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我們的神死了
馬彥怔在原地。
仙女對她的這副反應十分滿意，驕傲地揚起白皙的下巴。
再說我沒用？
片刻，馬彥回過神：“你的障眼法？還是別的什麼？”
仙女回答說：“大祭司的障眼法。”
“裡面埋葬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馬彥不解：“真相？”
仙女點了點頭：“信徒之所以能夠稱之為信徒，是因為他們對神明擁有堅定不移的信仰。”
“雖然正神的信徒相較於邪神的狂信徒沒有那麼癲狂，但他們的信仰卻是實打實的。”
“而信仰之地，聚集的更是最虔誠的那批信徒。”
“戰神不會腦子抽風，把一群二五仔放到這裡面。”
“經年累月得不到神明回應，部分信徒或許可能背叛。”
“但信仰之地的信徒們集體背叛，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馬彥沉默片刻：“大祭司在撒謊？”
仙女淡淡道：“肯定的，真相就在裡面。”
原本的墓地都被黑色火焰籠罩，燃燒時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
即便兩女相距甚遠，仍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灼熱。
馬彥開口道：“所以真相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仙女難以置信：“你就不好奇？”
馬彥想了想了：“一點點。”
“可是你會噴水嗎？”
“火不滅，我們進不去。”
仙女嘆了口氣：“要是我的壺還在就好了。”
“世界之源不多了，在裡面撐不了多久。”
馬彥望著遠處看不到頂的高牆，以及正在狂轟屍山的秦澤，沉聲道：“與其探尋一個毫無干係的真相，不如想想怎麼離開這裡。”
“再不走，我們就要被煉成丹了。”
滾燙的岩漿從牆頂澆築而下，大地的裂隙被緩慢填補。
岩漿所過之處，無論是地面還是天空，皆在燃燒。
世界獻祭已經開始了。
待所有裂隙都被岩漿填滿，意味著獻祭完成。
屆時，牆內的所有人都將與這方世界相融。
包括秦澤與淼道人的神之源。
而主導這方世界的大祭司也算是“曲線救國”，間接成神。
但正如他所言，他只剩下靈。
即便成神，也是以這方世界為根基。
世界不動，他哪兒也去不了。
唯一得到的，只有永恆。
仙女搖了搖頭：“走不掉了，世界已經被鎖定。”
“在過去的萬年時間裡，大祭司已經將其與世界煉化繫結在一起，這才會有如此悠久的生命。”
“他是這個世界的主導，沒有他的允許，我們誰都走不了。”
馬彥聞言咬牙切齒：“要不是你這個戀愛腦犯病，我們早就走了。”
仙女輕哼一聲：“誰是戀愛腦我不說。”
隨後，她看著面前的火海：“離開的可能在裡面。”
兩女對視一眼，不住地唉聲嘆息。
這種感覺就像是美女站在面前任君採頡，結果小兄弟卻不爭氣。
“兩位美麗的女士，請問你們需要幫忙嗎？”
霧主從附近的迷霧中緩緩走出，右手放在胸口，朝著兩女鞠了一躬。
馬彥目光死死盯著霧主：“你們是沒死，還是重生了？”
海都一戰，她曾親眼目睹馬戲團團滅。
如今這夥人又活蹦亂跳地出現，她難免浮想聯翩。
他們都還活著，那個人呢？
仙女無語道：“所以到底誰才是戀愛腦？”
“現在是你回憶亡夫的時候嗎？”
馬彥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思緒。
仙女對霧主道：“這火你有辦法搞定？”
霧主微微一笑：“僅是這種程度的話，沒問題的。”
“這片火海本質上來說是一片領域，而本人恰好對領域有著較深的研究。”
仙女耐心有限：“別廢話了，趕緊動手。”
霧主展開異獸形態，白色的迷霧頃刻間鋪滿墓地，與火場疊加在了一起。
“趁這片領域的主人還沒發現，我們得動作快點。”
對身後的兩女招呼一聲，霧主率先衝進火海。
仙女和馬彥稍作遲疑，緊隨其後。
當她們進入火海後神奇地發現，黑色火焰明明就在身邊燃燒，卻沒有灼燒她們的身體。
走在前面的霧主解釋：“領域疊加，現在有我親自控場，火領域被完全壓制。”
“前提是主人沒有發現我們，他若是察覺也來控場，那我們只有不到兩分鐘時間。”
仙女點頭：“足夠。”
三人一路深入，沒過多久便看到了一座近三米高的雕像。
那是一隻被折斷雙翼的金烏，它掙扎匍匐著，頭抵在地面。
既像是在哀悼，也像是在悲鳴。
“找到了。”仙女眼前一亮：“看好，唯有佈道者才能對付大祭司！”
咚——
她單手旋轉著手杖，寶石重重敲在金烏的背上。
隨著墨綠色光芒一閃而逝，霧主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彷彿有一個無形的結界被打破了。
以金烏雕像為中心，方圓百米內的火焰陡然熄滅。
三人出現在了一方圓頂空間，一座石碑矗立在空間中央。
仙女喃喃道：“雙重封印，還真是夠謹慎的。”
霧主靠近石碑，看到上面用靈語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墓碑。”
“這裡才是真正的墓地。”
之前挖墳的老傢伙們扼腕嘆息。
早知道有這麼大一個鬥，他們就和霧主一起苟著了。
你說團戰？
團戰哪兒有挖墳香！
霧主抬手輕輕觸碰墓碑，一股大力將手反彈了出去。
剎那間，無數的靈從墓碑中飛出。
他們樣貌各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彼此層層疊疊，擠滿了本就不大的空間。
單是霧主臉上就貼上了四雙眼睛。
各種嘈雜的聲音傳進三人耳朵裡。
“你們是誰？為何進入太陽神信仰之地？”
“外面情況如何？”
“神回應我們了嗎？”
“看他的手杖，佈道者，是異端！”
靈們像是看到了某種大恐怖，呼呼啦啦向後退去，緊緊貼著牆根瑟瑟發抖。
霧主三人周圍瞬間寬敞了不少。
突然蹦出這麼多的靈，仙女嚇了一跳。
此刻見他們畏懼她的身份，立刻揮動起手杖。
“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不然分分鐘把你們轉化成狂信徒！”
眾靈面面相覷，誰也沒動。
仙女本就是個沒有耐心的人，準備挑兩個幸運兒殺雞儆猴。
見仙女忽然有所動作，眾靈破碎化作無數星光，三人所在的場景隨之轉換。
一位儀態莊嚴的老者愁眉苦臉地坐在他們面前，嘆息道：“諸位，我們的神好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