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聽了他們說的那些話嗎？”
“祁煙，我不是瘋子，我不是……你別怕我，別怕我……”
沈饒反覆呢喃著這幾個字，像是陷入某種惶恐。
黑眸裡的淚上湧，模糊了他的視線。
祁煙的臉也變的朦朧，這讓他更加不安，一直在重複著，讓她別害怕。
他能無視外界所有的異樣眼光、議論、辱罵。
但在祁煙這裡情緒極度敏-感，他無法承受她哪怕一點的厭惡恐懼。
儘管他潛意識知道祁煙不會害怕這些。
但他還是承受不了……
熾熱的淚順著沈饒的臉頰，跌落到她的手心裡，一路灼進心裡，燙的人指尖蜷縮，呼吸放緩。
在祁煙面前的沈饒，脆弱的像個瓷娃娃，只要她一個不小心，就會碎裂，溢位苦澀的淚來。
她輕蹙著眉，手指幫他拭著淚。
“怎麼又哭了。”
“你嫌棄我？”
他聲音哽咽，淚跟開閘的水龍頭一樣，止都止不住。
祁煙慌了，手忙腳亂的幫他擦。
看著他泛紅的眼角，無奈道。
“我沒有怕你，也沒有嫌棄你。”
她嗓音輕柔，像在哄孩子。
祁煙撫著他臉上的淚漬。
心中腹誹，沈饒哪裡是什麼太子爺，明明是沈家小公主。
愛哭、彆扭又嬌氣。
沈饒任她擺弄自己的臉，掀起眼皮覷她，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是瘋子，你別怕我。”
“你不是瘋子，我不怕你。”
說完，她鬆開他，歪著頭聲音平淡真切。
“你沒聽完我剛才的話，你以後不要動手，讓我來。”
“沈饒，我給了你特權，你可以隨時用，隨時指使我。”
說著她捧起沈饒的手，垂著眸道。
“別髒了你的手。”
“……”
沈饒僵住，直愣愣的看過來。
祁煙再次把利刃的刀柄，放進他手裡，讓他隨意使用。
努力壓住心底的悸動，他抿著唇，將自己的手收回來。
單手掩住半張臉，似是埋怨，似是悲哀的低聲道。
“祁煙，你這樣我會變的貪心。”
被那雙清眸凝視時，總會不由自主的陷進去，想永遠沉溺其中。
即便會被淹死，萬劫不復。
這種感覺與日俱增，如今祁煙還慣著他，擔心他，為他出頭。
沈饒怕自己會再做出什麼過激行為。
他控制著心動。
但就算祁煙什麼都不做，只是站在那，就足夠他愛上千百遍。
沈饒苦笑。
可真是個賤骨頭。
祁煙看著他淒涼的模樣，心緊了下。
“沈饒，你可以貪心，你想要什麼？”
沈饒覺得可笑：“我想要什麼，你不知道嗎？”
“我要你。”
“……”
祁煙垂著頭，不發一言。
他的心又不斷往下落，墜的失重噁心又悶痛。
半晌，祁煙才抬起頭，正視他。
“我們不可能，我很抱歉三年前唐突答應跟你交往，現在我不想騙你，你應該有更正常的人生還有感情，跟我在一起的生活，不會是你想要的。”
“為什麼不可能？”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
沈饒壓抑著胸腔的煩躁，額頭暴起青筋。
說出的話，音量卻不大。
都在告訴他，他跟祁煙不可能。
但沒人告訴他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祁煙張張唇，又閉上，大抵是覺得有些殘忍，沒忍心說。
“我們難道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沈饒看著她為難的表情，試探道。
沈老夫人對沈饒很是開明，不強制聯姻，也不看家室。
她會反對，說什麼門不當戶不對，處處都透著古怪。
祁煙意外的抬眸。
“你怎麼會這麼想？沒有這種事。”
他暗自鬆了口氣，隨即更加不解。
“那為什麼？你總要我死的明白。”
祁煙不知道該怎麼說。
良久，她指了指沈饒，又指了指自己。
“我們的背景太不同，就算在一起，我也不會留在帝都，而沈家在帝都，你難道要跟我走嗎？”
“我跟你走。”
沈饒回答的毫不猶豫。
祁煙噎住，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裡。
“……你不能跟我走，你是沈家繼承人，你不能拋下熟悉的一切，去賭一個從未見過，甚至沒有構想的未來。”
“同樣，我也有自己的路，我也不會為了你放棄一切留在帝都，你我都有自己的人生要進行，而感情不是必選項，你試著放下，有更多對你有利的路可以走。”
比如現在利用她來為自己牟利。
祁煙又在講道理。
但這些道理，對沈饒這種頂級戀愛腦來說，如同對牛彈琴。
“你就是我的必選。”
“我願意拋下一切，那是我的選擇，我願意承擔這個風險，你不能連選擇的機會都不給我。”
“祁煙，你不能再對我好，又把我拋下，這樣太殘忍了。”
沈饒低垂著眉眼，聲音有些哽咽。
祁煙是個頂好的人。
就是因為太好了，她才把道理掰碎了說給他聽。
她不想負人心，也不想為此讓步。
祁煙咬著腮間軟肉，心裡也有些悶。
深吸一口氣，大概把這輩子的耐心都給了沈饒。
見講不通，只好從後面掏出一個大袋子，遞過去。
“也是送你的。”
說罷，直接啟動車子不再出聲。
沈饒看著腕上的百達翡麗，又看看那一袋子房本。
酸澀心緒變的複雜。
裡面有三套價值上億的四合院，五套帝都三環以內的別墅，五套郊區別墅，還有其餘幾個省會城市，市區散落的房產的十套。
下面是一排頂級豪車品牌的最新款車鑰匙，打眼看過去，有十輛。
這沉甸甸的一袋子，粗略計算有幾十億。
沈饒：“……”
見他久久沒有說話，祁煙目視前方轉著方向盤道。
“還喜歡那個國家的房子，你可以告訴我，要不然熱門國家的首都都送你一套？”
“……”
“或者你有別的喜好？都可以告訴我，有什麼想做的新專案嗎？雖然我不懂經商，但是我可以給你投資。”
祁煙找補道。
想起準備這些時，白婭吐槽她，什麼送房子達人。
沈饒還是沉默，攥著手裡的袋子，緊抿著唇。
半晌僵硬道：“你不跟我在一起，還送我這麼多東西？”
這次連不要的餘地都沒有，房子和車全在他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