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慶祝宴是在君臨森域的公館裡舉行的,童司韶早與裴意然商量好,暫時先把李春曉安頓在這裡,等他們大婚以後再做安排。

沒想到李春曉卻以不想當電燈泡為由婉拒了童司韶,童司韶費了一番唇舌才說服李春曉,讓她相信,她與裴意然兩人現在住在裴家老宅,偶而才來裴公館走走,李春曉住進去,不但不是一個麻煩,甚至還幫他們看公館,一舉兩得。

“你住在這裡,我大婚的時候,才能名正言順從這裡出門,有你在,我才是個有孃家撐腰的人。”

她的考慮不無所道理,大婚當天,童司韶不可能從童家出門,只能從這裡出門,有李春曉坐鎮,才像個樣子。

“這個理由足夠說服我。”李春曉將杯一舉,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童司韶也舉起酒杯,先與李春曉碰了碰,又與裴意然碰了碰,仰頭抿了一口。

李春曉已經將酒杯遞到唇邊,突然抬眸看了一眼酒瓶,疑惑,“這是1982年的拉菲?”

“哈哈。不是。”童司韶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家電影看多了,以為除了82年的拉菲外,沒有別的葡萄好酒了。

“這是41年的鸚歌赤霞珠,我從他的酒窯裡挑來的,聽說比1982年的拉菲更好。”童司韶指著裴意然說道。

當初童司韶到酒窖找酒,也是執意要找1982年的拉菲,她覺得在這個有紀念意義的時候,就要喝最好的紅酒。

負責拿酒的師傅卻告訴她,他們還有1787、1865的拉菲,怎麼樣也比1982上一個檔次。

除了拉菲,裴家酒窖還藏著各式各樣的好酒,比拉菲有名的多得是。

師傅帶童司韶走到南側架子旁,指著上面的紅酒說道,“這些都比1982年的拉菲更出名,更好。”

劉姥姥進城的童司韶滿面緋紅,一咬牙,一跺腳,隨手拿了其中的一瓶,後來一打聽,鸚歌赤霞珠,市價刀了萬。

童司韶講完自己的糗事後,李春曉也笑了,“這喝得不是酒,是黃金。”

一邊吃飯,一邊說笑,甜湯端上來時,平時不太喝酒的姨甥兩人都已喝得微醺。

童司韶特地交待廚師做了李春曉最愛喝的杏仁銀耳燉火瓜,果然一端上來,李春曉的眼睛就有些直,她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嘴裡嚷嚷道,“姐姐人呢,姐姐不是愛喝這碗甜湯嗎?怎麼不過來喝?”

童司韶摸著額頭,有些大舌頭,“小姨,你在喊誰啊?這杏仁銀耳湯,不是你最愛喝的嗎?”

“不是,這是我姐姐愛喝的。”李春曉扶著椅子,醉意朦朧原地繞了兩步,突然回頭,看著童司韶,眼帶惱意地說道,“你這孩子,怎麼把你媽給忘了,我們前兩天剛見過她,還跟她一起喝了這碗杏仁銀耳湯。”

童司韶笑著往後靠著身子,“小姨,你醉了。”

“我沒醉!”李春曉發怒了,“是你忘了,你把你媽給忘了,你這個小畜生。”她往前走了兩步,作勢要打童司韶的模樣。

裴意然連忙起身,攔在童司韶面前,輕聲勸道,“小姨,你醉了,我讓人扶你先去休息吧。”

鄭看護在樓下小餐廳與劉哥玲姐一起吃飯,聽到打鈴,連忙上來。

李春曉脾氣發起來,執意要打童司韶,罵她沒心沒肺,罵她自私自利。

“李小姐,你醉了,跟我回屋吧,不然,我不給你做按摩了。”鄭看護見勢不對,連哄帶騙,拉著李春曉往安排好的客臥走去。

李春曉抬眉怔怔看著鄭看護,一副茫茫然不知身在何處的模樣,任由鄭看護牽引著,隨她走出去。

走了一個醉鬼,裴意然剛剛鬆了口氣,懷裡卻傳來一陣咽哽聲。

童司韶不知何時,哭得如梨花帶淚,好不傷心。

“司韶?”裴意然傾下身子,託著她的下巴,輕哄道,“怎麼哭了?早上不是說今天是你最開心的日子嗎,幹嘛哭?”

“小姨罵我。”童司韶用臉蹭他的手臂,委屈地說道。

“小姨醉了。”裴意然無奈地拿著餐巾紙幫她揩臉。

“她以前醉了也不會罵我。”童司韶較起真來。

“小姨生病了,脾氣變壞了。”裴意然將她抱起來,出餐廳,往主臥走去。

管家傭人都候在門廳裡待命,見他輕聲說道,“收拾好了,你們也去休息吧。”

裴意然進了房間,反手關上房門,抱著童司韶走入浴室。

往浴缸裡放水的時候,呆呆坐在椅子上童司韶又開始抽泣道,“小姨肯定怪我沒去米國陪她,所以才對我這麼兇。”

她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相信古人信奉的至理名言:患難見真情,這事成了她的心結。

她覺得對不起李春曉。

平時裡童司韶滴酒不沾,偶爾喝酒另有一番風情。

臉蛋溼溼的,眼眶紅紅的,可憐兮兮抬眸看著他。

“怎麼會呢?想多了,你又不是不管她,任她自生自滅,你也是盡了全力的。”裴意然心裡頗覺感慨,也只有喝醉了才露出這麼一副可憐相,不復平日刁鑽任性樣。

“她以後再也不會信任我了,一個人關鍵時候靠不住,就不值得深交。”童司韶拉過他的袖子蹭眼淚鼻涕。

裴意然低頭看著自己狼藉的袖口,她倒是挑,紙餐都放到她手邊了,她不拿,專拿著他手工定製的襯衫當手帕。

“你後悔當時的決定了?”他擰了一把熱毛巾,替她擦臉。

她聽話地一動不動,睜著雙眼,盯著他瞧,視線漸漸落在他耳邊的那道疤痕上。

裴意然細皮嫩肉,傷口治癒後,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她伸手摸著那道傷痕,兩粒淚珠從眼角無聲無息滑落。

其實她知道他在用苦肉計,為了把她留下來。

那樣一個萬金之軀,連打個噴嚏,都會影響股價的人,為了她的安全,不惜自殘身體。

每回一想到,他是以怎樣的心情,在即定的時候,迎接那塊廣告牌,任它狠狠砸向自己,心裡就揪成一團。

若那是一場意外,恐懼和疼痛發生在瞬間,至少沒那麼令人備受煎熬。

然而他卻要經歷長時間的煎熬等待,才迎向兇器。

“都說你不帥了,下次再敢傷害自己身體髮膚,自毀美顏,就不要你了。”她默默流淚,俯上前去,親著那道傷痕,嘟囔道。

她在埋汰他,卻讓他產生某種極細微難解的情緒,一直都是值得的,一切都那麼美好。

裴意然低頭看她,眼裡一片溫柔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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