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煙眸光沉沉地看著他，挑起他的下巴吻上去，垂斂暗色的眸說：“我知道。”
“嗯……”
沈饒撐著她的雙肩堪堪站著，被動急促的喘息，潮意暈染的眼底全是她。
“我愛你……好愛你……”
他總是說。
“我也知道。”
祁煙回。
“……”
最後親著親著，沈饒困困頓頓地抵住她的唇睡著了。
祁煙無奈又好笑地託腰把人抱起，摟著他的脊背嘀咕。
“真不能再讓他喝酒了。”
……
遙觀樓。
顧青組的局，在挑高的古典戲堂聽伶人唱戲。
二樓雅間。
在邊上的祁煙大馬金刀地坐著品茶，聽咿咿呀呀地戲文模樣好不愜意。
顧青看著視線一直黏著她的沈饒，用力敲敲桌面。
“喂喂喂，天天看還看不夠啊？你乾脆把眼珠子扣下來粘她身上得了。”
“我倒是想，”沈饒收回目光，“怕她不願意。”
“……”
顧青齜牙咧嘴：“我服了，你真是沒救了。”
“我不需要救。”沈饒淡著眉眼道。
顧青莫名瞟了眼正認真聽曲的祁煙：“有時候我真有點可憐她，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神經病。”
現在沈饒情緒穩定，他憋了這些年的吐槽終於可以一吐為快。
“呵，”沈饒突兀地勾勾薄唇，“你就在心裡可憐，可千萬別告訴她，萬一她反應過來不跟我好了，我不會放過你。”
顧青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你這個人果然不太合適講笑話，我還是喜歡你冷著臉的樣子。”
沈饒呡了口熱茶，眼尾上挑：“我沒講笑話。”
“……”顧青盯他一會兒，緩緩吐出四個字，“死戀愛腦。”
“不對，”沈饒也不生氣，還有閒心糾正他，“是祁煙腦。”
顧青：“你有夠神經的。”
“我就當你誇我了。”沈饒不急不慢道。
看著跟之前見人就擺張陰沉死人臉全然不同的沈饒。
顧青心底感慨萬千，最後都化成一聲嘆息。
“哎，你也長大了。”
沈饒臉色冷了兩分：“別逼我抽你丫的。”
顧青不知所謂地笑：“我這說的可都是實話，看你這樣我也放心了，處理完笙歌的事，我也好準備收拾收拾跟雅筎去東非。”
“要說我最放不下心的還是你啊，饒哥兒。”
沈饒淡淡掃他一眼：“管好你自己，雅筎答應跟你複合了？”
顧青：“……”
他感覺心臟中了一箭，這傢伙說話最會往人心窩上插。
“我覺得快了…”他摸摸鼻頭找補。
“呵呵——”
沈饒意味不明地笑兩聲。
“……不說這個了，”顧青擺擺手，“我今天找你來就是問問你的態度。”
沈饒注視著底下的戲臺，這一廂唱的正是《痴夢》裡的憶往昔。
他語氣平淡道：“你對二房動手我沒意見，他們也該長點記性。”
“有你這句話就好，”顧青舒展眉目，也將注意力放到戲臺上，“你們那一家子啊，真是糟心。”
帝都豪門大多各有各的糟心，為繼承權兄弟反目比比皆是，顧家這種和平倒是少有。
“要是嫁到你家，不知道祁煙的‘宅鬥’技能有沒有點滿？”
顧青想到那畫面，不禁有些好奇，不過以他對祁煙的瞭解，估計都是一個過肩摔來解決全部事？
“她不用操心這些瑣碎。”沈饒垂眸掀起蓋碗吹茶。
先不說祁煙不會‘嫁’到他們家，就算她身份不特殊，在眼皮子底下，那些人也不敢如何。
“你超愛。”顧青感嘆。
思來想去，他又提醒道：“我準備動手了，到時候沈氏的股價跌了你可別怪我嗷。”
沈饒不在意：“沈氏不靠那點名聲盈利。”
“嘖嘖，”顧青咋舌，“你牛。”
茶喝完，戲也差不多唱完了，祁煙不知從哪裡摸出幾張紅鈔遞給侍者：“唱得不錯，小費。”
“謝謝您嘞。”
侍者端著盛紅鈔的托盤下去。
“你喜歡聽？”沈饒接過一邊的外套，撐在她座椅兩側問。
沈饒眉間微沉，已經開始回憶剛才那個旦角的長相。
他沒注意看，現在已然記不清。
“算不上，”祁煙說，“我有一對叔嬸愛唱，從小聽得也就多了，每次唱起來不給賞他們還生氣……以後介紹給你認識。”
她不自覺說得有點多。
沈饒心頭一動，這是祁煙第一次說要介紹家裡人給他，按捺住心跳，指尖悄悄去勾她的手心。
“嗯——我等你給我介紹。”
祁煙回握住他，淺笑：“就是脾氣都不大好，可能要你多擔待。”
“沒事，我脾氣好。”
沈饒低聲道。
一旁聽得清清楚楚的顧青，以一種看見鬼一般的神情盯著他。
“你……你對自己是有什麼誤解？”
就他那一點就炸的破脾氣也好意思說自己脾氣好？
沈饒皺眉看他，冷硬道：“你怎麼還沒走？”
顧青佩服他的變臉能力，暗戳戳翻了個白眼：“我要跟祁煙說兩句話，你迴避迴避。”
“有什麼是我不能聽……”沈饒不樂意。
“沈饒。”祁煙安撫性地輕拍他的手，“你先在外面等我吧。”
對祁煙他軟了下來，躊躇幾秒說：“好，那你有情況就叫我。”
聽他這麼說，顧青不爽了：“怎麼著？我還能欺負得了她？”
出去前，沈饒眸光冷淡地看他一眼，憑藉自小的默契，顧青一下就讀懂了。
這是讓他別胡說八道啊！
沈饒退出雅間後，房間歸於沉默，顧青先一步打破尷尬。
“那個，要不再讓他們唱一臺？”
“不用，”祁煙雙手交疊在身前，“你想說什麼可以直說。”
“行，”顧青也利落，“我就不跟你浪費時間了，反正咱倆也沒話好講。”
他從旁邊的包裡掏出一份合同，起身推到祁煙面前：“把這個簽了。”
祁煙垂眸，白紙黑字的‘顧氏股份轉讓合同’映入眼簾。
這下不用翻開都知道是什麼了。
她點點大腿：“不是說過了不需要？”
“你不要，不代表我不給，”顧青攤手，“快點籤，我怪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