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忍不住笑起來,這種低俗的用語就連她自己都沒聽過。可見冒牌貨對蕭纖纖充滿了極大的敵意,到了幾乎無法剋制的地步。

奇怪,冒牌貨為什麼會那麼恨蕭纖纖呢?單純是因為她是甄玉的好友嗎?

另一方面,甄玉也意識到,蕭纖纖的用詞其實非常講究,提及冒牌貨時,就用“永泰公主”,倆人以前關係親密的時候,蕭纖纖從來沒有這麼鄭重地稱呼過她。反而在她提及真正的甄玉時,就用了“甄姑娘”。

“但是那天回到家,我又出現了一種非常奇怪的改變。”蕭纖纖說到這裡,臉色沉了沉,“我發現,自己居然在心裡為她開脫。莫名其妙的,我就開始站在她那邊,替她講好話,甚至明明又憤怒又困惑的心態,也跟著平復下來了。我覺得十分錯亂,我一邊覺得自己應該生氣,應該弄清楚這一切,另一邊又忍不住會想,甄姑娘以前對我多好啊!我幹嘛為了這一次的言語不合就生她的氣呢?這種想要認可她,緩和關係的念頭,強烈地衝擊著我。前思後想,在極度的難受和分裂之下,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搞不好是中了毒。”

“啊!”

“結果證明,我的想法沒錯,我當時果然是中了毒。”

陳國夫人臉色一變:“你是怎麼察覺到的?”

“是我的細紗簷帽。”蕭纖纖冷靜地說,“我從頭到尾就沒有摘下自己的帽子,因為永泰公主發的那一通火,我也沒空摘帽子,直接戴著它又回來了。”

她冷冷道:“回家之後,我在遮面的細紗上,發現了有毒的成分。”

精彩!甄玉在心裡暗自喝彩,她沒想到,蕭纖纖竟然能夠自行突破冒牌貨釋放的迷藥!

“甄姑娘曾經留給我一套鑑別有毒物的銀針。”蕭纖纖說,“她當時還細心地教過我,如何分辨毒質的種類。那些我都還記得。”

蕭纖纖從開始懷疑被下毒之後,就立即戴著手套,小心翼翼摘下細紗簷帽,又將上面的細紗裁了下來,浸泡進清水裡。

果不其然,水很快就變渾了,蕭纖纖用甄玉留下的銀針,測出了水裡含有濃烈的毒質,而這種毒質很可能是迷惑人的心智的迷藥。

“再加上,頤親王突然離京,不見蹤跡。至此我就明白了。”蕭纖纖平靜地說,“那個永泰公主,一定是假的。”

那晚,蕭纖纖服下了甄玉此前就留給她的解毒藥,因為畢竟她中毒並不嚴重,絕大部分都被那細紗簷帽給擋住了,而且她也沒有在甄家呆太久,再加上,她幾乎沒有在冒牌貨面前開口——如果開口說話,就會呼吸進過多的迷藥——因此,她幾乎是唯一一個,在迷藥的作用下依然能幸運逃脫的人。

“而在那之後,我也叮囑哥哥,不要到冒牌貨面前去,不要中計。”蕭纖纖說到這裡,嘆了口氣,“而這也是我能做的極限了,我發現,我不可能再去勸說別人。不管我自身多麼警惕那個假的永泰公主,但不知為何,她就是被大家所接受,誰也不去懷疑她。”

剩下的,就是長時間的沉默。

在蕭纖纖講完了這些之後,陳國夫人也深深感佩起來,她完全是經由情人江子棄和投奔而來的喻鳳臣的提醒,才知道那是個假貨,也才在各種場合儘量迴避與冒牌的“永泰公主”有來往。

而面前這女孩,獨自一人就分析出了正確的結果,並且採取了最正確的行動。

至此,她歎服道:“本來我這一路,都在想要如何說服蕭大姑娘的。結果我想的那些招數都是白搭,原來你早就洞悉了一切。”

甄玉在旁邊也忍不住笑道:“我就說纖纖聰明,旁的人,可能還需要費力去說服,但是她不會有問題的。”

她如此“放肆”的開口,把蕭纖纖也給驚到了,不由站起身皺眉道:“夫人,這位又是?”

看身量還很年幼,看臉平庸醜陋,看裝扮只不過是個丫頭……但是突然在兩位貴女面前大放厥詞,很明顯這不是什麼普通的“丫頭”。

甄玉卻自顧自笑起來:“纖纖,你還認不出我嗎?”

蕭纖纖更加吃驚,她呆呆望著甄玉,心裡那個名字已經成形,可是看這樣子,她卻實在說不出口。

甄玉見她猶豫,又笑了笑,卻漫步走到書桌前,看了看那本合上的書。

她忽然感慨道:“這本介仲清的詩集,裡面夾了一張書籤,書籤上,畫的是紫藤。”

蕭纖纖一下子站起身,椅子翻倒地她都沒在乎,她只是滿面震驚地望著甄玉:“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那張書籤就是我畫的。”甄玉平靜地望著她,“紫藤花從上往下數,第三朵,花心裡面,我藏了一個甄字。”

蕭纖纖張了張嘴,她忽然向前一衝,抱住甄玉:“公主,你總算是回來了!”

甄玉咧咧嘴,哭笑不得,心想怎麼一個個見到她全都這麼激動?

蕭纖纖鬆開她,她又哭又笑地望著甄玉:“公主,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

“用了點藥。”甄玉微微一笑,“不然我怕是無法安全在京師裡行動。”

蕭纖纖胡亂用手背抹著淚,她又啞聲笑道:“我早應該猜到,你不會有事,之前我還一直擔心……擔心他們暗中害了你。”

甄玉收起笑容,她深深嘆了口氣:“其實,他們也差一點就得手了。”

於是主賓重新落座,甄玉把這幾個月自己的遭遇,飛快和蕭纖纖說了一遍。

蕭纖纖聽完,臉上浮現出不亞於飲翠的那種複雜難言的神色,良久,她才緩緩點頭:“我就知道,這裡面一定不簡單!一定不像他們告訴我哥哥的那樣!”

至此,她才終於解開了壓在心底好幾個月的困惑,也才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是可憐我那未過門的嫂子。”蕭纖纖眨了眨眼睛,落下幾滴淚,“她死得太冤枉了。”

“沒有辦法,左相早就心魔入體,所有的人,都只是他復國的工具。”甄玉說到這裡,冷笑了一聲,“包括那個冒牌貨,工具最終的命運不是破損就是被廢棄。纖纖,她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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