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睡沙發？”祁煙順著他打商量。
“不行。”
沈饒直接否決，“我去隔壁。”
說完，他都沒等祁煙反應，越過她直接開隔壁房門前，對她說：“晚安。”
後便合上房門，祁煙看著緊閉的房門眨眨眼，卡在嘴裡的監控沒開從舌尖繞了一圈又咽回去。
行吧。
反正頂層的安保在全球頂尖。
如果囚禁也是個最好的選擇……
祁煙默默把跑偏的思緒拉回來，轉身回房。
隔壁。
沈饒關上門後，環視空寂的室內，他已經很久沒一個人睡了，他掀開被子躺進去，盯著天花板出神，強迫自己閉上眼後也無法習慣，許久沒有的心慌席捲而來。
沈饒恍然覺得，他好像染上了名為祁煙的癮，不見到她便渾身難受。
有夠沒出息的。
他想。
沒事。
他不需要有出息，他有祁煙就夠了。
他又想。
就在沈饒準備睜眼到天亮時，突然清越的嗓音響起。
“沈饒。”
這種安靜的環境裡突然蹦出一聲他的名字，真的很像某種恐怖片，沈饒卻沒覺得害怕，這聲音他熟悉到骨子裡了。
“什麼？”
他起身回應。
倏然，機械臂下降抱著螢幕中映著坐在床上神態平和的祁煙，她挑起一邊的眉毛，“怎麼還不睡？”
“……”
這畫面很詭異，沈饒有一剎那還以為自己穿越了，但他除了對祁煙，心理素質一般人難及，他接受良好。
“沒有你睡不著。”
他實話實說。
祁煙輕笑，她就猜到沈饒會失眠，螢幕跟著下降到他身邊，極清顯示屏中的祁煙神情有絲溫柔。
“看著我睡吧，躺下。”
沈饒躺回去，盯著螢幕裡的她，“我感覺怪怪的。”
“那你過來。”
“不行。”沈饒拒絕的乾脆。
“我過去？”
“也不行。”
“……”祁煙極少的耐心耗盡，“那就這樣睡。”
“沈老闆，需不需要搖籃曲服務？”她貼心的問。
“你唱嗎？”沈饒來了點興趣。
“你點歌，機械手可以播放，它還會拉小提琴。”
這時候機械臂不知從哪掏出小提琴，頗有要演奏的澎湃激情。
“……真厲害，”沈饒沒什麼感情地鼓鼓掌，“我不想聽，睡覺。”
機械臂失落地垂下。
祁煙說：“好，晚安。”
不知是不是高科技連祁煙地呼吸聲都能傳來，還是螢幕陪伴奏效，不穩的心絃被撫平，疲憊感漸漸籠罩神經。
確認他睡著後，祁煙在螢幕中端詳他的睡顏，稜角分明的精緻五官柔和許多，攻擊性軟化，胸口隨著呼吸一點點起伏。
很好看。
她久久看了一會兒，起身下床，走到客廳一面裝飾牆前，頂層的格局有問題，入目的使用空間不過是冰山一角。
“主人，歡迎回來。”
虹膜識別後，隨著裝飾牆開啟，總系統機械臂親暱地跟在她身後，祁煙踏進去，冷白的燈照亮充滿科技感的另一個空間。
“我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報修的，順帶拿點東西。”
“我有每日例行檢查。”
機械臂將報表透過螢幕的方式展現給她。
“我知道了。”祁煙看完點點頭，走進裡面一處區域翻找著什麼。
“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問。”祁菸頭也沒抬。
“您從未跟人一起留宿過。”
擁有最尖端AI的機械臂也有自己的疑惑。
“他是我未來的伴侶。”
祁煙鼓搗器械的手沒停，輕淺的語氣，說出的話份量卻不小。
“伴侶？”機械臂識別了幾秒，突然興奮起來，“您以後會帶小主人來嗎？”
資料庫裡伴侶都會共同孕育新生命，機械臂對此十分好奇。
“我會把你給我的繼承者，”祁煙拿起某個球形金屬，淡淡道，“到時候你應該就不用看倉庫了，莉娜。”
莉娜·T30
多個實驗室共同研製的兼顧功能性的戰鬥型智慧AI，不過被她當成倉庫管理員，看護各種武器、器械。
“主人，你很久沒叫我的名字了，莉娜很開心。”
機械臂歡快地舞動，這一幕放在別處大概會把人嚇出毛病。
祁煙顯然已經習慣。
“辛苦你了。”
她說。
“不辛苦，有什麼是莉娜能幫您的嗎？莉娜什麼都辦的到。”
一隻機械臂伸到她面前，特質金屬散發光澤，骨節處緩緩顫動，身為戰鬥類機械，宛若人骨的手。
莉娜是一群科學瘋子窮盡一生的造物。
它的初始程式碼裡就有狂暴因子，每次見面看似溫和全能的居家機器，都會蠱惑她做出一些近似‘毀滅世界’的事。
而它最大的優勢，在祁煙這裡只是個好保安。
“不需要，你只要看好倉庫就算是幫我大忙了。”
祁煙用老一套回絕它。
“好的，主人。”
好在AI不會背叛它的主人。
“您的繼承者會有洗牌世界的想法嗎？”
同時AI也不會掩飾原始碼的野心。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會是繼承者，莉娜，不要再惦記你的計劃了。”
“我明白了，主人。”
機械臂拎著黑色地盒子跟在祁煙身後出來，它放下後，在祁煙進臥室門前行了個紳士禮。
“好眠，主人。”
……
第二天，清晨。
“滋滋啦啦——”
沈饒是被手動鬧鐘叫醒的，如同拉鋸的小提琴音符在房間裡迴盪，他皺著眉捂住耳朵，看向沉迷於演奏的機械臂。
這就是祁煙說的會拉小提琴？
頂層的隔音很好，外面根本聽不到裡面‘天籟’般的琴聲。
“您醒了。”
一曲結束，合成式的電子音出現。
沈饒眉梢微動，這玩意還會說話？
機械臂握著小提琴湊過來，第三隻手出現，與他打招呼，“您好，我叫莉娜。”
沈饒沒去碰它的手，言簡意賅道：“沈饒。”
“沈饒……”莉娜頓了頓，加上識別他的面部，資料庫很快更新，“我知道您，網上有很多您的資訊。”
“哦。”
對這種智慧到恐怖的機器，沈饒並沒多少特別的反應。
“您喜歡我的演奏嗎？”
它舉起提琴。
“很難聽。”沈饒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