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饒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一個被矇在鼓裡，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甚至不知道怎麼問‘伊洛’是怎麼回事。
這個女人根本沒有心，或者說她的心裡根本沒有他，這個認知讓沈饒更痛苦，他無法接受這一切。
破壞慾撕扯著他的理智，直到幾乎將他吞噬。
……
祁煙從醉生居出來，就感覺有人跟著她，她掃了眼小電驢後視鏡裡不遠不近跟著的豪車。
她知道那是誰的車，不在意的收回視線。
在拐彎處轉到轎車進不來的巷口，七拐八拐的三兩下甩開跟著她的車。
陳懷見跟丟了，趕緊給沈饒打電話。
“老闆跟丟了。”
“要你有什麼用？查，查清楚她去哪了。”
“還有，”對方停頓一下，聲音變的極冷，“今晚讓她陪酒的那些人都查清楚……”
話沒說完，但陳懷瞬間心領神會。
電話結束通話，他不敢耽誤，趕緊通知人去查。
他三年前就跟著沈饒，自然見過祁煙，差點以為是眼花幻覺，沒想到她真的出現了。
不是說死了嘛……
陳懷甩甩腦子，盯著手機，看來今晚又要加班了。
這邊沈饒查了一夜祁煙的住處，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到居民樓下，這地方很少能見到豪車，時不時有人投來好奇的視線。
祁煙叼著包子從車邊經過，車門突然開啟，一隻大手將她拉了進去。
即使被拉進車裡，她也能不慌不急的啃著包子，甚至還喝了口豆漿。
“沈饒，我昨天跟你說過的話，你沒聽見？”
“你去哪？”
沈饒沒回應她的話，冷著臉問。
祁煙捏著包子，指了指身上的黃色馬甲還有頭盔。
“送外賣。”
她現在很窮，昨天陪酒賺的那點辛苦錢還沒到賬，她也是要吃飯的。
“……”
“白天送外賣，晚上陪酒，你很缺錢？”
“對。”
祁煙大方承認，將包子三下五除二的解決掉，拉開車門準備下車，但是怎麼拉都沒拉動。
她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吸著豆漿，甕聲甕氣道。
“開門。”
沒人回應她，她揉著手腕剛要開口，卻被身邊人打斷。
“缺錢我可以給你。”
沈饒轉頭看向她，深邃的黑眸流轉著讓人看不透的情緒，說出這話時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想不到你這麼愛做慈善，這份善心可以給更需要的人。”
祁煙邊說這話，邊伸腰到駕駛室動作利索的開啟車鎖，快到坐在駕駛座的陳懷都沒反應過來。
等人都反應過來，她已經竄下車，正衝他淺淡的笑。
“沈饒消停點，對你我都好。”
說完她轉身騎上了自己的小電驢，絕塵而去。
沈饒陰著臉坐在後座，如寒冰降雪，身上的低氣壓不斷碾著周身的空氣，陳懷在駕駛座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顧青正在醉生居門口打電話，餘光掃到一個身影，差點咬到舌頭。
何裕站在他邊上，猝不及防的被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你快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
“什麼玩意？”
他揉著胸口，往顧青指的那方向看去。
一穿著黃色馬甲的身影，正往醉生居走，即便臉上未施粉黛也能看出容貌優越。
“嗐，長得真不錯，就是有點眼熟。”
何裕皺著眉，就是想不出哪裡見過。
“什麼眼熟，那tm不是祁煙嗎？”
顧青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祁煙怎麼在這？
她不是死了嗎？
不是，難道那個伊洛真的不是祁煙？
他的腦子瞬間亂成漿糊，思緒像一團亂麻，怎麼都理不清。
“誰？”
何裕有些愣怔，上次聽到這名字，還是好久之前。
自從祁煙三年前消失，這個兩個字，幾乎成為他們這個圈子裡的禁忌，提都不能提。
誰知道正主突然冒出來了。
何裕又認真盯著那邊的祁煙看，跟記憶中的臉慢慢重合。
好像還真是……
“要告訴沈哥嗎？”
他看向一邊的顧青。
沈饒這麼多年一直沒放棄尋找前女友，在圈子裡也不是什麼秘密。
顧青皺著眉頭，說實話他不想說，身為沈饒的發小他對祁煙的觀感差的可以。
親眼看著原本恣意瀟灑的沈饒，因為祁煙的消失變的沉靜暴躁甚至瘋狂。
如果她真的死了還好，可再次出現，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拿著手機掂量，不知道該不該打這通電話。
腦中不斷回放自家大哥的話。
“沈饒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
“不願意接受心理疏導，也不願意吃藥。”
“他將自己徹底封閉。”
“心病還需心藥醫。”
“或者時間長了，他能走出來，當然也有可能走不出來，他現在自毀傾向有些嚴重。”
顧青沉默著收起手機，追上祁煙。
何裕看他這樣，也撓撓頭跟上。
看到祁煙那身衣服，顧青以為她是進來送外賣的，但到大廳看見身穿性.感吊帶裙的祁煙，還是將他震了一下。
視線停在她裸露的背上，白淨的肌膚沒有一點紋身的痕跡，難道伊洛真的不是她？
這個疑問被暫時壓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肅著臉將她拉到一邊。
祁煙轉頭看到他，眉間閃過無奈。
就知道回帝都不安生。
被拉到拐角，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堆問題砸了過來。
“你這些年去哪了？”
“你知不知道沈饒找了你三年？”
“你為什麼在這裡？”
“離開沈饒你就做這種事？”
“還有你認不認識伊洛？”
最後一句顧青是壓低聲音問的。
祁煙捏著指尖，視線掃過四周，確認附近沒人這裡還是監控死角，才轉頭看向他。
“我去哪了，是我的私事，在這裡當然是為了掙錢，至於做什麼事是我的自由，還有什麼伊洛？”
她挑眉，看起來不像是說謊。
但有用的話一句沒有。
顧青臉拉了下來，追上來的何裕搶先開口，目光上下掃視祁煙。
“這麼多年沒見了，你離開沈哥就混成這樣？”
“又是送外賣，又是……”
後面半句話他沒說，但是那暗含嘲意的笑，相當明顯。
對於何裕的諷刺，祁菸絲毫感覺沒有，只是冷淡的看他們。
“說完了嗎？說完了我要去工作了。”
她便轉身想走，何裕卻沒打算放過她，跨步擋住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