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條件……”何裕小心覷一眼正在跟顧笙歌他們聊天的宋雅筎，“真還不如進去了。”
顧青倒在卡座沙發上，閒閒睨著笑得歡脫熱烈的宋雅筎。
他叼著吸管跟叼煙似的說。
“小爺，願意。”
“……得得得，”何裕抬手喝口奶茶，感嘆道，“還說沈饒戀愛腦，我看你也不逞多讓。”
顧青揚起眉梢，沒有反駁。
對宋雅筎他該想的是為什麼不早點‘戀愛腦’。
“你那位怎麼樣了？”顧青順嘴一問。
“別提了。”何裕一口悶掉手裡的奶茶，頗有借奶消愁的意味。
顧青晃晃嘴裡的吸管，意外道。
“還沒追上？你這速度不行啊，這麼難追要不換個吧。”
何裕的外形條件不錯，有錢有顏。
只要他想追，就沒有追不到的，而且每一個在一起都堅持不了一週，這次這位光是惦記就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不換，”何裕幽怨地瞪他一眼，隨即又笑開，飄飄然道，“現在進步多了，她看見我已經不吐了。”
這是經過他多次刷臉，終於達到的階段性勝利！
顧青：“……”
顧青突然有些心疼他，唉聲嘆氣地攬住他的肩膀。
“沒關係，想哭就哭吧，爸爸的肩膀借給你。”
“你是誰爸？”
何裕毫不客氣地捅他一下，還真沒忍住抱著他哇哇叫起來。
“她太侮辱人了，看我的眼神像是看臭蟲，這輩子我姐都沒那麼看著我！我姐看我的眼神只是像看垃圾而已！”
“……垃圾有比臭蟲好嗎？”
“垃圾還可回收，臭蟲怎麼回收？”
“……好吧。”
顧青被說服了。
“嗚嗚嗚——一定是我之前太花心，現在遭報應了，顧青你可不要出去亂搞！”
“我是那樣的人嗎？”顧青無奈，“你有必要給自己找苦吃嗎？外面多少美女等著你呢？”
“對啊，”何裕沒丁點淚意的臉對上他，“你有必要自己找苦吃嗎？多少千金等著跟你聯姻呢，顧二少。”
顧青眉心一動，這是點他吶。
“行行行，”他直接撒開何裕，往沈饒那邊走，“你愛咋咋，我懶得管。”
何裕拽過紙巾擤擤鼻涕，望著顧青嘀咕。
“真是長大了。”
“沈饒，”顧青叫完他，環視一圈，“祁煙呢？”
“洗手間。”沈饒抿著熱水道。
“那我在這等她，”顧青一歪身，坐到沈饒旁邊，“咱倆聊幾塊錢的？”
沈饒掀起眼皮，黑沉地眼眸露出。
“你找她做什麼？”
“我有事，”顧青沒明說，撈過桌上的骰子邊搖邊咕噥，“我走了，你受她欺負，可千萬要發訊息告訴我。”
“怎麼？”沈饒偏眸，“你坐飛機回來給我主持公道？”
“我打個飛的就回來！”
顧青搖晃地力道加重：“回來就勸你：有氣就受著，哪家過日子不是這樣？你老婆夠好了別不知足。”
沈饒一挑眉：“那你還是別回來了。”
‘嘭！’
將骰盅拍到桌上後，顧青咧嘴一笑道。
“我現在是信祁煙不會欺負你了，我走的放心。”
沈饒薄唇抿緊，單邊唇角扯起，語氣雖淡卻能聽出幾分戲謔。
“我還能受欺負？”
“嗤——”
顧青呲他：“以前的你不差點被她欺負死？”
“她沒欺負我，”沈饒為祁煙辯白，“是我有問題。”
顧青盯著他，許久才出聲。
“你就保持這個窩囊勁，保準把祁煙吃得死死的。”
沈饒：“……”
他擰眉，黑眸頃刻變得銳利冰冷：“你說誰窩囊？”
“對對對，”顧青指著他，“就是這個反差感，你保持住啊，她肯定就愛你這個味。”
沈饒：“……”
“我說她怎麼願意跟你和好呢，現在我算是看出來了。”顧青還在嘀咕。
沈饒懶得理他，繼續喝祁煙讓人上的熱水。
心裡和胃一起暖呼呼地，逐漸浸染四肢百骸。
顧青偷偷摸摸瞧到他眉眼間攜起的繾綣，咂咂嘴，真該是一對。
一個好養活，一個好糊弄，這一杯熱水就開心的不行了。
他輕咳兩聲，微抬下巴朝向手底的骰盅，對沈饒道。
“猜猜大小？”
沈饒看都沒看他：“我不賭博。”
他現在是三好市民，五好未婚夫，不能幹違法亂紀的事。
“又沒說賭什麼，”顧青無語，“你老實過頭了吧。”
“不猜。”沈饒很有原則。
“切。”顧青翻白眼，真能裝。
正好這時祁煙回來，顧青眼睛一亮，趕緊招呼她。
捧場王來了。
“祁煙，來，猜大小。”
祁煙不愧是‘捧場王’，非常上道地問。
“賭什麼？”
本來顧青不打算賭的，既然她這麼問了，來了興致道。
“賭真心話，敢不敢玩？”
祁煙抬眸：“就咱們倆？”
“就咱們倆。”顧青說。
這遊戲很有針對性，不過祁煙還是接受了。
“好，玩。”
“你先猜。”顧青抬手示意。
祁煙手放到沈饒肩上，他也順勢覆上她的手背，低聲說。
“你不該理他的。”
“沒事，陪他玩一玩，不然看著怪可憐的。”祁煙輕笑。
“你不要太好心。”沈饒縱容地搖搖頭。
顧青：“……”
我聽見了！！
“你們當我不存在是吧？快點猜！”
祁煙說：“大。”
“那我是小。”顧青接話。
掀開骰盅，五個白身紅點的骰子，朝上的點數小於12，為小。
顧青贏了。
祁煙並不意外。
這需要技巧，搖的時候她不在場，聽不見投擲的響動，無法辨位，單靠運氣輸了再正常不過。
“你想問什麼？”
祁煙還維持著站在沈饒身後，手撐著他肩膀的姿勢，神色平靜道。
顧青無視沈饒暗含警告的眼神，盯著祁煙的臉，確認道。
“這是真心話，不能撒謊你知道吧？”
他怕祁煙壓根不懂這遊戲的意思。
“我知道。”
“我要問了。”
“你問。”
“不管是什麼你都會回答？”顧青好奇。
“要看你問什麼。”
“好，”顧青清清嗓子，鄭重其事道，“你為什麼願意跟沈饒複合？”
“……”
空氣彷彿都靜止了。
祁煙本能地垂眸，正撞上沈饒仰頭望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