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晚飯沈饒都表現的很正常，眉眼彎彎，瞧著心情很好。
祁煙卻覺得哪裡不太對，但一時說不上來。
直到睡前，她發現哪裡不對了。
祁煙的視線從市局傳來的報告移開，落到一進臥室就掀開被子，往她懷裡鑽的沈饒，頗為無奈道。
“你在做什麼？”
沈饒趴在她身上，手環抱住她的脖頸，頭埋在鎖骨處，噴灑熱氣，黏黏糊糊的尾音帶著鉤子。
“寶寶，抱抱~”
“……”祁煙蹙眉，把平板放下，“你喝酒了？”
她聞到很淡的酒氣。
沈饒抬起頭，稜角分明的下巴輕輕抵著她，伸出食指比了個一，傻笑道。
“一點點。”
“一點點是多少？”
祁煙追問。
看他這副迷糊的樣子，不像只有一點，
“唔……”沈饒本想糊弄過去，但觸到她微沉的眸光，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就，半杯威士忌。”
祁煙嘆了口氣，摸摸他腦袋，輕聲問。
“為什麼喝酒？不開心？”
略顯散亂的碎髮落在沈饒額前，冷白的面板暈著不自然的紅。
他不吭聲，只那雙晦暗不明的黑眸盯著她，緊鎖的視線細細描摹她的五官。
一路黏到她的緩緩張合的唇上，喉結滾動。
自從祁煙在身邊，他酒量就變差了，以前威士忌當水喝，現在才半杯腦子就快轉不動了。
他伸出手，一隻手捧住她的側臉，另一隻的指尖去觸碰她精緻的眉眼，啞聲回。
“……嗯，不開心。”
“怎麼了？”
祁煙沒有躲開他的桎梏，觸控，反而就著他灼熱的手心貼上，斂眸看他。
細微的動作裡，是全然的信任。
沈饒的手一頓，眸色愈深，收回摩挲她唇形的指骨，掀起眼簾，點點自己的唇角，扯出個劣性的笑。
“吻我就告訴你。”
“……”
祁煙覺得不能再慣著他了，撈過一邊的平板，淡淡道。
“不想說就算了。”
“……”
看似頑劣痞氣的沈饒，沒得到她的回應瞬間慌了神，急匆匆地啄上她的唇，舔舐，啃咬。
像乾涸許久的人，要立刻得到愛人的撫慰才行，燥熱旖旎的氣氛升溫沸騰。
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他才鬆開，虛虛覆在她紅腫的唇瓣，埋怨的嗓音裡還有未褪去的欲。
“你都不哄哄我？”
祁煙斂起眼尾，抬眸睨他，許久後，眼睫輕闔，低頭回了他蜻蜓點水的一吻。
床頭暖黃的燈光灑過來，將她淡漠的眉眼罩的柔和，也照亮了清透的眸底，那處世界只映出一人。
沈饒怔怔地望著她的眼睛，好似被吸進去，被困在裡面，出不來，也不想出來。
“這樣行了嗎？”祁煙的聲音，將他從旋渦裡拽出，“現在可以說說，為什麼不開心？”
沈饒盯了她有一會兒，又將頭埋進她懷中，鼻尖充斥著令人安心的冷香，他悶笑起來。
“逗你的，我哪有不開心，我快開心死了……”
他現在都還感覺活在夢裡，不禁抱她的力道緊了緊。
“……”祁煙也將下巴靠著他的頭頂，輕拍他寬實的脊背，“那為什麼喝酒？”
“我高興才喝。”
“高興什麼？”
祁煙不解。
“你今天說了好多遍‘我愛你’，我高興。”
沈饒蹭著她的脖頸，語氣裡滿是甜蜜的笑意。
“……”
沒想到他這麼喜歡這句話，祁煙在他背上的手停下，眼神飄忽莫名有些心虛。
這時，他突然抬起頭，黑眸亮閃閃地看她，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來了，開始往外倒胡話。
“你什麼娶我？”
“？”
祁菸頭頂緩緩浮現一個問號，又複述一遍，“娶你？”
“對啊，”沈饒敏銳地察覺到什麼，瞪向她，“你奇怪什麼？說結婚，你不能是騙我的吧？”
“……沒有。”
祁煙覺得自己像是被黃花大閨女控訴地負心漢，不過沈饒也確實是黃花大閨男……
她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怎麼說‘娶’？”
這才是重點。
沈饒沒急著回答，翻身躺在她懷裡，讓她用胳膊摟著他，貼著她的身子，挑起她一縷染著冷冽松香的髮絲把玩。
“我聽奶奶說，祁家找伴侶，不管男女都是‘娶’，所以……”
他偏眸，看向縱著他把弄的祁煙，“你什麼時候娶我？”
在祁煙面前，外界‘男人’所謂的自尊心，沈饒一點沒有，他就是盲目地祁煙腦。
沈老夫人告訴他這件事後，問他抵不牴觸。
他根本沒想那麼多，滿腦子都是祁煙，開始冒粉色泡泡。
能嫁給心愛的人，他幸福死了好嗎？牴觸什麼？他又不傻。
想起自家奶奶在視訊通話裡無語的表情，沈饒突然有點沒底，緊張地找補。
“你別覺得有壓力，我不是在催你跟我結婚……我不急的……”
他不安地絞動手指，見她沒反應，瞬間又惱了，起身直接揪住她的衣領。
“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
祁煙被拽起表情也不變，還滿臉無辜地歪頭看他。
“……”
沈饒最受不了她這樣，磨磨牙，扯著她的衣領兇狠地吻上她。
咬牙切齒地聲音，從唇齒間斷斷續續地渡過來。
“我就是在催你跟我結婚……我很急……你別不識好歹……趕緊娶我！”
“……別逼我求你……”
最後，沈饒垂著眼，眸底的乖戾褪去，剩了層溼漉漉地水光，可憐兮兮地睨她。
祁煙撫上他的精瘦的腰身，像順毛一樣安撫，另一隻抓住他攥著衣領不松的手，笑開。
“我又沒說不娶你，你怕什麼？”
沈饒別過臉，紅著眼尾冷哼。
“我能不怕嗎？你要是再跑了，我又沒本事把祁大小姐找出來，總不能把你關起來，或者按著你去民政局吧？”
他不想嗎？
他想，但不能。
“……”
祁煙噎了下，思量這稱呼估計是跟左俞學的，她仰頭，一臉認真道。
“別這麼叫我。”
“……還叫錯了？難道你不是祁大小姐？”
聽她又偏移重點，沈饒陰陽怪氣道。
“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