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趴在院牆上的黑貓伸了下懶腰,爬起了身子向牆頭另一邊走去,轉午的太陽加強了幾分熱意,黑貓舒服的曬夠了。

貓一走,它投影到一扇百葉窗的影子也跟著轉移,陽光透過半開的百葉窗被切割成一條條,照到房間裡散落菸頭和空啤酒瓶的地磚,堆積著瓜子皮和注射器的茶几一角,歪倒在皮沙發側邊一個男人的眼臉上。

男人緊閉著的眼皮微微抖動,眉心蹙緊,五官痛苦的蜷縮在一起。

頭沉得厲害,腦子像攪成了一團,疼痛,嗡鳴,噁心,所有感覺一股腦襲來,讓男人忍不住乾嘔,嗓子眼扯的厲害,又止不住的咳嗽。

他翻身抱著沙發扶手,腦子昏昏沉沉又天旋地轉,他此時聽到周邊有很多人笑了起來。

男女都有。

司南吃力的抬手撐住沙發,緩緩坐正,腦子裡卻像是有個陀螺一直在轉,轉的他頭暈,轉的他腦子一陣陣的痛。他強行一點點睜開眼皮,看著什麼東西全部都在亂晃亂轉,轉的他頭暈眼花,沉重的眼皮於是又閉合上了。

好多人還是在有說有笑,他聽的不真切,但有個東西猛的撞進他懷裡,將他壓在沙發上,又柔軟又重,很快,他的脖子貌似給兩隻溫溫的手臂抱住了。

那東西壓住他大腿,他聽到它離他很近的嬌聲嬌氣說:“偉哥~你可還有嘛?”

“什麼?”

司南有氣無力,下意識反問。

“藥咯,難不成要你子彈嘛。”女子在他懷裡笑罵著,周圍一下子很齊的發出笑聲。

司南依然癱軟在沙發上,臉色痛苦,閉著眼似乎人事不省,有道男聲響起:“嬌嬌,阿偉這次可能量多了,你來我這,龍哥給你。”

司南脖子上的禁錮一鬆,懷中壓力也一下消失,聽見有個女子歡天喜地的嬌笑道:“謝謝龍哥,龍哥我愛你。”

他倒在沙發上,聽著另一頭又有個男的叫起來。

“你怎麼知道龍哥給你的是藥還是子彈。”

吵鬧的笑聲又起。

司南這會兒什麼也不知道了。

……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炸響了一聲。

頭還是好疼。

司南眉頭緊蹙,人也悠悠回醒,眼睛慢慢睜開,又酸又澀。

最先入眼的是體格過於瘦弱的女人坐在地上,她背靠著沙發,頭搭在司南肚子邊上,吊帶衫半落,消瘦的肩膀乾燥得起皮。

屋子裡滿是一股酸臭味,司南視線一轉,七八個男男女女姿勢各異的擠擁一起,在地上躺著,在另外兩個沙發倒著頭的,都昏睡不醒。

司南右手扒著沙發靠背吃力坐起,女人的頭隨著他的動作偏向一邊,直接側倒在地,仍然不醒。

方正破敗的木茶几上滿是針管和啤酒,司南望著它們發呆,腦子因為這樣的走神微緩了些不適感。

砰砰。

遠方傳來兩聲響動,司南偏過頭,看著印在百葉窗上的明亮,他慢慢回神。

這是,陽光?

在冥府裡常跑鏡界廳裡玩,這種亮堂清透的光他也很熟悉了。

他目瞪口呆了一會,咧起了嘴角,連忙放下兩腳落地,站起身子時腦中還是有些迷糊的難受。

他朝前大跨了兩步,身子直接砸向牆面,靠著牆堪堪站穩,伸出手,劃拉窗葉開出了個口子。

高牆之下簇立著一排綠植,嫩青色葉子簌簌抖動,殘葉在地面滑行,微暖的氣流掃過了視窗,司南覺得神清氣爽了很多。

他掀開簾子,才發現窗戶上了層鐵欄,沒法爬得出去。

無法,只能走正門。司南轉身看向屋裡,明明那麼明亮的光線穿了進來,房間裡還是烏煙瘴氣,到處散發著股酸臭,司南憋了氣,挑著乾淨的下腳處走過去開啟房門。

門外黑幽幽的通道讓司南當場愣住。

明明是人界中的白天,走廊上卻一絲光線兒都沒有,黑暗聲無訊息著在此處蔓延,一如他站在黃泉路燈柱下時,一轉頭就面對上了路邊的夜。

司南心悸地看著這黑嘛嘛通道,胸口似乎有口鼓越敲越響,越敲越強,鼓聲漸大,大的他幾乎都要開始窒息。

咯吱。

司南眼裡閃過一抹亮光,通道盡頭好像是有人拉開了門,陽光瘋狂侵洩,連通道中間的地磚也被這光浸染,襯得牆面雪白。

一個人泡在陽光中出現,他伸手摸向牆面,啪嗒,三盞燈連番閃動,整個通道徹底亮起來了。

那個身形瘦長的高個子帶了下大門,低頭把玩著手中的什麼東西,幾步來到了一個房門前,旋開門把,仍舊低著頭走了進去。

鐺。

走廊再次安靜下來,燈光下,通道兩側牆面漆皮破損,碎塊很是顯眼留在了發黑的水泥地面。兩邊都有兩扇鐵門,鏽跡斑斑的留下歲月痕跡。

司南左右打量了通道許久,最後將視線看向了盡頭那虛掩著的大門。

咯吱,他拉開了大門,將自己那張憔悴無神的臉暴露在陽光下,暖意揉著他全身的神經,瞬間驅散了疲憊,果然真實的陽光就是比境界廳裡仿製的那硬暖陽光舒坦。

司南展開雙手,閉著眼,十分享受陽光中的沐浴,享受了數秒,感覺邊上好像有種奇怪的視線。他睜開眼,朝右邊轉頭一看。

一個膚色黑不溜秋的光頭扯著那厚嘴唇笑著瞧著他。

真黑啊,那眼白在這黑人臉上都算突兀得不和諧。

“威,逆災左伸摸?”

“啊?哦,我啊,我出來透氣。”司南哈哈了兩秒,瞅著那黑人一口爛黃牙後尷尬的移開視線,那黑人將腿邊的鐵製火器置在牆邊,手伸進皮夾裡掏出個小紙盒出來。

“捏,抽,抽抽。”

“啊?不不不不不用。”司南瞅著那盒煙,連續搖頭拒絕,黃牙哥笑容微微一滯,眉頭皺起,神情疑惑的看著司南。

司南速度從盒中抽出裡一根菸,對著黃牙哥嘿嘿一笑。果然,黃牙哥跟著嘿嘿笑著,打消了疑慮,並再從兜裡掏出打火機遞過來。

司南沒再猶豫,一把抓來打火機,道了聲謝謝啊,然後扭頭離開。

黑人一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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