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氣氛,一下子凝重緊張起來!

就連一向雍容大方的陳國夫人,都跟著面頰繃緊,她驚恐地望著蕭纖纖:“蕭姑娘,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蕭纖纖停了停,她微微抬起頭,“我說這些,也是因為夫人您和左相毫無關聯,更沒有利害關係。事實就是,沒有什麼突然冒出來的中年農婦攻擊韋卿卿,那個人,壓根就不存在!就連那房東夫婦都是左相安排好的!我哥哥,我未過門的嫂子,還有甄姑娘……他們都是被左相所害!”

甄玉站在陳國夫人身邊,不禁感到一陣滾水般的震驚。

她欽佩於蕭纖纖的冷靜和大膽,只有她一個人,沒有被左相的煙霧彈所迷惑,而且清楚地點出了事實。

陳國夫人勉強壓住內心的震驚,她輕輕咳了一聲:“但是永泰公主本人並不是這麼說的。她說她那天壓根就沒有出門,而且她這番證詞還是在天子跟前說的……”

“那是假的。”

這四個字,簡直比甄玉聽到的任何一句驚世駭俗的話,還要來得驚悚!

此刻,陳國夫人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說服蕭纖纖,告訴她甄府裡的“甄玉”是個冒牌貨,陳國夫人自知這是個艱鉅的任務,在來之前的車轎裡,也曾經和甄玉做過通盤的計劃,因為她倆都知道,蕭纖纖是個極有骨氣,極有主心骨的女子,想要說服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她們做的所有的計劃裡,並沒有一種是蕭纖纖本身就知道真相的!

這下子,陳國夫人竟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了。

好半天,她才艱難地問:“蕭姑娘何出此言呢?”

蕭纖纖卻垂下眼簾,半晌,她忽然輕聲道:“夫人您有位重要的朋友,是永泰公主的師父,對吧?”

陳國夫人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她乾笑了一聲:“沒錯。然後呢?”

“但是最近這兩個月,您並未和永泰公主有過任何往來,對吧?”蕭纖纖抬起眼睛,面無表情地望著陳國夫人,“上次皇上大宴群臣,我見永泰公主和成陽公主、婉妃、還有襄陽侯的千金談笑風生,她幾乎和每一個到場的貴女貴婦交談熱絡。唯有您,和她沒有交談過哪怕一句話。”

陳國夫人有點慌,她沒想到那次的宴會,自己的表現竟然會落入蕭纖纖的眼中。

但畢竟薑是老的辣,她在短暫的吃驚後,很快就鎮定下來了,委婉笑道:“當時人太多,一個個都想著攀龍附鳳,巴不得能和永泰公主說上兩句話。我又沒有這樣的需求,所以想著,何必擋人家的道兒呢?蕭姑娘,你說是吧。”

“恐怕不僅僅是因為這吧。”蕭纖纖壓低聲音,“當時在宴會上,您分明是根本就不想和永泰公主說話,甚至連眼神的交匯都回避了——一開始我還以為,您是不希望自己和永泰公主的師父認識這件事,被外人知道。但是很快我就覺得不對,即便您想隱瞞這段關係,但這也並不妨礙您在公開的場合,與永泰公主有一份禮儀上的來往和寒暄。”

蕭纖纖說到這裡,停了停,她直視著陳國夫人:“但是,沒有。”

“……”

“您就像避開瘟疫一樣,避開永泰公主。在那次宴會上,您特意選了個和她距離最遠的地方坐著,並且全程都不往她那邊看上一眼。”

蕭纖纖身體往前傾,注視著陳國夫人:“您為什麼要回避永泰公主?是不是因為您知道,她是有問題的?”

陳國夫人臉色有點白,但她還是守住了防線,嫣然一笑:“那麼,蕭姑娘認為,永泰公主究竟有什麼問題?為什麼你會說,她是假的?”

“自從我哥哥出事,永泰公主從未來過我家,這其實非常不同尋常,按照過往我和她的交情,她是一定會親自前來探望的,更別提這件事本身就和她有關。”蕭纖纖說到這裡,嘴角浮上了一絲冷笑,“但她不來,我一肚子困惑卻必須要找人解釋,所以我就去了一趟甄府。”

甄玉跟著吃了一驚,蕭纖纖主動去找過冒牌貨?!

陳國夫人也好奇:“您去了以後,感覺如何?”

蕭纖纖說到這裡,深深舒了口氣:“那也許是我生平遇到過的,最無禮的一次待遇。”

按照蕭纖纖的說法,她那次去甄家,並不是去興師問罪的,那時候她還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好奇,感到不解。再加上那時候她得到訊息說,殺死韋卿卿的那個嫌疑犯越獄逃走了,因此她就更加困惑,想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時候蕭纖纖還覺得,依著自己和甄玉的交情,甄玉就算向別人隱瞞,也不可能向她隱瞞真相。

然而現實卻讓她瞠目結舌,“甄玉”竟然當著下人的面,公然侮辱她。

起因,是很小的一件事:蕭纖纖的面紗。

她自從換皮之後,出門就會戴上乳白的細紗簷帽,那天蕭纖纖雖然來的是好友的家,但是考慮到甄家上下奴僕們的觀感,她也沒有摘下帽子。蕭纖纖以為的是,等見到甄玉,她帶著自己去後面的書房,倆人能獨處了,到時候自己再摘下帽子也不遲。

“結果,就為了這,永泰公主勃然大怒,她說我在她面前居然還戴著帽子,用面紗遮著臉,是為大不敬。”蕭纖纖冷笑了一聲,“當時我百口莫辯,震驚更大於惱怒。明明是以往大家都習慣的事,她卻突然對我發難,說什麼,我眼睛長到了頭頂,寧國公府的千金又怎麼樣?竟敢在她這個公主面前擺臭架子,是不是打心眼裡瞧不起她。”

甄玉:“……”

她完全不意外冒牌貨會發火。

那個淺薄的女人特別在意他人對自己的恭敬,大概是深知自己出身太低賤,所以她總是疑心別人在恥笑自己,哪怕是無心之舉,也會引得她破口大罵,更別提她和蕭纖纖之間,壓根就沒有蕭纖纖自以為的深厚友誼。

對冒牌貨而言,蕭纖纖就是個陌生人。

“而我豈會是那種乾坐著捱罵的人?所以當即,我就起身告辭了。”蕭纖纖冷笑了一聲,“回來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對勁,我反覆回想剛才永泰公主說的那些話,很快就發現,她的語言出現了明顯改變,用詞之粗鄙、之低賤,是我從未聽過的,比如她諷刺我是耗子爬上了山巔巔——老實說,這種俗語我還從來沒有從甄姑娘的嘴裡聽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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