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秘密
“看來你也能使用晶核的力量。這件事其他人可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啊。”
很難想象崇尚武力的格拉希爾家族，如今的家主卻是個魔力使用者。這應該是個希爾芙自己捅破的秘密。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這是個只有家主才能知曉的秘密。雖然這種能力並沒有多大的作用，但格拉希爾家族能夠延續至今，卻是全靠著家主的這種能力，才能一一化險為夷。”
“你為何會跟我說這個？我想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好到可以將家族秘密共享的地步。”
“共享？哼！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呢，你這個秘密不就是白白的送給我了。”
“不，你還是不明白，這是個格拉希爾家族的秘密，也僅僅是隻屬於格拉希爾家族的人所不知曉罷了。”
“啊？”
古雷特傻了眼。如果這個所謂的秘密眾人皆知，但那為何又會只有格拉希爾家主才能知曉呢？這個矛盾點讓他很是費解。
“很好奇？想知道？那就把之前的事說清楚吧。在你的這個小秘密還能是個秘密的時候。”
希爾芙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的魔力給釋放了出來。同樣的藍色眼睛在月光下亮起，古雷特不瞭解面前的這個小女孩有著什麼樣的能力，但從其話語中來看，她似乎可以自己就能把之前的事給瞭解個清清楚楚。
“能夠化險為夷的能力嗎？預知未來？”
他在心裡嘀咕著，如果希爾芙真的可以預知未來，那按照凱撒的命運軌跡和其能力來看，它以後肯定是要在雷姆利亞大陸上大出風頭的。這樣的話，它如今在守林人這裡的小秘密根本就是毫無秘密可言。
“雖然我不瞭解你的能力為何，但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還是把之前的事都跟你說清楚吧。不過，既然大家已經成了被見證者，我所說的事也希望你能對外有所隱瞞。”
古雷特對凱撒的事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這隻貓在戰場上實在是太顯眼了。只要是個有心人就能瞭解這一切，他所想要隱瞞的其實是凱撒的具體來歷。凱戎導師將它交給了古雷特，而古雷特所知曉的則是，這隻貓的背後可不是隻有凱戎導師一個大樹精而已，還包括之前的那個略顯瘋癲的月神，更可能也被母神所注視著。凱撒自身所發生的一切對古雷特而言也都是十分奇怪的。在他的看來，若是被教會了解到了這些，哪怕他再怎麼用抵抗那些怪物來當藉口，凱撒也將會被那些瘋子給強行帶走。這是古雷特所不願意看到的，況且，凱戎導師還說過這隻貓還會給他帶來好運來著。
看出了古雷特的擔憂，希爾芙自然是微笑著開口安慰。
“放心，在保守同伴秘密這方面，格拉希爾家族還是有著高貴品德的。如果您願意將這個秘密託付與我，我想守林人與格拉希爾家族的友誼將會更進一層。”
“其實這算不上什麼秘密，只是，你們還沒來得及調查而已，我想就眼下的情況看來，已經有不少人已經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了。”
古雷特頓了頓，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在你們沒來之前，守林人能守住這堵破牆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擁有著一隻能力強大的魔法生物，它不僅只是強大而已，還能將晶核完美融合。它本是我們防守西側城牆的依仗，不過可惜的是，為了遏制住怪物的攻勢，在攻擊怪物指揮的時候，它受到了很重的傷勢，現在已經被送回守林人駐地了。”
“它的能力確實很強，那些殘留的魔力痕跡很是強烈。你們可真是幸運，能夠擁有這麼一隻強大的魔法生物來幫助你們。如果我們格拉希爾家族也能有這麼一隻魔法生物就好了。這樣我們在這一路上也就不會損失慘重了。”
希爾芙的話語中充滿了嚮往，表情在說到損失慘重的時候微微變得失落。看來格拉希爾家族的損失對這位家主而言，十分的難以接受。
“我們失去的人手太多了，每一個家族的人都很難過。現在，家族的重擔落到了我的身上，我是真的很羨慕你們守林人啊。”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著守林人的騎士們身著那些散發光亮的盔甲和穿著普通盔甲的格拉希爾人共同幹活，內心裡一陣陣的發酸。
“這守林人也真是財大氣粗。大多人穿的都是魔法裝備，再看看我們所穿戴的這些破爛貨。唉。”
古雷特注意到了希爾芙的動作，他隨著這位家主的目光看過去，然後就都明白了。守林人不僅有魔法生物幫助，而且，自身的財力物力都很不俗。看看那些盔甲的對比就都能明白了。他雖然也很好奇，為何格拉希爾人只有很少人穿戴魔法盔甲，但想到希爾芙的樣子後，就將這些疑問置於腦後了。
“格拉希爾人此前一直防守在北方，那裡冰天雪地，不僅缺少礦產，也缺少能工巧匠。我們能依靠的大多都是自身的蠻力。唉。也因此，家族在不斷的撤離途中損失慘重。北方的那些怪物與這裡的不同，寒冷的天氣下，它們獲得了一些魔力，就是那些東西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會使用魔力的怪物？可是晶核的力量不是能殺死怪物嗎？”
“那不是晶核的力量。在此之前，我們也不明白這些魔力的來源。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有個擁有魔力的怪物在為它們提供著那些力量。你們所遇到的會指揮的怪物給了我一些啟發。那些會魔力的怪物在被殺死後，魔力便會無故消失，如今看來，它們的魔力應該是被強制灌輸進去的。畢竟，那些怪物並不會在意自己的死活，也不會在意什麼疼痛。”
“還能有這樣的怪物啊。看來之後的防禦會更加艱難了。”
“沒錯，現在很多地方都被撤離到了這裡，那些各種各樣的怪物也會在不久後就尾隨而至。一想到那些各種各樣的怪物聚集在一起，我就總感覺像是一支各司其職的軍隊在整合集結。奧克魯格的未來必然是一場場慘烈的戰爭。直到匯聚在這裡的人們被撤離出去，不過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之中又會有多少人存活下來呢？”
“您還真是悲觀啊。”
“我這可不是悲觀。”
希爾芙一臉認真地看著古雷特。
“我雖然看不清你的那隻貓的命運，但你和我的命運卻是看得很清晰。我們的命運在今天被交織在了一起，雖然我不能看得更遠，但我能看到奧克魯格的結局。這座城市註定是會被摧毀的，不過在被摧毀之前，很多人的命運被糾纏在這裡，然後在這種糾纏裡走向結束。”
古雷特聽的是一頭霧水，但在聽到希爾芙說道那句交織的命運時，他不由得露出了個古怪的微笑，滿臉的不好意思。
“所以您真的可以看到未來？”
古雷特收起了揶揄的笑，又變得十分的正式起來。
“我並不能完整的看到未來，我只能看清特定的人或事。還是說說你的那隻貓吧。我對它的來歷十分的好奇。”
“你能保證我的話不會被其他人所聽到嗎？”
“當然。我的能力雖然不是很強，但如果只是遮掩些東西，那還是可以做到的。”
周圍變得更加黑暗了。月光彷彿是被一層帷幕所遮擋，朦朦朧朧的月色輕微的映照在這二人身上。
“現在，你可以將一切都告訴我了。”
“唉。你還是直接從我的經歷裡來了解這些吧。不過，還請選擇特定的時間，不然，有些事情你若是瞭解後產生了不必要的影響，我無法為你求情。”
“果然，每一個能帶領人們來到這裡的領袖，都有著各自的小秘密。放心，我懂。有些人或者某些不能被提及的，我是不會去看的。”
在得到了古雷特的准許後，希爾芙眼裡的幽藍更加的明亮了，她看向了古雷特，在目光注視到了他之後，她眼裡的古雷特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中。希爾芙伸出手，古雷特就這樣輕輕地倒在了半空中，他就那樣漂浮著，而就在希爾芙的眼前，古雷特一生的畫卷在她的眼前徐徐展開。
“還真是個命運多舛的人啊。”
希爾芙在這幅畫卷上看到了許許多多的令她不能長久注視的人或者是一些事物。跳過了那些不可直視之後，她便翻看到了身影巨大的樹精凱戎，而這時，她便發現畫卷中的凱戎正瞪著大眼盯著她。這讓她不由得心中一緊，趕緊跳過這段畫面，但下一段畫卷上仍舊是凱戎的面容。
“你是誰？為何要探查古雷特的人生？”
甕聲甕氣的聲音穿過畫卷飄進了希爾芙的耳朵裡。她不由得長嘆了口氣，表現的是十分懊悔。
“我是格拉希爾家族現今的家主希爾芙。很抱歉打擾到了您，我獲得了古雷特的許可來了解一些之前發生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只是為了更好的瞭解下情況，也為了能幫他更好的守護好他的秘密。”
“格拉希爾家族？啊。想起來了，原來是蒂蘭維斯·希爾的後裔。你能告訴我，你和古雷特是在哪裡相遇的嗎？”
“在奧克魯格。我們如今都在奧克魯格這裡，守林人們剛剛擊退了一次怪物的進攻。我們格拉希爾人是過來感謝他們之前的救援的。家族中的一支隊伍被守林人拯救，為了表示感謝和友誼，我們與守林人們做了月神見證。”
“聰明的小姑娘。守林人的力量即便是在奧克魯格那樣的大城市裡，也是首屈一指的。格拉希爾家族自從蒂蘭維斯與我失去聯絡後，便已經很久都沒有了解了。你們能從那個變得冰天雪地的地方殺出來，想必也付出了很大的犧牲吧。”
“家族如今只剩下兩支隊伍。其餘的不是失聯，就是已經確定全軍覆沒。家族成員十不存一，損失慘重。”
“我會讓守林人們儘量幫助你們的。既然你們如今在奧克魯格，那麼我們將很快就會再見面。”
凱戎的話音漸漸弱了下去，畫卷之上的面容也逐漸隱了下去。這段畫面的內容也終於是露出了真面目。希爾芙終於是看清了那隻貓的來歷。不過在畫卷的最後，她還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一道彷彿穿過了無盡歲月長河的目光穿透了畫卷，緊緊地盯住了希爾芙。冰冷漠然的眼神讓希爾芙緊張到無法呼吸，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彷彿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掌給拿捏住了，它失去了跳動的能力，徹骨的寒意從心底裡升起並慢慢瀰漫到了全身。
“母神！”
希爾芙此時的大腦裡只剩下這一個聲音在迴盪。
“你在害怕？”
“......嗯”
渾身發抖的希爾芙微弱的嗯了一聲。她只覺得自己有很多疑問，但這些疑問又在腦海裡不停的翻滾糾纏，讓她的思緒變得是十分的混亂。
“不要害怕。我已經知曉你的本意。我並不是來阻止你的，只是好奇罷了。”
聲音輕柔，如同春風拂面，吹進了希爾芙那緊張無比的心裡。春暖花開，冰消雪融。在一瞬間，希爾芙只覺得的自己又活了過來。
“還不到你能瞭解事實的時候。希爾芙，之後的路要勇敢啊。”
能夠看清他人一生的希爾芙此時有些發懵。她在獲得這種能力後，不止一次的看過自己的命運，每次都是一樣的畫面，這讓她覺得自己的命運也就是這樣了。但眼下母神的話語卻又表達了另一種意思。似乎自己以後的命運會變得跟之前所看到的不再一樣了。
她不敢去詢問，自己透過古雷特的命運來探查到母神的行為已經是對祂的冒犯了。在她弱弱的應了一聲時，母神的聲音與畫面早已消失不見。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希爾芙飛快地將自己的能力收回，而後就在對古雷特的好一陣感嘆後，將他於沉睡中喚醒。
“您的秘密實在是太驚人了。我已經知曉了我所想要知道的事。”
而後，她又是露出了苦笑。繼續說道。
“您的秘密，讓我不想給你保密都難。果然，知曉的太多並不一定都是好事。”
古雷特看著表現得有些慌亂的希爾芙，大致猜到了她看到了什麼。那額頭上的細密汗珠，預示著她的經歷並沒有她說的那樣輕鬆。
“想要知曉秘密，那肯定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才是。”
希爾芙認同的點了點頭。
“您能帶我去看看凱撒嗎？還有卡蒂。我的能力裡包含有治療，也許我可以幫下他們。”
古雷特聽聞此言，心中很是驚喜。
“走吧，我帶你去駐地。這裡有巴倫和傑拉德指揮，應該沒問題。如果你能治療他們，這將為我們提供更好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