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煙，”沈饒叫住她，“回來。”
外面吵鬧的叫嚷不斷。
祁煙背對著他，舌尖抵抵腮間軟肉，手放在門把上沒動。
“祁煙。”
沈饒又喚了聲。
“……”
祁煙放下手，抬腳轉身，乖乖走到他身邊，指尖伏在桌面上，垂眸低聲說。
“她太吵了，我出去讓她閉嘴，你繼續工作就好。”
沈饒有點好笑地抬頭看她，瞧著她淡然嚴肅的表情，冷漠地的眉眼軟了軟，好奇道。
“你打算怎麼讓她閉嘴？”
祁煙瞥了眼識時務背過身去的秘書，俯身靠近他一些。
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緩緩吐字。
“讓一個人暫時閉嘴很簡單，”溫熱鼻息在沈饒鬢側噴灑，“讓人永遠閉上嘴更簡單，看你喜歡哪一種。”
明明是威懾力十足令人膽寒的話，可到沈饒耳中只覺得酥麻又曖-昧，像是一種獨屬於她的調情。
沈饒偏頭，躲過被挑起的癢意，輕咳一聲：“哪一種都不必了，讓她進來。”
後半句是對秘書說的。
秘書趕緊應聲退出去，從始至終連頭都沒敢抬起來亂看。
餘光不小心掃過立在沈饒身邊的祁煙，又迅速撇開。
莫名覺得常日裡平易近人的祁保鏢今天氣勢好恐怖……
看著秘書慌張的身影，祁煙秀眉輕輕一蹙。
她單手撐在老闆椅背上，淡淡來了句。
“耽誤你的時間應該讓她按照市場價付費。”
沒等沈饒疑惑地看向她，辦公室門猛地被推開。
‘砰——’
“沈饒！”
金薈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看到沈饒冷然的眸光又怵了下，但想到網上鋪天蓋地的那些訊息，她火氣就噌噌往上冒，恨不得撕碎眼前的一切。
沈饒抬抬手，陳懷無比有眼力見地彎腰帶著保安退出去。
門關上後，他不緊不慢地十指交叉抵起下巴去睨，向來精緻到頭髮絲這會子妝容卻碎得天翻地覆的金薈。
“三嬸有事？”
“你還知道我是你三嬸？”金薈咬著牙大步到辦公桌前，甩下包重重一拍，檔案被她掃落幾份，“沈饒，你還是沈家人嗎？！”
沈饒一隻手在下面摁住蹙眉往前的祁煙，皮笑肉不笑道。
“三嬸這話說的有意思，我不是沈家的是哪家的？”
他突然轉頭望向祁煙：“是你家的嗎？”
“……”祁煙愣了一秒，反應很快地點點頭，“是。”
“好，”沈饒笑，“三嬸你也聽到了，我是她家的，這沈家人我不當也行。”
金薈：“……”
她惡狠狠地瞪著兩人，眼底怨毒地光一閃而過，實在氣狠了口無遮攔道。
“沈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白眼狼？幫著外人害自家人？沈饒你是不是腦子不清醒？？！”
“你現在快點把熱搜給我下了！這對你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
沈饒對此沒什麼反應：“三嬸，我沒有幫你的寶貝兒子擦屁股的興趣。”
金薈一噎，面容有剎那的扭曲。
“小弛也是你弟弟！”
“我爸媽只生了我一個，”沈饒掀起眼簾，“難道他是我爸媽過繼給你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他是我兒子！”
金薈臉色憋得青紫，那模樣恨不得上去活吞了他。
“你兒子，熱搜自己撤，我沒攔著。”沈饒清清淡淡地扯扯唇。
金薈按著辦公桌的手顫抖，死盯著他那張涼薄處之的俊臉。
要是視線有殺傷力怕是早給他戳出兩窟窿來。
她要是能撤下來還用得著來沈氏發瘋？！
“你以為這種負面新聞掛在網上，公司沒有影響？趕緊撤了不然引起損失你也要給董事會交代！”
金薈歇斯底里。
沈饒睨著她，似笑非笑道。
“沈弛還沒那麼大的能力，如果這都能影響公司，不如這總裁的位置給你們坐好了。”
“……”
他眉宇間有渾然天成地張狂恣肆。
金薈氣得渾身顫抖，她知道沈饒說的沒錯，正因為沒錯所以更氣了。
“顧家那丫頭片子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是小弛受了打擊最近一直在看心理醫生，顧家還不肯放過，簡直欺人太甚……沈饒，你還幫著外人！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她大聲控訴。
沈饒本就不多的耐心被一點點消磨殆盡。
他在底下輕輕摩挲祁煙躍躍欲試地手，漆黑地眸子漸漸凍上寒霜。
“三嬸，與其在我這費功夫，不如想想怎麼跟老太太解釋。”
金薈臉色一變，這時候她甩下的包也開始抖動，發出聲響。
臉登時更白了，沈饒目光自包移到她臉上，語氣不明道。
“看來，比起我跟董事會交代，你這邊更需要交代。”
金薈抖著手去翻包，一看來電顯示，焦心地咬住拇指，狠狠剜了沈饒一眼。
“你……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虧你小時候我還那麼疼你！真不如去餵狗！你就等著吧……”她又瞪一眼面色如常的祁煙，怨恨不減，“你們都給我等著！”
說完，直接拉過價值不菲地名牌包，拿著手機焦躁不安地快步出去。
祁煙默不作聲地注視她的背影。
幾秒後，嗓音清淺道：“她罵你。”
“少不了一塊肉，”沈饒不痛不癢，“不過她居然敢用那種眼神看你……”
他有點不爽，掏出手機給秦儂虞發小作文告狀，甚至在思量要不要讓保安把人攔住。
“她小時候很疼你嗎？”
祁煙斂眸，視線不輕不重地落到他正編輯的螢幕上。
“呵，”沈饒冷笑一聲，“如果為了討大房歡心的手段，也算對我好的話，她對我確實沒話說。”
“這樣啊……”
祁煙食指敲擊真皮椅背的動作快了些，清眸轉動不知在想什麼。
……
沈氏集團地下車庫，樓梯間。
“老夫人，您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站在一邊捧住電話，點頭哈腰的金薈，哪還有在頂層總裁辦的盛氣凌人。
電話對面的人顯然很生氣，聲音幾乎要溢位話筒。
“這件事還嫌鬧得不夠大？不夠丟人？你還有臉跑到公司鬧起來了？趕緊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