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機會流失，他們就再無可能。
見沈饒真要預定醫院，祁煙忙將他按住，臉上的神情一言難盡。
趕緊解釋道。
“你別鬧了，我不喜歡女人。”
她真是怕了。
任務目標要是在被保護期間，因為她連性別都換了，到時候怎麼交代？
她一想到那個畫面，頭又痛起來。
沈饒拿著手機的動作一頓，眼神帶著懷疑。
“那，剛才那個醫生跟你什麼關係？”
“她還親你！”
後半句話，音量有些大，能聽出些埋怨和委屈。
祁煙將手機抽出來，放到床頭，像是怕他真的預約醫院。
“你誤會了，她是我發小，只是人比較愛撒嬌。”
本來她沒打算介紹，但實在不想，他因為這個荒誕的誤會，跑去變性。
沈饒提著的心放下，他向來是祁煙說什麼，就信什麼的。
在商界叱吒的心機手段，在她面前忘了個乾淨。
歇了變性的心思後，人又恍惚難受起來，拉住還是打算讓人來，給他看看腦子的祁煙。
嗓音乾澀發顫。
“你是喜歡男人對吧？為什麼不能看看我？”
沈饒委屈，委屈的不行。
如果不是因為性別，他到底哪裡不好？
為什麼，不管怎麼樣，祁煙都不願意要他。
眼見他又要哭了，祁煙腳步頓住，抱住他緊皺眉鋒的臉，輕聲哄道。
“我這不一直看著你嗎？”
她恨不得把兩眼珠子放他身上，生怕再出什麼差池。
沈饒眼尾泛紅，眯起狹長的眸。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覺得自己在拋媚眼給瞎子看，簡直白費功夫。
也不指望，她真的能有什麼回應。
吸吸鼻子，輕眨眼，醞出的淚往外掉出幾滴，剔透的淚珠，半掛在睫羽上。
襯的他微白的俊臉，多了幾分韻味，似在誘人親暱。
祁煙耷拉下眼皮，清眸沉了些。
等到將他眼角的淚拭下，感受到指尖的濡溼，才恍然回神。
在沈饒回眸時，本能的將手背到身後，掩飾性開口道。
“我出去看看顧老闆走了沒。”
說完，沒等他反應，就大步離開。
沈饒剛想說不用管顧青，病房門就被合上，病房內只剩儀器的滴滴聲。
他摸著彷彿還殘留那人溫度的眼尾，耳根悄悄紅了。
……
祁煙出來後，在門口站了會兒。
捻捻沾了淚的指尖，直到那淚徹底乾涸，才抬腳。
剛走出拐角，就見顧青從洗手間出來，渾身再不見剛才的狼狽急躁。
好像剛整理完儀容儀表，人都精神了不少。
祁煙疑惑，但並不覺得兩人能有什麼話題好聊，索性沒搭話。
顧青見她，表情說不上多好，不過沒有剛才激烈。
“沈老夫人給我來了電話，打我兩次這事，就算翻篇了，你們照顧好沈饒，我先走了。”
他沒等祁煙的回應，在病房門前，看了眼裡面無恙的沈饒，就直奔電梯。
祁煙也沒開口，靠在一旁看著他的身影進入電梯，才拿出手機，不知給誰發訊息。
顧青剛出中心醫院的大門。
一輛扎眼的紅色皮卡，便停到他面前。
車窗降下來，是一雙明媚的美眸，健康的小麥色面板，休閒簡單的穿著。
顧青緊張的攥住手，剛想打招呼，就聞到一股怪味，眉頭瞬間皺起來。
“這什麼味？”
不自覺往後退了步，嫌棄道。
“我剛從流浪動物救助站回來，有點味不是很正常嗎？”
宋雅筎毫不在意道。
“倒是你，我給你打電話那會兒，不是說被打暈了，路都走不了了，讓我來接你嗎？我看你挺精神啊。”
她上下打量顧青，輕嗤。
“瞧著你也沒什麼事，那你打車回去吧，我先走了。”
說罷，她就要踩油門，顧青忙拉住副駕駛車門，急道。
“別啊，外面多冷，你捨得我站在寒風裡等車嗎？”
他攏了攏單薄的衣服，開始裝可憐。
當時接到沈饒出事的訊息，都沒來得及多穿兩件，現在正好可以賣下慘。
宋雅筎哼了聲，忍不住對上車的顧青挖苦道。
“不是嫌棄我這有味嗎？”
“不嫌棄，不嫌棄。”
顧青忍著那股怪味，忍著忍著也就覺得習慣了，開始沒話找話。
“最近找你，你都不理我，在忙什麼？”
宋雅筎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後面。
皮卡後面拉著些貨物，只是用塑膠布罩著，從外面看不清。
這才從駕駛座的可視窗看到，後面堆著成箱的貓糧狗糧。
“最近，在忙著到處救助流浪動物，天這麼冷，不抓點緊，他們都會凍死。”
她剛把從周邊救助的動物，送回救助站。
正準備卸貨，想著給消失兩天的顧青，打個電話，問問他還活著沒。
就聽說他被打了，這不一車貨還沒卸就趕過來了。
結果還被嫌棄有味。
她多少有些不舒服，就不應該管這煞筆，真耽誤事。
顧青這才想起，宋雅筎在國內各處都有資助救助站。
帝都最大的那家，也是宋家開的。
望著她比四年前，更加輕鬆開朗的側臉。
顧青不理解，做這些事到底有什麼用。
什麼流浪動物救助，什麼野生動物保護，大概圈內只要知道宋家千金的人都無法理解。
好好的富貴閒散千金不當，偏跑出去受苦，跟髒兮兮的動物混在一起。
好不容易回國也不消停。
在冷的要命的冬日，風裡來雨裡去的。
但他又有些理解。
就像今天，在寒風中笑著來接他，年少時在冰冷雨夜裡，撐著傘帶他回家。
她總能找到他。
宋雅筎是太陽，能照耀到無人注意的角落。
那些蜷縮在寒冷中的動物，也跟他一樣，被充滿溫暖的光，毫不吝嗇的籠罩著。
顧青飄遠的思緒，被身邊人喚回來，皮卡正在等綠燈。
宋雅筎蹙眉看他，語氣藏著些擔心。
“叫你好幾聲了，怎麼回事？不會被打出什麼後遺症吧。”
顧青本來想再賣賣慘，又怕她真擔心。
“剛才走神了，你說什麼？”
見他沒事，宋雅筎才拉起手剎，直視前方道。
“我問你沈哥怎麼樣了？聽沈奶奶說他沒什麼事，本來想上去看看，但我這一身髒，也不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