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特設電梯上樓，無聲地電梯門開啟。
頂層映入眼簾，最突兀的是與層高一體的胡桃木色雕花大門。
全鋪的花哨地毯，整整一層只有一個房間，處處透著股奢靡的金碧輝煌。
沈饒走在祁煙身邊視線略過牆上的掛畫，步子一頓，偏眸道。
“那是真品嗎？”
祁煙聞聲看去，“可能是。”
她也不確定，不過以瓏灣管理層的個性，不會掛假畫糊弄她。
“祁煙，”沈饒站在原地，問她，“到底誰是資本家？”
她不是資本家，她是‘資本’本身是吧？
祁煙雙手插兜姿，姿態閒散地站在窮奢極侈中，也不見染一點俗套，好似一切與她無關。
她說：“瓏灣收益並不會給我。”
全部收益都用來維護器材，還有裝潢酒店。
這也是瓏灣為何這般招搖、財大氣粗的原因之一。
“……”
沈饒的眼底劃過一絲複雜，一語道破。
“你是不是看不上這點錢。”
她沒回答，只是彎彎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說，“進房間吧，時間不早了。”
沈饒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看四周，再數數兜裡的那兩個銅板，更覺得自己這個帝都首富當的名不副實。
連媳婦都養不起……
通頂門需要輸入密碼，祁煙沒避著他，沈饒自覺迴避，去打量旁處。
‘嗶’一聲，祁煙推開門，“來吧。”
一入門便是清雅的薰香味，這裡每天都有清潔，整個房間完全是放大版的大平層，影院、健身房等設施一應俱全。
祁煙輕車熟路地給他倒了杯水。
瓏灣所有頂層的格局都差不多。
沈饒握住水杯，裡面的水是熱的，他疑惑地抬頭。
祁煙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多喝點熱水。”
“……這是重點嗎？”沈饒捏著杯壁，“哪裡來的熱水？”
“這裡搭載了一些比較前端的系統。”
祁煙說得不輕不重。
“什麼系統？”
祁煙沒出聲，抬手打了個響指，頭頂瞬間有機械臂膀伸下，拿過她手裡的杯子放進自動洗碗機。
被稍微震撼地沈饒看著面前等他喝完水的機械臂，抿了口水，含糊不清道。
“我不知道你還有科技公司。”
這種級別的智慧靈敏度，不是一般的小公司能研究出的。
祁煙走到沙發坐下，抵著側臉，慢悠悠道：“我沒有科技公司，只是有幾間實驗室。”
沈饒抿抿唇，看向眉眼清淡的祁煙。
她說‘幾間’耗財極大的實驗室，跟說她擁有幾顆蘿蔔一樣。
把喝完的水遞給機械臂，大步走至她身前，他撩起一邊的西裝外套，另一隻手撐在她沙發靠背上，垂眸咧開點笑。
“別告訴我，火箭發射也有你的功勞？”
祁煙回：“那倒是沒有。”
“還好……”
他一口氣剛要松下，祁煙不緊不慢地又補了句，“不過我有注資。”
“多少？”
“不多。”
“……”
祁煙口中的‘不多’，他非常沒底，就在他思考歷屆火箭融資時。
祁煙忽然突發奇想：“你覺得火箭上印告白語浪漫嗎？”
說出來她又覺得不妥，“會不會太招搖了？”
她不太適合招搖。
沈饒憋著一口氣看她，艱難評價道：“……那不是一般的‘招搖’。”
估計是能載入史冊的‘招搖’。
祁煙點點頭，心裡有了別的打算，拉拉他的衣角，“不說了，去睡覺。”
“好。”
低頭剛準備落下晚安吻的沈饒，忽然望向頂上隱藏起來的機械結構，真誠發問。
“這裡有沒有監控？”
“有，”祁煙揚唇，“還是全方位無死角很高畫質的那種。”
連臉上的毛孔都能看清。
“……”
沈饒手顫顫，親不下去了。
祁煙好笑地看他，“快起來吧，明天再說。”
臥室同樣大到嚇人，沈饒已然習慣，但他還是謹慎道：“你不會在臥室裡也安監控了？”
“你不用擔心，”祁煙說話大喘氣，“這裡監控全覆蓋。”
聽她一說，本就不自在的沈饒更不自在了。
祁煙翻出浴袍遞給他，抬抬眸，“去洗洗吧。”
“浴室……”
“也有。”
“……”沈饒抱著浴袍有點不知所措。
“放心，”祁煙安慰他，“監控資料會定期清理，我明天會讓系統清除。”
“你不會偷看吧？”
沈饒突然蹦出這麼一句，有點戲謔的意味。
“嗯——”祁煙歪歪頭，視線從他身上自下而上，“你那裡我沒看過？”
還用偷看？
他的臉有點熱，去浴室前回身看向她，紅著耳根扭捏道：“你看沒事，別傳出去就行。”
說完，直接把浴室門拍上，獨留祁煙一臉古怪地立在房間裡。
她看起來已經這麼人渣了嗎？
頂層不止有一個浴室，祁煙也去洗漱，她剛才其實是逗沈饒玩的，招招手讓機械臂關閉浴室還有臥室的監控。
等她回來，沈饒早一本正經地坐在床邊，連素來被他穿的鬆垮的浴袍也嚴嚴實實地繫緊，領口繃到脖子，真是一點肉都沒露。
沈饒抬眼，就見祁煙隨意地穿著，眉頭一皺，趕緊上前給她整理好。
“一會兒就睡了，不用弄。”
“我覺得不行，”沈饒拉緊她的睡袍，“咱們分房睡吧。”
“嗯？”祁煙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一遍，“你說什麼？”
“我說咱們分房。”
沈饒重複，眸光瞥向門外，“隔壁還有房間，我去那睡。”
見他不像開玩笑，祁煙有些不解，“為什麼？”
難道是逗狠了，生氣了？
沈饒看看她，白皙的肌膚因剛洗過澡，還透著些紅，大概是困了，浸過水的清眸泛股慵懶的散漫勁。
這人連頭髮絲都能迷得他找不著北。
他往後退一步，滾滾喉結。
“我不想你留下不好的影片。”
就算什麼都不做，只是純睡覺，明天會刪除也不行。
他就算被錄裸體也無所謂，但這世道對女人總是不那麼寬容，沈饒不想她身上有因他而起的一點髒汙。
之前在電梯裡他能擋著祁煙，在這他怎麼擋？
索性直接分房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