翠泉宛怒摔了好幾個杯子,小廝丫鬟也連著遭殃。

後來,放榜之日,唐沐程一舉奪下殿試第一,真正的狀元郎。

而唐謙甚至連名都未曾上榜,那段日子,二房只能忍氣吞聲。

好巧不巧,當日軍中更是傳來喜報,由靖安將軍帶領的軍隊攻下理九折廊。

皇帝大喜,特封唐沐程為中書舍人,親賜狀元府,靖安將軍則等回京之日再賞。

在期間,季佳曲越想越不對勁,那瀉藥分明下在了唐沐程飯菜裡,怎麼到頭來就是謙兒哥中招了。

她深知此事不能再拖了,便喚來丫鬟,讓人告訴那小廝,加大劑量,不能在拖了,眼看大房勢力沒弱,還有了唐沐程的官位,他們二房不能一直隱藏在大房的背後。

年末,靖安大將軍回京。

見到唐沉安,唐沐程便提出了想要獨自離府的想法,聲稱,是皇上賞賜的府邸,到底不能荒廢了。

唐沉安心知這孩子因為夜嵐的離世,性情變得十分古怪,現在難得有了想法,想來也是想走出來的表現。

這樣也好,換個環境。

唐沉安看著眼前的唐沐程,少年長成。

這是他和夜嵐的第一個孩子,他長年不在家,並沒有做到一個父親該做的,心知虧欠了他,對於這個小小的要求,唐沉安便是立馬答應了。

當時的唐沐程原本抱著要和唐沉安理論的想法,誰知竟然這麼簡單。

那這樣就好辦了,既然父親答應了,其他的就好說了。

唐沐程搬離府的當日,唐家人,更是辱罵他是白眼狼,惹得路人紛紛前來觀看。

好巧不巧,唐沉安剛好入宮,這才讓唐家人有了底氣。

可他們卻忘了還有一個唐燁在家,唐燁本就是嫉惡如仇的性子,又是在軍中長大,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何況還欺負他的家人。

當時的唐燁那可是一個人直接懟著唐家人啞口無言,唐家人哪兒見過這氣勢啊,跟個匪子頭似的,光是站在那兒,氣勢都比他們幾人大上好幾回,儼然就是另一個唐沉安啊!

說不過又打不過,唐家人只好甩袖回府。

到頭來,來送唐沐程的到底只有唐燁一人罷了。

唐燁感慨的對唐沐程述說,大哥從小就比他厲害,現在想來,他眼光是真不錯,小小年紀便一舉成為狀元郎,更是被皇帝封為中書舍人,想來在北冥史書上,唐沐程是第一人了。

不知何處傳來了哭聲,倆人都隨聲源處看去,只見,夜嵐的大丫鬟拾秋趕著跑了。

待走近,倆人才發現,拾秋懷裡還抱著一小孩。

“不知怎麼地,小姐一直哭鬧著不停,嗓子都快喊啞了,奴婢想來今日是大少爺離府的日子,想來是小姐想念大少爺,便私自帶著小姐過來……”拾秋解釋道。

“哈?這丫頭才多大?”唐燁笑道。

懷裡的小丫頭似乎聽到有人說她,原本躲在拾秋懷裡的腦袋轉了過來,氣哼哼地看著唐燁。

漂亮的眼睛哭得紅腫,巴掌不到的臉上還流淌著落下來的淚水,鼻子紅紅的,嘴巴卻氣呼呼的,“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哇!你別哭啊!”唐燁不知所措地手舞足蹈。

“小妹……”唐沐程遲疑地看著哭鬧的小丫頭。

身旁的唐燁做起了鬼臉似想要逗小丫頭開心。

小丫頭抬頭看去,手中突然抓住了唐沐程伸在半空的手指,緊緊地抓住。

嬌小玲瓏的小手需要用五根手指才能抓住唐沐程的一根手指。

唐沐程都有些呆愣住,連自已都不知道為何會鬼使神差地將手伸了出來,又為何她會抓住他的手指。

唐沐程將唐苒抱在懷裡,他抱人的姿勢不如拾秋熟練,是照葫蘆畫瓢的。

可原本哭鬧的小丫頭在被唐沐程抱住的那個瞬間,不哭了,那雙黝黑的雙眼含著亮晶晶的淚花,一眨一眨地看著他,依賴地靠在他的懷裡,不哭不鬧。

“欸,怎麼不哭了!”唐燁疑惑不解地看著小丫頭。

拾月笑著看著這一幕:“看來,小姐是捨不得大公子呢。”

捨不得嗎?

唐沐程看著懷裡安靜地小丫頭,他和她還真像啊,都是一樣的處境。

可她想要離開這兒卻要面臨比他還難的問題。

是啊,倘若自已一走,唐苒就真的無人再護了。她還這麼小,以季佳曲的性子,必然會對她下手。

可是,他連自已都護不住,又怎能護得了她,甚至還會連累她。

唐沐程神色沉重,是啊,現在的他,誰也護不住,若是母親在,她會不會對他很失望……

懷裡的小丫頭似乎是累了,沒過多久,就響起輕輕地喘息聲。

“哥……”

唐沐程小心地將唐苒交給拾秋,看不出神情:“照顧好她……還有你們自已…”

說完,便一躍上馬,勒緊韁繩,神情複雜地看向眾人。

末了,唐燁看著唐沐程離去的背影,下意識的看向唐苒,道:“走吧。”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八零重生嫁前男友

陽陽暖暖

從賽博朋克開始

ARKSilver

全民領主,但我有超級爆兵系統

老陸子

風暴止息,世界走向它的路

一隻i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