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詭異的東西不停地變化著,雖然它不可能有任何表情,但在菲爾眼裡,那孩子明顯是在笑。
“說說吧,最後一道試煉是什麼?”
菲爾神色平淡,面對這個龐然大物絲毫沒有畏懼的心理。
“這個倒不急,我現在想知道的是您對我的安排有什麼看法。”
撒克隆託斯扭動著,像一個期待母親誇獎的孩子。
“看法?”
“呵,我的孩子,就目前而言,還算不錯。”
菲爾輕笑了一聲,開始回憶這些時日的經歷。
迷霧,潘拉的使徒——黑暗造物,綠洲,納屋村,還有暗影生物的圍殺,創意還不錯,但總給一種過於平淡的感覺……
“前面的測試都是對凡人,而你的母神只是順帶的吧?”
菲爾抬起頭,直視著那變化的巨物。
“哦?為什麼這麼說?”
撒克隆託斯似乎有些驚訝,離菲爾又近了些。
“無論是迷霧還是綠洲與納屋村的創造都挺有意思,迷霧配合隨機出現的黑暗造物頗有恐懼的氛圍,綠洲讓人放鬆,在藉由納屋村讓人沉醉,讓人永遠都無法脫身。”
“用恐懼跌入美夢,很高明的一招,而考驗人們是否敢親手毀滅美夢,再次陷入恐懼,也是可圈可點,畢竟不可能只有我看到過那些東西。”
菲爾長舒了一口氣,從“影之箱”中取出了一支菸。
“但這些東西都過於平淡了,我的孩子。”
“這種級別在眾多幻境中都可以實現,甚至能更好,而我一直嘗試去感受與我相似的力量,卻一無所獲,所以這些東西,只不過是你,哦不,或者說你藉由其它人之手隨意完成的。”
“潘拉的力量不可能才就只有這麼點。”
“你真正借用的是禁地的名頭,才讓這些東西變得可怕。”
“而你,才是我要透過的真正的關卡。”
菲爾吐出一團煙霧,煙霧徐徐上升,渲染著詭異的沉默。
“您說的很對。”
“雖然只是拙劣之作,但您確實是第一位能來到我身前的人,這樣也能看出其它覬覦父親遺產的雜碎有多麼不堪了。”
“我將是您最後的關卡。”
“我是撒克隆託斯,曾經的十大魔神之一。”
撒克隆託斯的身體停止了扭動,似乎是恭敬地對菲爾俯下身子。
只見它的迷霧之軀之中散開一道門框,門大開著,裡面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這便是最後的了,是父親賜予我的力量,也是您必須完成的東西。”
“不過,就算您是母神,在這道關卡中您若是失敗了,我會毫不猶豫地吞吃掉您。”
撒克隆託斯平靜地說道。
“我要是失敗了,也不配作你們的母神。”
說罷,菲爾便抬腳向那詭異的門中走去。
“菲爾!”
奧利維亞大喊了一聲,伸出右手想抓住菲爾,她不知道那門裡是什麼,但,那是潘拉與魔神的力量,是她不能忤逆的存在,無論菲爾有什麼把握,奧利維亞都不想讓他踏進去。
“在外面等我。”
可菲爾連頭都沒回,向後揮了揮手,走進了門中。
哐!
大門關閉,就連門框也消失在了撒克隆託斯的身體中。
看著菲爾離開的奧利維亞如全身失去了力量,但她時刻記著菲爾的話,並沒有跪下。
“他會回來嗎?”
奧利維亞低著頭,盡力地去剋制這股來自本能的恐懼。
“你,很關心他?”
撒克隆託斯的目光轉移到了奧利維亞的身上,與面對菲爾時的畢恭畢敬不同,此時它更像一隻跨越了數個世紀的生靈,注視著這隻小小的生靈。
還未等奧利維亞開口,撒克隆託斯卻先說到。
“放心吧,我能感受到那是真正的母神。”
“我族唯一的母親……”
…………
菲爾走進門中後,映入眼簾的則是一條無盡的長廊,地板和牆壁如同溼滑的腸道塗上了厚蠟,兩側上整齊地開著橢圓形的視窗,向內照射著詭異的紅光。
菲爾走在長廊內,看著那延伸到不知何處的盡頭,靜靜地走著,他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也不知道需要什麼條件來度過難關,只是走著。
可突然,菲爾的大腦中開始出現各種詭異的聲響,有鐘鳴,有夜風,有怪物的低吼,也有不知所云的低語。
菲爾的感知越來越模糊,他單手支撐著牆壁,以防自己跌倒,可他漸漸地感受不到了自己的身體,無力感慢慢充斥他的全身,直到他無法睜開眼睛,沉沉地倒了下去。
…………
菲爾走在校園的走廊中,夕陽的光芒透過窗戶,似讓一切都變得酥軟,溫柔地將把人往家中趕去。
菲爾拿著書包,下了樓梯,在前往校門的途徑中,有幾個相識的好友與自己打招呼告別。
雖有陽光,但冬季的溫度依舊生寒,菲爾緊了緊圍巾,對著手心哈了一口氣。
“少爺,上車回家了。”
菲爾聞言抬頭,見是家裡的司機,便跑了過去上了車。
在車上,菲爾看著夜幕漸漸淹沒晚霞,街燈亮起,有人的房子裡也燈火通明,讓人感到柔軟,不禁又激起了倦意。
等到菲爾再次睜眼時,已到自家門前了,碩大的豪宅讓人震撼,但對菲爾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開啟門,羊肉的香味讓菲爾身子一軟,坐在桌前的是菲爾的父母和小妹。
“兒子回來了,快來,肉也剛剛煮好。”
菲爾的母親見菲爾回來了,便趕緊抖了抖菲爾身上的雪霜,家傭把他的外套和揹包放於一邊。
菲爾坐到了桌前,看著鍋中沸騰的特意,不禁打了個寒顫。
父母與菲爾親切地聊著天,小妹坐在他的大腿上玩耍,還有家傭在一旁幫忙,一家人其樂融融好不熱鬧。
一頓飽飯後,菲爾的身體也暖和了起來,一家人坐在沙發上,高興地聊著天,聊著菲爾的學業,聊著小妹的成長。
夜深,菲爾洗漱後慢慢地躺在床上,身旁的小妹總是喜歡賴著他,他只能幫她蓋好被子,然後慢慢地閉上眼睛。
畢竟,他明天還要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