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饒的尾音拉長。
“只，只看過你的。”
祁煙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在這裡說這些，她拉住沈饒的睡衣襬。
“咱們睡吧，算我求你了。”
聽到答案，沈饒滿意了，也不再為難她，進到被窩將人撈進懷中，惡狠狠又黏糊糊道。
“你別想跟我分開睡，想都不要想。”
許久，祁煙甕聲甕氣道：“那你不要勾我，我經不住。”
她又不是真聖人，妖精誘了這麼久還不栽。
“……”沈饒以為自己耳朵壞了，不確定道，“你剛說什麼？”
“我沒說話。”祁煙不認了。
沈饒臉上也浮現可疑的紅暈，一雙黑沉沉的眸子，在夜裡卻亮的驚人。
他說：“我聽見了。”
“……”
“祁煙？”
祁煙閉眼：“我睡著了。”
沈饒彎眸，笑意如桃花在眸底綻開，美不勝收，惑人自知。
他問：“你很喜歡我的身體嗎？”
沈饒要得到答案，他需要祁煙對他身體的迷戀，證明她對他的愛多一分實質。
透過昏黃的床頭燈，能看到他刻意拉開領口，露出輪廓漂亮的鎖骨，冷白脖頸上還有引人遐想的紅痕。
“阿煙，”他拐著彎叫她，“喜歡嗎？”
祁煙的表情卻無絲毫變化，就連本來還染著絲紅的耳尖都淡去了。
沈饒唇角一僵，不懂自己做錯了哪。
“怎……”
“睡吧，”祁煙拉滅床頭燈，平躺道，“很晚了。”
空間一下子陷入黑暗，只剩窗簾縫隙溜進來的月光苦苦支撐。
沈饒沒由來的心慌， 雙臂抱緊她的腰，確認溫暖還在，她也不反感，才問。
“你不喜歡嗎？”
“……”
“我知道你沒睡。”
祁煙在黑暗中睜開眼，實話實說道：“喜歡。”
“那你剛才……”
“只不過，”祁煙說話大喘氣，“不止你的身體。”
沈饒一愣，祁煙僅靠微弱的月光與他的眸相觸。
“不要分開問我，我不是因為你的身體才跟你在一起，你這麼問，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沈饒感覺什麼震了一下，連同他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他沒忍住，問了個蠢問題。
“要是我身材走樣了，中年發福變醜了，你還愛我嗎？”
“芯子又沒換，幹嘛不愛？”祁煙拍了拍他的背，“安心好了。”
沈饒有點想哭，他說：“你真是個好人。”
莫名其妙被髮了張好人卡的祁煙：“……”
“我要是變成蟑螂你還會愛我嗎？”他思維跳脫道。
“……我會想辦法把你變回來。”
“那……”
“好了，”祁煙打斷他，“越聊越奇怪，求你不要再變了。”
沈饒望著她的眸子裡閃著星星點點。
他最大的幸運，可能就是戀愛腦到了一個好人。
大好人！
不用賣力討好，光站在那，就會對你好的好人。
……
第二天晌午。
沈饒接到醫院那邊的訊息，說莊賢醒了，要見他。
沈饒掃一眼對面玩消消樂的祁煙，站起身走遠了些，壓低聲音道。
“什麼事？讓他直接說。”
“總裁，他說要親自見到您才肯說。”
“我很閒？”沈饒語氣不善。
對面汗流浹背，不敢應這聲。
“警方那邊怎麼說？”
“他拒絕跟警方溝通，”下屬看了眼剛從病房內出來的警察，“點名要見到您才張口。”
“沒提條件？”
既然不願意跟警方說，而是選擇他這位沈家現當家，一定是有所圖。
“沒有，他醒來後很沉默。”
沈饒瞥向祁煙：“二房的動向？”
“按照您的吩咐，莊賢的訊息全面封鎖，二房還沒動作，應該還不知道他來找您。”
“繼續問，不行我過去一趟。”
“是。”
電話結束通話，沈饒跨著長腿幾步走到她面前，垂眸睨向她的遊戲畫面，打到一千關了。
“我等會兒要去趟醫院，”沈饒坐到她身邊，“莊賢醒了。”
祁煙百忙之中抬頭看他一眼：“哦，我陪你。”
說完，再低頭滑動方塊。
“……”
看著她認真專注的側臉，沈饒眉心微微擰起，他修長的手指敲敲她的大腿。
“你就沒想問的嗎？”
比如莊賢為什麼找他，二房到底做了什麼，他有什麼打算之類的。
然而她一個正派人物，從昨晚到現在一個字沒問。
“有。”祁煙抬頭，沈饒以為她終於要問正事了，坐正身子。
結果她道：“午飯在家吃嗎？”
沈饒：“……”
“這是重點嗎？”
“吃飯很重要。”祁煙一本正經。
“……在家吃。”沈饒被說服了。
“好。”祁煙正要點下一關，手機被抽走。
沈饒瞪著她：“你別裝傻。”
相處這麼久，他算是看透了，這人什麼都清楚，她就是不說，她就是糊弄你。
祁煙偏眸看他，嘆了口氣：“這不在我管轄範疇內。”
而且警方和沈饒都在關注，她沒必要摻一腳，又不是什麼懲惡揚善的‘正義使者’，這管管，那管管。
“你的意思？”
“我不在意，”祁煙說，“你來處理就好，除非你想讓我幫忙。”
“你要我幫忙嗎？”她問。
“不了，”沈饒急忙拒絕，把手機塞還給她，“你還是玩消消樂吧。”
她就玩遊戲的時候看起來最無害。
祁煙接過，剛要繼續，沈饒的下一句話，讓她頓住指尖。
“我以為你會計較是沈家二房害的人，從而對我心生芥蒂。”
祁煙抬眸，目露不解：“這又不是你做的，不會影響我對你的看法。”
沈饒被她真誠地眸光刺了下，心有點虛。
“是，是麼……”
他沒覺得自己的手段比二房好到哪去，甚至他更狠，更絕，不會給莊賢跑出來的機會。
因為這時，他早該死了。
沈饒摸摸鼻尖，往祁煙邊上坐了坐，跟她貼著，歪頭靠在她肩頭看她玩遊戲。
眉間舒展，好在現在的他手裡還算乾淨，有些底氣。
沒想到有一天，無犯罪記錄會是他最大的依仗。
感謝蒼天，感謝大地，感謝他奶，感謝沒有平白惹到他的世界。
沈饒覺得呼吸到的空氣都是美好的。
不過很快他就不這麼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