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被踹開的，進來一個人，是場子的老妝師，明年就退休了。
男妝師，這個妝師當初被調進場子，也是有老妝師的原因，也要帶過來一些老妝師，傳承一些妝師的品質下來。
“唐曼，你到底想怎麼樣？”這老妝師進來就問。
衣小蕊馬上給泡茶。
“您坐，別生氣，有事我們說事兒。”
“你滾一邊去。”
衣小蕊站到一邊。
“您請坐。”唐曼站起來，很客氣。
這老妝師坐下了。
“怎麼回事？”唐曼問。
“我們老妝師，幾個人，也快退休了，你沒來的時候，我們可以自然的進到高階，你弄了一個九級制，我們最高的定到八級，那影響我們的工資，現在你說憑妝術來定級，我們是老妝師，用的是老妝，新妝我們接受的慢……”
唐曼聽明白了。
就這件事，唐曼也想到過。
“那您的意思呢？”
“我們不要教授級別，給定到九級退休，我們畢竟是為專業奮鬥了一生。”
“是呀，努力了一生，這件事您也別激動，別生氣，我和班子研究一下。”唐曼說。
“唐曼，我們等著。”
這老妝師走了。
衣小蕊站在一邊，也是嚇夠嗆，沒遇到過。
“讓張囡過來。”
衣小蕊打電話。
張囡過來了，唐曼說了事情。
“這事我聽人議論了，但是就現在的規定，沒辦法。”張囡說。
“這解決不了問題，他們鬧起來，到是不怕，按規定是不應該的，但是當了一輩的妝師，你統計一下，五年之內退休的，有多少。”唐曼說。
“場長，五年之內退休的，然後就有六年，七年的來找，很麻煩的。”
“那總得想一個解決的辦法。”唐曼說。
“我來處理，這是技術上面的事情，如果有人找您，就讓他來找我。”張囡現在也是硬氣了很多。
張囡走了。
唐曼看著衣小蕊。
“你覺得這樣行嗎？”唐曼問。
“師父，我覺得會有麻煩，是不是變通一下，靠妝來進級，他們肯定是不行了，但是不給進級，自然會鬧，他們什麼也不怕，會到省局去，不如這樣，退休的妝師，就是限定在一個年限，多少年前的妝師，給補上一級，這樣就解決掉了，以後的妝師，沒有這個年限了，以後也沒有這個麻煩。”衣小蕊說。
“嗯，這是一個辦法。”唐曼說。
衣小蕊到是聰明。
唐曼給張囡打電話，說了一下，讓她來決定，自己只是建議。
唐曼也不想惹事，如果強行的按規定執行，勢必要鬧到省局，唐山是大度，但是這樣的別給惹煩了，惹煩了，那就是麻煩。
下班，唐曼和衣小蕊上車，回秋打電話，約吃飯。
“好，回老師。”
這個中國第二代妝師，不是一般的人。
去吃飯，衣小蕊伺候局兒。
回秋問：“莫娜在場子還好吧？”
“很好。”
莫娜這個人很安靜，除了上妝，就是在辦公室看書，很少閒聊，所以唐曼遇到的機會還是很少的。
“多照顧一下，一個老外，在這兒待著，挺孤單的。”
“這個您放心。”唐曼說。
喝酒，閒聊後，回秋說：“聽說你們外妝樓一直在研究融合妝，我在國外的這些年，也研究了一些妝，寫了一本書，拿給你，也許有用。”
“這太感覺您了。”
“為祖國的妝業做貢獻，這是我應該做的。”回秋說。
“謝謝您。”唐曼說。
“您不用客氣。”
回秋就這件事，看來這個回秋人是很正的，她的徒弟莫娜也是很安靜的一個人。
吃過飯回宅子，唐曼畫妝，衣小蕊進妝室。
唐曼畫小滿妝，快半夜的時候，唐曼聽到了磨骨的聲音。
她站起來，出來，到院子裡抽菸，衣小蕊出來了。
“師父，外面冷，我給你拿衣服。”
“不用了，你休息吧，我抽完煙就休息。”
那磨骨的聲音，唐曼靜靜的聽著。
那聲音穿透了骨頭一樣，她感覺到了靈魂似乎在傾聽著這磨骨的聲音，這和以往又有著不同。
她想起來了，老恩為了救自己，才坐在輪椅。
唐曼一激靈，磨骨的聲音消失了。
除了這個，其它的她並沒有想起來。
她沒有想到，老恩是因為她，才會這樣的。
唐曼休息。
第二天起來，上班。
她坐在辦公室，琢磨著，這磨骨的聲音，是讓她想起來什麼。
張囡進來了。
“場長，我找幾個人談過了，按照您的意思，基本上沒有問題，他們讓寫一個協議一類的東西。”
“那你就寫。”唐曼說。
“那我按您的意思辦。”
張囡走了，唐曼知道，這些化妝師都很善良的。
唐曼今天有妝。
九點十分，去妝室，衣小蕊跟著。
進妝室，唐曼看死者，是普妝。
“小蕊，你來上妝，稍微放開點。”唐曼說。
衣小蕊聰明，唐曼一點就明白了，就是讓她加一點外妝。
衣小蕊上妝，唐曼看著，因為讓衣小蕊加了點外妝，唐曼就沒敢離開，她點上煙，坐在高的椅子上盯著。
妝過一半的時候，唐曼覺得沒有問題了，就轉到一邊，想事情。
突然，衣小蕊叫了一聲。
唐曼一激靈，站起來。
“師父。”衣小蕊看著唐曼。
唐曼走過去，死者的眼淚流出來了。
妝及靈魂，死者會流出眼淚來的。
唐曼上妝，一般是控制著這個度的。
唐曼伸手，輕擦了一下，一激靈，然後就抓住了死者的手腕。
“馬上叫場醫院的醫生，救護車開過來，抓緊。”
衣小蕊一愣，撒腿就出去了。
醫生進來了，檢查了一下，把上把人抬出去，抬上救護車。
唐曼出來，回辦公室。
“沖澡。”
衝過澡，唐曼看著衣小蕊。
衣小蕊發懵，害怕，緊張。
“不用害怕，也別緊張，這很正常的，人沒死，緩過來了。”
東北天寒地凍的，有的人家，就把死者停在了家裡，等到煉化的時候送過來，上妝，煉化，省了一筆錢，這也沒有問題。
這個就是這種情況，人竟然緩過來了，少見，但是並不代表沒有。
唐曼遇到過，當時也嚇得不輕，當時上妝的時候，是坐起來了。
“師父，你怎麼知道沒死？”
“有死者流眼淚的，活人的眼淚是有溫度的，真正死的人，眼淚如果流出來，是涼的。”唐曼說。
“你摘了手套，就是……”
“這是我師父告訴我的。”唐曼說。
衣小蕊不說話了，坐在沙發上，發呆。
“師父，你說如果沒發現，送到爐子裡，會不會很痛？會不會尖叫……”
“有一天都想什麼呢？”
衣小蕊站起來，給唐曼泡茶，小點心盒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