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魔法世界的背叛者（77）
“咔嚓。”隨著少女沉入海底，時鐘的指標，開始逆轉。
一圈又一圈……
四周的光影變得模糊，時間在倒退。
“有一段被模糊了，時霧清許願後，和神的交流，沒有讓我們看見。”沈覺玉說。
御風時回頭看向她，眼瞳在這一刻，變得真正冷漠，“沈覺玉，到了現在，你想說的，也只有這個嗎？”
沈覺玉咬了下唇瓣，想笑，又想哭，最後，她勾起唇角，笑著問：“不然呢？假若這一切是真的，那我的卡卡呢？為什麼卡卡還是死了？”
“那就是清清和神談話中，隱藏的內容！”
“呵，那只是你一廂情願吧！”
“沈覺玉！”
“別叫我！”沈覺玉捂住耳朵。
兩人說話之間，四周的景象已經發生了數次變化。
時鐘的虛影在空中轉動，時間在明顯的後退，時霧清從輪迴之境返回，回到雪山腳下，回到大漠之初，回到死海外圍……回到那個戰場上。
回到眼睛被挖去的現場。
回到笑著和大家碰拳，說著誓言的戰場前晚。
回到魔法學院裡，和大家打鬧。
回到一年0班的教室前。
她隨著白鄭走進教室，被白紗矇住的眼睛，隔著朦朦朧朧的白色，投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
這一眼，她已經期盼了好久好久。
“初次見面。”
不，不是初次了。
在你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見過千千萬萬面了。
“你們好。”
小玉，阿眠，風時。
好久不見。
“我是時霧清。”
我做到了，逆轉時間。
……
潛意識夢境將主人的一舉一動，所思所想，都暴露在沈覺玉和御風時面前。
他們從未想過，初見之時，面對他們的刁難，面前的少女，內心所想的是這樣。
她在慶幸，顫慄，一遍遍呼喚他們的名字。
御風時低下頭，神色恍惚。
原來……原來挖掉清清眼睛的人，是自己嗎？
即便……是因為被清清關進了魔法陣中，為了破陣救下玄眠，不得不這樣做。
即便……那時候清清被魔物控制了，他以為清清的意識可能死亡，那具軀殼日後只會屬於魔物……
但是……
清清都會因為被迫傷害他們的行為的愧疚，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那是連時間逆轉，都未曾痊癒的傷痕啊。
說起來，清清傷害他們，並非自己的意願，而他挖掉清清的眼睛，卻是出於主觀意識……
御風時回憶起，剛認識時霧清的時候，自己的所作所為，胸口就沉悶的無法呼吸。
他自持清高，不肯和走後門進來的人為伍，卻不知道，那是一個為了他，不惜走遍千山萬水，犧牲一切的人。
她已經等待這次重逢那麼久了……
她為不屬於自己的過錯，愧疚自責了那麼長的時間……
而等來的，卻是他譏諷的語言，和厭惡的眼神。
御風時無法想象，時霧清那時候的心情是怎樣的。
“御風時。”
“御風時。”
“御風時！”
“……別吵了。”御風時聲音沙啞。
沈覺玉翻了個白眼，踹了他一腳：“就這樣相信了？你和玄眠都是大笨蛋！”
御風時沒有感情地看著她。
“別這樣看著我……”沈覺玉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我也有為這出戏碼，落過眼淚。”
御風時握緊五指，眯起的眼睛裡全是凌厲：“別逼我動手，沈覺玉。”
他聽起來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沈覺玉卻彷彿沒聽見般，微微一笑：“我有這一切都是假的的證據！”
【啊？】
【小玉發現了什麼嗎？】
【我真傻，真的，單以為到了這一步，真相都擺在眼前了，小玉一定會想通“不能改變過去”的關鍵，卻沒想到，小玉還在往這一切是假的那方面想……】
【潛意識夢境，可是小玉你自己做的哎！】
【啊啊啊我一口老血噴出來！】
【哈哈哈（冷漠臉）太離譜了，等下御少被說服了，我都不意外】
……
五分鐘後。
御風時和沈覺玉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散去了。
但御風時周身的氣勢，卻更加恐怖了。
那是一種極致壓抑而憤怒的狀態。
“姑且相信你……”御風時說：“但如果，戰場上，清清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對我們動手……”
“那就算是我背叛了我們四個人？”沈覺玉彎彎眼睛，隨意道：“殺了我也好，怎樣都任你處置。但這場賭局，我有自信勝利。”
“而且……”她笑容假了些，表情看上去有些恐怖：“過幾天，一定可以見到玄眠吧？只要問一下玄眠，就知道了。我敢肯定，玄眠知道真相，甚至，任務那一天，時霧清去見過他。”
“時霧清，就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御風時沒發表意見，但是他說：“好，我等著真相到來的那一天。但在此之前，你不能改變清清的意識。”
沈覺玉聳聳肩：“你都知道時霧清的真面目了，我還改變她的意識幹嘛？我是想讓她永遠做我的清清來著，不過，看過這場夢境後，我改變主意了……既然她想演，那我看著就好了！”
御風時冷笑，但也沒有再反駁。
【？】
【……】
【小玉到底說了什麼證據啊？御風時都被說服了？？！】
【媽的，之前那個烏鴉嘴呢？我要打死你！】
【好好好，我懸著的心終於吊死了】
【有一種不就是刀子嘛，反正捅進我肚子裡滾兩圈，還會捅下一個的美感】
【……你們沒事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事啊！我們可好啦！】
……
時霧清是真的喝醉了，因為代入了情感，她實在沒法做到同沈覺玉喝醉作假。
次日清晨，她才醒過來。
醒過來後，她立刻去翻了評論區，看完大家的評論，她有一種並不意外的感覺。
沈覺玉就是沈覺玉啊，出人意料，才是她最常乾的事。
一份禮物，一個氛圍，想要讓她心軟，得到她的原諒，是不可能的。
趁機做些什麼，才符合她的性格。
不過……
沈覺玉看了她的潛意識，還不信任她嗎？
甚至還找到了是“虛假”的證據？
時霧清坐在床上，沉思起來。
為什麼？
看到輪迴之境，這個最離譜的地方，沒有認定是虛假，反而時間退回最初後，肯定這一切是假的？
而且……對於沈覺玉來說，想到她傷害他們，是因為“不能改變過去”這一點，很容易吧？
還是說，卡卡對於她來說，已經重要到，即便眼前擺出真相，也不去相信了？
總感覺遺漏了什麼關鍵點……這個關鍵點，讓沈覺玉不願意去相信她，還力圖勸御風時也不相信。
啊啊！有點糟糕！
時霧清揉揉太陽穴。
不過，情況變得複雜了，時霧清卻不覺得擔憂。
這不是她很篤定情況會按照她想要的發展，而是因為“情感”。情感是真實的，所以被懷疑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心虛擔憂，而是委屈又釋懷。
……認為是虛假，那就是虛假吧。
這樣的話，她死亡的時候，他們應該不會感到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