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是人最困的時候,自然便是最鬆懈的時候。
騎兵,又是騎兵!
朝廷要組建騎兵,就沒馬,可這世家大族的馬好像不要錢似的,騎兵一輪又一輪的來突襲。
火燚燚蹭的一下站起,第一反應就是這次跟以前幾次完全不一樣了,自已的探馬和值夜巡邏的人被對方幹掉了。
要不然,不可能騎兵來得這麼近了,還無人來報。
“王爺,王爺,敵襲,敵襲。”
甄心急匆匆跑來,一臉焦急,隔老遠就大喊起來。
“什麼情況?蓋日天呢?”
火燚燚拿起馬槊橫刀就走,這麼近了,敵兵肯定是衝鋒,想打自已一個措手不及。那遊射就不可能了,只能與其近身纏鬥,伺機突圍。
“王爺,大隊騎兵來襲,人數三千,與前面幾次武器裝備不盡相同。蓋日天正在應對。”
“待孤看看。”
“王爺,甲冑,甲冑。”
“來不及了。”
火燚燚頭也不回大步往外走,甄心小跑跟在後面。
“王爺,危險,太危險了。”
火燚燚好像沒聽見一樣,出了帳篷,翻身上馬,疾馳而去,帳外駐守的奴兵也翻身上馬,在後面跟著。
嗨——
場面不對啊!
自已的奴兵居然披掛整齊,騎在馬上,拉弓待射。
而對面的騎兵卻停在了一箭之外,雙方對峙。
火燚燚一打量,對方雖然看上去軍容齊整,但已有死傷,有屍體和馬躺在地上,只是分開在了隊伍的兩邊。
居然還擺陣了,兩翼、中軍、後軍,戰鋒齊全。
武器裝備也確實不同了,兩翼是輕騎兵,只是皮甲,馬槊也換成了長槍,旗幟上面的圖案與秦氏不一樣,現在均已持弓在手戒備著。
臥槽。
戰鋒居然是重騎兵!
人馬俱甲,立持馬槊,一字長橫陣,縱深五排,那甲冑被火光照得有些發紅,顯得威風凜凜。
中軍那是中型騎兵,武器裝備與火燚燚戰鬥過的族兵一模一樣,看來又是秦氏族兵。看旗幟和甲冑顏色形制,重騎兵也是秦氏族兵。
媽的,沒完沒了,火燚燚啐了一口。
中軍左右兩邊也是中型騎兵,與中軍甲冑顏色不同,旗幟也不同。
後軍也不同。
哎呀,七軍齊全,看陣列,一軍500人,總共3500人。
反觀自已這邊,就兩營,10個連一字排開,縱深五排,蓋日天和兩個營長在正中間。
隊伍前面擺有不少臨時做的拒馬,拒馬前邊居然是一堆堆的篝火,此時燃燒得正旺,將雙方陣前都照亮了。
“主人恕罪,奴見您疲累,睡得正香,便沒有叫醒主人了。奴早已佈置停當。”
火燚燚騎著赤龍慢悠悠走到陣前,蓋日天向其行禮解釋。
“探馬早已探得敵情?”
“回主人,正是。晚上是奴值夜,一得訊息,便作好應戰準備了。奴等本是騎兵,對騎兵相應手段嫻熟,敵人瞞不過奴。”
騎兵咱就是祖宗,豈會讓徒子徒孫偷襲成功?
他們的手段都是我們玩剩下的。
“好,應對得當,不過,孤在,以後可要稟報。”
前面表揚,後面有警告意味。
“諾!”
“什麼情況?”
“他們從京城而來,一營重衝鋒騎,兩營輕騎,四營中型騎兵,其中兩營衝擊,兩營近戰。”
蓋日天每說一個便指了指相應的騎兵,火燚燚順著他指的逐一觀察,確實如他所說,觀察得還是挺細緻的。
騎兵分類和用途火燚燚跟他們細緻的講過,要不然重騎兵,蓋日天就會說騎鐵甲馬的了。
“企圖以重騎為前鋒,兩營衝擊騎兵為輔助,一股腦兒直衝過來。一舉沖垮我軍陣形,近戰騎兵向前纏鬥,對我實施分割包圍,輕騎再追逃。”
“嗯,思路不錯,現在怎麼變兩軍對峙?”
火燚燚是隨口而出,覺得對方的作戰部署和作戰思路是完全沒錯的。
已方只有中型騎兵,且人數只兩營,以一營重騎兵衝擊,兩營中型衝擊騎兵輔助,若我方接戰,必然損失慘重。
中型騎兵在無準備的情況下,被重騎兵衝鋒,完全會被虐殺。
接著兩營近戰騎兵將已方分割纏鬥,輕騎就只用看戲追逃了。
注意到前面的拒馬和篝火,火燚燚大概明白什麼情況了。
“他們剛一衝擊,你就命令全軍射擊,只要一開射,敵軍便知自已已暴露,作戰意圖難以實現了。再加上戰馬怕火,又有不少拒馬,貿然出擊自已必有損失。”
“主人英明。奴等遼人,從小射箭,射得比敵軍遠,比敵軍準。一開始便瞄準了敵方輕騎,果然有傷亡。”
“若是敵方不管篝火、拒馬硬衝過來,你們便往左右兩邊撤,放他們過來,佈陣之地就在小湖泊邊,若停馬不及,便會衝入其中。
馬雖會游水,但人馬俱甲,太重,只要落水,人馬必死。戰後再把他們打撈上來就是。”
“主人真是神人,奴就是這麼安排的。”
蓋日天並不是拍馬屁,他這人直腸子,也不會,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那現在這種局面你有預料沒?”
“主人,奴想過了,敵軍可能鬥將,只要約鬥主將,勝了,這仗基本就贏了。
要不就還是硬衝,原來的作戰意圖和方式可以不變,也可以集中突破一點,只要他們成功衝鋒,戰爭便結束了。
還有就是利用人多,與我們比騎射。反正都是消耗戰。”
火燚燚點了點頭,蓋日天想得還蠻周到,誰說他魯莽來著?
“嗯——考慮得當,就看敵軍如何反應了。”
火燚燚摸了摸下巴,重新看向敵軍。
敵方為首者,秦勝,已到中年,參與過不少戰事。此次為了滅殺火燚燚,把他調出,而且秦氏連壓箱底的寶貝——重騎兵都讓他帶上了,看來是志在必得。
其實火燚燚不知道的是,他都已經殲滅秦氏五千族兵了,現在秦氏也是捉襟見肘。為了說動其他各家世家大族,不得不讓重騎兵出戰,以此取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