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是個聰明人,你早就知道我們沒法好好相處了,不然也不會非要讓我進宮。”

“所以我們來玩這個遊戲吧,兩方只能活一方,向來公平。”

“你背後有北梁帝,兩個皇子,和曾去山上修習術法的女兒,我這隻有我和月月以及從宣國帶來的幾十個手下。”

許棠婉面對著黎淮,她的眸子深邃的可怕,只一眼就深陷其中,許棠婉覺得自己像是新生的嬰兒般赤裸,一眼就被看透。

事已至此,許棠婉怎麼可能還不明白。

這次入宮不是她給黎淮和文月言一個教訓,而是黎淮給她下了戰書。

黎淮的話有魔力一般,讓許棠婉失了神。

黎淮捏了道符,撕開了裂縫,朝著許棠婉打了個響指,睨了她一眼:“皇后,今天這杯酒算是我敬你的,我們來日方長。”

黎淮離開後許久,許棠婉終於恢復了過來,只是她的腦海中仍是黎淮走前看她的眼神。

毫無波瀾,冷漠地可怕。

她揉了揉嗓子,好像能說話了,但她只是坐著,思考著黎淮剛才說的話,她一定要冷靜下來,至少黎淮有一句話是對的,北梁皇室和文月言早在十三年前就沒有辦法好好相處了。

此時代替綠蘿服侍皇后的紫雀也正好趕來,一進門就見到許棠婉的狼狽模樣,大驚,立馬扶著她重新打理妝容。

“娘娘,這......”紫鵲還沒問出口,就被許棠婉打斷。

“不必多說,待會你去將星兒他們三人叫來,今日之事是本宮輕敵,但日後,本宮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

黎淮走出空間裂縫,正好出現在宋盼盼的小廚房裡。

宋盼盼正認真揉著麵粉,完全不知道身後有個人。

“有什麼吃的?皇后那裡的菜沒一個能吃的,餓死。”

隨著黎淮幽怨的聲音傳來,宋盼盼被嚇了一跳,差點把擀麵杖甩出去。

“哎呦,黎姑娘你嚇死我了,下次能不能發出點動靜,不要這麼神出鬼沒的,我的小心臟受不了啊嗚嗚嗚...”她轉頭看是黎淮,差點就抱著擀麵杖哭出來了。

“我做了桂花糕,你先吃點?”

黎淮端起糕點,還不忘誇她一句:“有你真好。”

“那我呢?在阿黎眼中我好不好?”

看著站在門邊的文月言,一副萬年不變的溫和的笑,獨獨那雙眸子裡,帶了些哀怨,黎淮不禁覺得好笑。

拿起一塊桂花糕塞進他的口中:“便是姑娘家,你也要同她爭。”

“月月你永遠是最好的那一個。”

聽到這話,他眼中的哀怨立馬消散,換上了無比的溫柔。

“阿黎,同我說說吧,你去宮中發生的事。”文月言想聽,黎淮便一字一句將細枝末節講給他聽。

入夜,文月言坐在桌前,摩挲著黎淮曾給他的用符紙折成的花,沉了臉。

他從不喜歡受人威脅,尤其是,用他最在意的人威脅他。

桌上放著五個木頭雕刻成的小人,她冷哼,伸手,一個一個將它們推倒。

“區區北梁,可笑至極。”

棲梧宮內。

“母后,你說什麼?她也是修行之人?和星兒一樣?”文舟望有些不可思議。

許棠婉點點頭:“不錯,綠蘿去調查那女子,除了查到她的名字叫黎淮,竟然什麼都沒有查到。看樣子,她的背後有人在暗中幫助她,阻撓我們的人。”

文舟川驚呼:“怎麼可能!綠蘿可是母后您家族裡帶來的,她的本事都查不到什麼蛛絲馬跡嗎?”

“她還知道星兒曾上山修行過。”

文舟望擺手:“這倒不稀奇,星兒的天賦曾被玄明大師看中,帶上山修行這事幾乎無人不知,找人打聽打聽就能知道。”

“唯獨她對我們下戰書這事,讓我覺得文月言回來的目的絕不單純。”

三人討論著白天發生的一切,唯獨文舟星,在一旁眉頭緊鎖。

文舟川不解:“星兒,你在想什麼?”

她這才說出今夜第一句話:“母后,您說那黎淮離開的時候,直接在半空撕開了個口子,然後就消失了?”

“不錯,星兒你是發現什麼了嗎?”許棠婉不知道文舟星為何如此在意這一點。

文舟星面色凝重:“母后,這個黎淮,估計不好對付。”

“此話怎講?”

“母后,你可還記得當年將我帶走的玄明大師?”

“自然記得,是帶你修行的師傅。”

“師傅當年離開宣國外出遊歷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修行有關空間的術法。”

“當年在宣國,他與師兄玄雍大師一同修行,玄雍大師收了一個徒弟的同時,好像觸碰到了關於空間的秘密,但不知為何,卜了一卦卻後卻將秘密封存不敢再修行。”

“師傅不認為一個術法會出多大的意外,完全是師兄不願教他,於是與玄雍大師分道揚鑣,一人離開,而後來了北梁,收我為徒。”

“我好像也曾聽師傅提起過,玄雍大師的曾叫他的弟子,淮。”

聽到這裡,其餘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文舟望端著茶也是未喝一口:“星兒,你是懷疑,那黎淮曾是玄雍大師的弟子,並且學會了空間術法?”

文舟星不安地點了點頭。

若是黎淮在這,絕對鄙夷一笑:那空間術法我是自己學會的,和玄雍沒關係。

文舟星端坐著,繼續解釋:“玄雍大師長於觀星推演,扶乩卜卦之術,一雙天眼更是能窺過去探未來,黎淮作為他的弟子,必然學會了這些,只是不知她學了多少。”

只從這一點點線索中就能推算出黎淮曾拜師於玄雍門下,文舟星可以說是相當聰慧了。

許棠婉想到了白天黎淮那熟悉棲梧宮的模樣,原來不是她本來就知道路,而是算出來的,一時間,許棠婉覺得後背發涼。

“母后你也別太擔心,師傅雖未習得卜卦之術,卻教會了我五行之法,這是他獨有術法,想來黎淮也不曾學過,我們二人各有所長,我也不一定不如她。”

聽到這話,文舟川又自信起來:“那倒是,星兒可是天才,她的五個師兄每位都只學會了五行中的一行,星兒可是一人學足了五行呢。”

文舟望卻還是不放心:“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必須找個機會,接觸一下文月言和那黎淮。”

許棠婉看了眼自己多年未見的女兒,說是她的孩子,自己卻一點不曾深入瞭解她,看她這樣子,怕是也只是對黎淮玄雍弟子的身份感興趣才暫時與自己站在了同一條船上。以後,她真的還會站在自己這邊嗎?

只是該用什麼藉口和事情才能解觸二人,這又讓文舟望犯了難。

像是上天眷顧,第二日,北梁允州就上奏了鬧了蝗災導致饑荒的摺子。

文肆本就有意敲打文月言,想著要讓文月言吃些苦頭,當即就擬了一份詔書,命令文州望帶上文舟星和文月言一同前往允州,甚至說的好聽小夫妻不能分開,讓黎淮也一同前往。

聖旨傳到文府的時候,大太監都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一陣詭異的鈴鐺聲,然後便開始暈頭轉向。

黎淮拿著一串鈴鐺,從屋內走出來,直接將聖旨從那太監手上拿走,又對著幾人搖了搖鈴鐺,來傳聖旨的人又暈乎乎的轉身離開了。

“看樣子我這幻術,學的也還不錯。”黎淮又晃了晃手中的鈴鐺,對自己的學習成果相當滿意。

文月言揉了揉黎淮的腦袋:“你昨晚上就一直在看那些功法書籍?”

“當然,技多不壓身,我今日不給這些太監施幻術迷惑他們,難不成真給他們跪下領聖旨不成?”

文月言的本意其實是讓黎淮不要有太多的壓力,該休息還是得好好休息,北梁的很多事他可以解決,不需要黎淮這麼辛苦。

但轉念想想,黎淮也絕不會聽自己的,由著她去就是了。

“那倒是,還是你想的周到。”

“厲害嗎?”

“厲害,阿黎一直都很厲害。”

“你學嗎?”

“你願意教我就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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