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過見了幾天,剛有些心動的臭脾氣陌生人。

一個出生入死多年,虛弱到感覺馬上要死了的青梅竹馬。

孰輕孰重。

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祁煙抿唇,俯身準備把人扶起來先去醫療室,餘光不經意瞥到草地上那本‘兇器’的封面。

與她最近翻看書籍上相同的燙金字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是本Ελληνικά入門書。

她神情一怔。

他……

心口好像被什麼輕輕撓了一下,又癢又麻。

“祁煙,我的頭很痛……”

見她一直沒反應,裴嶼臣艱聲催促。

祁煙突然改變了主意:“宅邸的人會送你去處理。”

她撿起地上的書,輕輕拍掉草屑,沒再看裴嶼臣一眼,“我先走了。”

她扯回裙襬的動作很乾脆,也很不留情。

“祁煙…”裴嶼臣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手心跟心臟一同空下,“你……”

“我不是醫生,陪你沒意義,”快步離開的挺直背影丟下這一句話,“祝你早日康復。”

“祁煙!你回來!”

“對了。”

祁煙還真停下了腳步,就在他眼中要燃起希冀時。

在走廊羅馬柱旁的女人,冷淡的眸光隱在半塊傾斜的陰影裡,溢位喉間的語氣比她的眸色還冷淡。

“你擅自闖入的賬,會一起算在裴家頭上。”

祁煙轉身:“回去想想,該怎麼交代吧,裴家的大少爺。”

裴嶼臣:“……”

他想表明立場跟裴家割席,以此向祁煙表忠心,而現在對方明明白白告訴他:

你就是裴家的一員,你代表裴家,裴家代表你,榮辱與共,我分的清。

就像此時他們之間隔開的陰影分界線,他被明確劃分出祁煙麾下範圍……涇渭分明。

裴嶼臣最疼的不是腦袋了,是被捻成粉末的心。

完了。

徹底沒戲了。

他無力地倒在草地上,宅邸的傭人跑來將他抬到擔架。

上方是碧藍的天空,流動的雲,祁山的空氣向來很好,這裡是世外桃源。

但,顯然這不是他的‘桃源’。

這個道理他用了二十多年才明白。

裴嶼臣完好的那隻小臂曲搭在額前,閉緊雙眼。

姓沈的命真好。

羨慕啊。

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有了。

……

“沈先生,你等一下。”

宅邸內,祁煙快步在後面追,走廊盡頭的男人悶頭大步走。

“沈先生,沈饒……”

不管祁煙怎麼喊,他都沒反應,跟耳背似的。

祁煙能明顯感到他生氣了。

畢竟,周圍氣壓那麼低,不過她不知道他在氣什麼,只心沒由來的一緊。

這種感覺致使她跑了起來,最後在另一個拐彎拉住他垂在身側的大手。

手意外的涼。

祁煙沒時間顧及這個,呼吸微微紊亂地望向他背對自已的肩頭。

“你等一等。”

“等什麼?”沈饒臉側下顎繃緊,沉默了會兒,才開口,聲音譏冷,“等著看你跟你的竹馬哥哥卿卿我我?”

祁煙:“啊?”

她滿頭問號。

誰是竹馬哥哥?

誰卿卿我我?

“你還來追我幹什麼?”

沈饒在祁煙發懵的神態中轉過身,冰冷的手掌直直覆上她白嫩的脖頸,指尖緩緩滑動,眼眸陰沉晦暗。

“你不是聽他說了,我有暴力傾向。”

“……”

手很涼,祁煙稍微縮了下,這無疑刺激到敏感的沈饒。

他眼底似有猩紅閃動。

“我還有精神有問題,自控能力有缺陷,我一不小心就會成為你人生的敗筆……”

沈饒的嗓音越說越冷,越說越低,指腹最後停在她頸部純黑的項圈上,微勾起迫使祁煙仰頭與自已對視,眸色鬱沉。

“我才該是被戴著電擊項圈的怪物,你說對嗎?”

他離近些,逼問。

“你也這樣想是嗎?祁煙。”

“回答我。”

“……”

祁煙頓了頓,但對這個問題,始終保持沉默。

見她一聲不吭,沈饒本就積攢在胸腔的熊熊怒火燒得更盛,嗤得冷笑出聲。

“跟你的前未婚夫就能談笑晏晏,跟我就不說話?”

“……”

祁煙抿抿唇角,還是沒開口。

“祁煙,你真行。”

沈饒現在對她悶葫蘆的樣子有些厭煩,一把甩開她的手就要走。

他也不知道要走去哪,反正暫時不想看到這壞女人。

沈饒想:也是,他有什麼立場去責怪失憶的祁煙。

她就算是真的親了姓裴的,他又有什麼辦法,能怪她嗎?

不能。

她是為救自已失憶,被他連累才落到這種境地……她沒錯……

沈饒鼻尖驀地泛酸。

她一點錯沒有。

所以除了把委屈和淚往肚子裡咽,沈饒沒有任何辦法。

只是還沒跨出去兩步,手腕就再次被抓住了:“沈先生,你等等……”

“你別碰我!”

沈饒是真惱了,想再甩開她,這人的手卻跟粘在他腕上一樣。

“沈先生,你先冷靜一點。”祁煙聲音平穩。

她越是這樣淡然,就越是能激怒沈饒。

她永遠都是這樣!

好像什麼都不是大事,什麼都無所謂!

“你放開我!”

“你聽我說。”

“……”沈饒用盡畢生忍耐力,胸口劇烈起伏著,往外擠字,“說。”

“你很生氣嗎?”祁煙試探著問。

沈饒怒吼:“你看不見?!”

這女人故意的吧?!

祁煙:“……”

看見了。

看得清清楚楚。

祁煙逐步問他:“你在氣什麼?”

“……祁煙你,”沈饒咬著後槽瞪她,“是不是在故意找事?我的肺不炸,你不開心是吧?”

“我不太懂,書上沒教。”

沒教他為什麼會生氣。

祁煙很真誠,像求知若渴的學子:“沈老師,你告訴我,好嗎?”

“……”

聽到這個稱呼,無疑是給沈饒燒得正旺的火氣添了把油。

剛跟別的男人親親密密,轉頭就跟他調情是吧?

她甚至演都不演一下!

沈饒眼底冒火,努力摁住怒氣,卻怎麼也壓制不住,終於爆發了。

“你連我的問題都不回答,還好意思問我生什麼氣?!”

“你跟我說話,我一直沉默,換你,你能高興?!”

“……”祁煙攥著他手腕手指緊了緊,垂眸說,“對不起,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沈饒擰眉:“你竟糊弄我,還有我不想聽你的道歉。”

他聽夠了,夠夠的。

“不是在糊弄你。”祁煙解釋。

“因為……”

她抬起眸,抱著精裝書的那隻手在沈饒眼中緩緩指向自已,輕聲說。

“這裡最有問題的‘怪物’,已經戴上電擊項圈了,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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