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煙把袖子往下擼，頭也不回的擺手。
“你們去吃吧，我不餓。”
說著她人消失在拐角。
白婭望著她的背影，撇撇嘴，嘟囔道。
“還真當自己是鐵打的？”
“走吧，你還不知道她，我們去吃，給她帶就行。”
左俞拿著毛巾，拍拍她的肩膀。
反正祁煙這個人，給什麼吃什麼，好養活的很。
白婭扒開他的狗爪，瞥他一眼，抬著步子往前走。
“別出去了，去醫院食堂吃算了，等會兒給她打包。”
“好，都依你。”
左俞笑著跟上。
……
中心醫院，頂層，病房套間。
祁煙抱著行動式電腦，手指快速敲打。
螢幕的冷光映在她淡漠的瞳孔裡，唇抿成一條直線，眉宇間有絲凝重。
直到都整理完，點選打包傳送後，揉捏著指骨，清眸盯著另一份口供沉默。
許久。
她才從旁邊的黑色手提箱裡掏出無線電，不知道傳了些什麼。
這一切都弄好，祁煙才合上電腦，站起來活動身體。
剛準備開啟窗戶通風，耳朵動了動，轉頭看向隔壁病房。
病房內。
沈饒不知何時醒了，垂著黑眸，臉頰還有些不正常的紅暈，神色冷淡，耳邊通著電話。
“老闆，媒體那邊被壓下來了，各方訊息也被封鎖，還需要讓他們繼續報道嗎？”
“不用。”
他的聲音平淡。
沈家掌權人沒死，新聞也弄不出什麼水花，爆炸根本不是重點。
而且，迅速壓下這麼大的事情，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做的。
“就是……還有一件事，老夫人可能知道了，去老宅的事沒瞞過她，今天的事，不知道哪裡得來的訊息，現在正往醫院趕，您看……”
需不需要避避風頭？
陳懷在對面，邊打電話，邊擦著額頭的冷汗。
他正在醫院外，前面就是沈老夫人的車，心慌的不行。
沈饒聽到這個訊息沒多意外，只是讓陳懷先回公司，多餘的不要管。
陳懷結束通話電話後，瞅著前面的林肯，撥出口氣，讓司機回沈氏。
老闆，您自求多福吧！
祁煙開啟病房門時。
沈饒剛把電話放下，見是她，扯唇笑笑，臉上的冷意瞬間消失，接著因情緒波動太大，側臉咳嗽起來。
“咳咳，吵到你了嗎？抱歉……”
她靠在門框邊上，剛準備開口，外面傳來急躁的腳步聲，人數還不少。
祁煙挑眉，被允許上頂層的人不多，能上來就表明認識，她抬腳過去開門。
秦儂虞被攔在病房外，看到那些守著的人，將怒氣忍下來，敲門。
剛敲了兩下，病房門便開啟。
目光落到祁煙臉上，友好的笑了笑，寒暄道。
“祁小姐，好久不見，我那蠢貨孫子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也沒有。”
這開場白，給祁煙整不會了，拉開門側身道。
秦儂虞知道她只是客氣，對祁煙是友好善意，轉臉看到病床上正發著燒的沈饒，就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大步過去，走路帶風。
冷肅著站定到他面前，一字未說，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打的太快，太出人意料。
祁煙都沒反應過來，愣在門口，放在門把上的手不自覺收緊。
沈饒的臉被打偏過去，這一巴掌的力道沒收著。
本就染著不正常紅暈的面頰，此時側臉通紅一片，火辣辣的疼。
這是沈老夫人第一次動手，可見是真氣狠了。
他抿著唇，舔舔泛著甜腥的腮肉，偏過頭，向滿臉冷怒的秦儂虞散漫的笑。
“奶奶，這一下把手打疼了吧。”
“……”
秦儂虞眉頭擰到一起，咬著牙罵。
“我怎麼有你這麼個孫子，要不是祁家告訴我，你打算瞞著我去死？！”
“我這不是沒死嗎？您不要瞎操心。”
沈饒歪著頭，大有副曾經混不吝的模樣。
“好，好好，你小子行，我瞎操心，好，我瞎操心！”
秦儂虞被氣的語言紊亂，抬手接過身後助理遞過來的棍子，肅著臉看他。
“沈饒，是你逼我動用家法的，跪下！”
“……”
這回祁煙看不下去了，想過去勸，後面的保鏢將她攔下，接著肅穆的聲音傳來。
“祁小姐，請先出去稍等，我要處理一下家事。”
說著保鏢做出了請的姿勢。
“他身上還有傷……”
祁煙張張唇，斟酌道。
“祁煙。”
這時從床上下來的沈饒，開口打斷後面的話，衝她安撫的勾唇。
“我沒事的，你先出去吧，奶奶只是有點生氣而已。”
祁煙看看他，又看看秦儂虞，往後退了步。
沈老夫人說的沒錯，這是沈家家事，她不應該多管。
但……
她伸手推開面前的保鏢，徑直走到秦儂虞身旁，不卑不亢的與其對視道。
“您如果要用這個打他，可以等我的保護結束後，現在還在任務期間，我不能坐視不管。”
“……”
這話一出，整個病房陷入寂靜。
不止秦儂虞愣住，連被祁煙護在身後的沈饒，表情都有些恍惚。
他沒想到祁煙會站出來，垂眸望著身前纖瘦卻挺直的脊背。
心像是被蜜裹住一樣甜，臉好像都不疼了。
秦儂虞瞥到他溫柔的臉，額角的青筋抽了抽，舞著棍子繞開祁煙，就往他身上招呼。
“兔崽子，你以為有人護著，我就揍不了你了？！”
“笑！我讓你笑，你以為你還有命笑是因為誰？！還敢讓她擋在你面前？！給我跪下！”
說讓跪，沈饒就跪了。
杵在那也不躲，硬生生捱了兩棍子，有一棍子打到傷口，也不喊疼。
就只是皺了下眉頭，便恢復如常。
祁煙反應過來，握住秦儂虞還要往他背上揮的家法棍。
“老夫人，您先消消氣。”
秦儂虞見抽不回來，撥出口濁氣。
鬆開手整理衣服，素雅矜貴的氣質頃刻重新回來。
瞪向低垂著頭沈饒，冷聲道。
“給我緊著點你的小命，再鬧出這種事，你就去給我跪祠堂，好好給列祖列宗磕頭！”
沈饒想說什麼，又怕說多再惹她生氣。
只好沉默。
秦儂虞抻抻外套，冷著臉往外走。
到門口時。
轉頭向祁煙眉目舒展道。
“祁小姐，可以跟我出去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