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車廂外的活潑熱鬧,車廂裡更顯得安靜溫馨。

一路坐回來,童司韶的肩膀由於長久不動,已經開始發酸,但是她捨不得挪動。

裴意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除了均勻的呼吸聲,一點動靜都沒有。

車子停穩後的一瞬,他警覺地睜開眼睛,眯著眼睛看了童司韶一眼,童司韶以為他醒了,安靜地等著。

沒想到,他懵懂地看了幾秒鐘後,唇角勾起一絲微笑,勉力仰起頭,在她面頰上親了一口,然後順勢下滑,調整身姿,將自己的腦袋枕到她的雙膝上。

童司韶,“……”

他不得不屈起他的大長腿,才能保持橫臥的姿勢。

“到家了,我們回房間睡去。你這樣不舒服的。”她撫著他的腦袋輕輕說道。

他靜了幾秒鐘,將腦袋往她懷裡拱了拱,撒嬌地說道,“累!不想動。”

“……”童司韶一手扶著他的腦袋,一手插入頭髮,幫他輕輕按摩頭部的穴位。

他舒服地發出一聲鼻音,闔上雙眼又睡了過去。

在李春曉住院期間,童司韶學過一點人體按摩,她常年研究黃易八卦,本來對人體穴道之類就很熟悉,學起來得心應手。

李春曉雙腿癱瘓時,曾經說過,除了鄭看護,只有童司韶幫她按摩時腿部有感覺。

她的手勁不輕不重,準確地梳理著他頭部的穴位。

過了三四分鐘,他緩緩仰起頭,靜靜地看著她。這一回,他不再睡眼惺忪,他的目光明亮溫柔,帶著睡飽饜足時的滿足。

“我耳朵沒洗乾淨?”溫涼而略帶著沙啞的聲音。

“……”她老毛病犯了,幫他按摩的時候,沒忍住,又把小指插到他的耳道里。

“嗯,這邊耳朵幫你弄乾淨了,另一邊還沒有。”童司韶光明正大地扭過他的頭,繼續擺弄他的另一隻耳朵。

裴意然笑了一聲,輕輕將她壓到了身下,開始啄她的唇瓣。

“別鬧了。到家都半個小時了,咱們還沒有下車,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童司韶掙扎了兩下,還是沒坐起來。

“那咱們坐實他們的想法吧。”他興致勃勃,將手伸入她的衣服裡。

“不要!”童司韶將他的手拍開,“回頭他們要笑話我。”

“那你來。就讓他們笑話我好了,我不怕。”裴意然抱著她一個翻身,主動讓出上位,那雙鳳眼充滿誘惑地看著她。

“……回房間我再收拾你。”唸完這句霸總檯詞,童司韶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有霸總氣勢了沒有?”

她伏在他的身上,低聲說著話,頭髮拂過他的鼻尖,就像小羽毛刮過他的心尖,把他從內到外撩了一遍,他難以自持地摟緊了她,另一隻手上下滑動著,眼裡湧動著細碎的光芒。

然而,口袋裡的手機卻突兀地響了起來。

童司韶趁機掙脫出他的臂彎,將手伸入他的兜裡,拿出手機,“給,是明皓的。”

這麼大好氛圍被那小子破壞了,裴意然氣得想點拒接,一不小心,卻按了接通鍵。

“……”他盯著螢幕。

明皓歡脫的聲音馬上響了起來,“老大,車子我試過了,簡直不要太棒,這次等李斌那小子回來,一定要讓他輸得心服口服。”說完,還吹了一聲口哨,簡直不要太得意。

“……”真見鬼,他的好事就被這麼點小事攪黃了。

明皓浮誇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對了老大,你不會跟嫂子動真格的吧。我看意思意思一下得了。女權運動搞得風生水起,女人現在得罪不起啊。”

車子開得很過癮,明皓覺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才想著當個和事佬。老大過得好,才是真的好。

童司韶聞言心頭突地一跳,下意識地瞧向裴意然,他則平靜抬眉,迎著她的目光,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對面聞不到半點聲音,但明皓依然樂到其中,“老大,我看你平時就是對嫂子保護太好了,一點反彈的餘地都不留,才讓她起了叛逆之心,瞞著你,非要自己大幹一場。不過,就衝著嫂子今天不俗的表現,你就不要太較真了吧。”

這廂兩人盯著手機都陷入沉思。

童司韶心想,原來我暗渡陳倉的行為是師出有名,在心理分析之後,屬於正常行為。

於是她佯裝理直氣壯地瞅著裴意然。

裴意然的太陽穴開始忽忽忽地跳。

得知童司韶欺騙他的時候,他氣得本打算好好教訓她一頓。

他昨晚已經回來了,卻故意不露面,就想看看,她會如何蹦躂。

她的表現出乎明皓的意料,留給他的驚喜卻不多。他早已看出來,她天生屬於高位,以前只是沒有機會走上去,只要她站了上去,就會光芒四射。

與明皓一起坐在四樓包廂裡,從隱秘的窗戶觀看全程的時候,裴意然卻還是陷了進去。

聽她的聲音就是一種享受,清澈,圓潤,鏗鏘,每一個字都飽滿著力量。

他只得拼命提醒自己,不能心軟,今晚回去一定要給她一個教訓。

可是後來坐進車子,看到她的笑容後,心底的那股怨氣就飄走了一大半,他咬著牙,拼命想把氣憋回來。

事實證明,在她的糖衣炮彈面前,他所有的決心都不堪一擊。

她與生俱來無拘無束的性格,讓他簡直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明皓繼續說了什麼,又因為無人搭理何時結束通話電話的,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

短短几秒鐘裡,童司韶心念數轉了幾回,考慮到裴意然前科累累,難免起了防患之心。

倘若裴意然勃然大怒,與第一次知道她陽奉陰違後,採取同樣的禁足舉措,那她肯定要拼死抗議的。

所有以愛為名禁錮他人自由的,全是渣男。

她就算再愛他,也不會當籠中鳥。

裴意然盯著她,目光諱莫如深。

童司韶的腦海裡突然跳出一道聲音,“沒有意然哥,你什麼都不是。”

哪怕位卑言輕,童司韶也不敢妄自菲薄,經濟上,她能自食其力,精神上,也不需要寄託於人。

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自己。

對於生活,她既盡力而為,又量力而行,既不想虧欠別人,也不願虧欠自己。

即使突然被帶到一個陌生的世界,在青瓷小鎮那五年,她過得也很自在。

童司韶本可以一直這樣生過下去,自足於芸芸眾生裡的一個,但是童家和裴意然又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讓她別無選擇。

不知不覺,她有了一些野心,想在事業方面,搞出一些成就。

也許是因為裴意然太強大了,影響了她。

也許是因為她本來就是不甘寂寞的人,碰到機會,才暴露了心底的想法。

童麗穎嘲笑她,她不介意,但萬一,萬一,裴意然也這麼想呢?

她不知哪根神經跳了一下,脫口而出,“你也這麼想嗎?”

又沒有讀心術,這麼沒頭沒腦來一句,任誰也聽不懂。

裴意然靜默了一瞬,就看到他的女人眸中閃過幾許脆弱不安,本來不設防的心,又塌了一片。

他伸手細細摸摩挲著她的眼眉,“童司韶,我喜歡你。”

“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他的吻落了下來,灼熱,帶著小心翼翼的虔誠。

童司韶像被神仙的手指點住了,全身動彈不得。

“下次,能不能不要讓我這麼擔心?”他苦惱地訴求,唇舌流連於他嘗試過多次,仍然無法自拔的優美曲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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