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司韶側過身子,自動往溫暖源窩過去。一條手臂繞過他的腰際,手指本能摩挲著他腰窩下的紅痣,另一條手臂彎曲在他的腹肌間,像小貓窩在自己的窩裡,嘴角彎起來,呢喃兩聲,甜甜入睡了。

裴意然:……

他就著月光低頭看著,調整了下身體的角度,讓她在他懷裡窩得更舒服些。

她柔嫩的臉半埋入他懷裡,氣息灑在他的胸口,與他的心跳共振,這一刻他心頭充盈著幸福感,像他紅透的眼眶。

第二天童司韶在腰痠背痛中醒過來,一抬頭,便撞進一雙漆黑的眼神裡,眼神清亮溫柔,鼻尖眼尾卻是紅紅的,說不出的溫暖。

她明顯感覺到,這幾天籠在裴意然身上的戾氣消失了,就像猛獸關進牢籠。

童司韶笑了一聲,“哭什麼鼻子,別擔心,今天起你正式就是姐的人了,姐會罩著你的。”

裴意然的眼睛微微發亮,勾著嘴角,安靜地摟她一會兒,然後翻過身子,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首飾盒,開啟後,一對對戒亮出光芒。

童司韶就著他的手看著對戒,戒指做出來的效果比圖案還好看。

“什麼時候寄過來的?”

“三天前。”

“那之前怎麼不跟我說啊?”童司韶有些納悶。

他沒回應,牽過她的左手,將其中一粒小心翼翼戴到她左手的無名指上。尺寸非常合適,白鑽閃著純粹而耀眼的光芒,襯著她的手更加纖纖白淨。

童司韶擺弄著左手,仔細端詳著,“感覺還是有點不一樣啦。”

裴意然緊張靠近看了看,“不舒服嗎?還是不好看?”

童司韶一本正經地說道,“太好看了,喧賓奪主的,把我的手襯得反倒不好看了。本來我的手還蠻好看的嘛。”

原身的肌膚被寄主保養得很好,細白瑩潤,富有彈性,可惜因為童司韶喜歡下廚,整天拿刀弄叉的,又經常下水洗東西,留下細微的刮痕。

裴意然笑了起來,伸手過來,一節節摸著她的手指,“好看的。不過,以後還是請阿姨幫忙燒菜吧。”

“再說吧。”最近受他影響,童司韶也有點精神潔癖了,不怎麼喜歡私人空間被人侵入,儘管燒菜會勞累些,但因為有人分享,也樂在其中。

裴意然握著她的手心,抬頭看著童司韶,眼神幽幽,靜靜等著。

童司韶會意地拿起另一粒戒指,對著從窗外照進來的光線看了看,“拿你的戒指向你求婚會不會顯得沒誠意啊?”

裴意然噎了一下,悶聲說道,“不會。”

“可是我很怕啊。”

“怕什麼?”

童司韶認真地回道,“怕自己始亂終棄啊。”

裴意然又開始咬牙,“童司韶。”

“你怕不怕啊?”

“不怕,你沒機會始亂終棄。”他斬釘截鐵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不是問這個啊。”

“?”

童司韶歪著頭看他,“你怕不怕你自己會始亂終棄?”

裴意然低頭沉思一會兒,搖著頭說道,“不怕,我不會對你始亂終棄。”

“你究竟喜歡我什麼?”

裴意然乾脆地,“不知道。”

“那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的,這個你總該知道吧。”

他笑著露出白牙,緩緩啟唇,“你哭著求我的時候。”

好吧,這句話雖然有歧意,但領會精神。

“在那之前,我也哭著求你過,但你無動於衷。”她提醒他。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裴意然又不肯回答了,只是微微笑了笑,一臉無可奉告的表情。

“那萬一以後我又恢復成你討厭的模樣,你會拋棄我嗎?”童司韶漫不經心似的問道。

裴意然凝著眉看進她的眼睛深處,那裡頭有忐忑不安,他一直都知道,他雖然不知道她在糾結什麼,但是他對自己的心意很確定,“你不會。”

“我不會什麼?”

“你只能是現在這副模樣,你不會變成其他的樣子。”裴意然信心十足地說道。

一個有那麼明亮眼神的人,一個有那麼爛燦笑容的人,她怎麼可能令人討厭呢。他永遠會喜歡她。

“你這麼肯定?”

裴意然認真地點了點頭。

即使童司韶明白,男人喜不喜歡女人,是由下半身決定的。

可是裴意然的篤定仍然讓她很高興,那一刻,彷彿她真的是一個有靈魂的人,並且被他看到了。他喜歡的是她的靈魂,而不是別的什麼。

“可是……”

裴意然傾下身子把她後半截的話吻去了,嘴裡抱怨,“還要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啥叫老房子失火,燒起來沒得救,大抵如是。

翌日大部分時間他們也都在床上度過的,他食髓知味,糾纏不清。

到了傍晚,她掙扎,“別鬧,好累,能不能好好躺一會兒?”

“姐姐。”毫無預兆,裴意然突然開口叫道,口齒纏綿,聲音繾綣,細膩得可以擰出水來,帶著絲絲入扣的懇求。

童司韶勉強睜開雙眼看他,他本來就長得好看,又剛剛睡醒,眼睛溫潤朦朧,餳著眼看她像貓一樣乖巧安靜,那種依賴的姿態,有著說不出的風情。

她心裡化開一片柔軟,他那麼好看,又那麼溫柔,她很難對他不動情。

他眨巴的眼睛看她,眼神溫柔清澈,“姐姐,我好喜歡你。”

瞬間又化回小奶狗。

童司韶忍不住撫額。

昨晚因為他多叫了兩聲“姐姐”,她把他背部抓出幾道血痕。

之前童司韶想向他撒嬌時,喚他“哥哥”,萬試萬靈;

現在換他向她撒嬌,喚她“姐姐”,屢試不爽。

真是一筆糊塗賬。

“再喚一百聲姐姐都沒用,今晚掛免戰牌,休戰。”

裴意然剛想說什麼,她立刻說道,“多說,明晚也掛免戰牌。”

他委屈地看著她,片晌之後,翻起身子問道,“你是不是那裡不舒服,讓我幫你看看。”

這下童司韶也扛不住了,老臉一紅。

裴意然訕訕地說道,“你不舒服,我保證今天之內不再碰你,你讓我看看。”

都是成年人,沒必要矯情。

他初嘗禁果,有些生猛,會有些小擦傷,不過問題不大。

裴意然先用溫水幫她清洗,接著拿出藥箱,幫她上藥,動作輕柔,小心翼翼。

上完藥後,童司韶剛要坐了起來,他就拉過一個靠枕墊在她背後,讓她舒服地半倚半坐,接著就把她的雙腳揣在懷裡,細心地揉捏著。

“如果你難受,我再輕點。”

嬌生慣養的少爺居然肯為她伏低做小到這種程度,連她都替這個集萬般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驕子委屈。

童司韶說道,“說的這麼好聽,下回別忘了戴套就行。”

昨晚有兩次,沒有做防禦措施。

裴意然毫無愧意,反而開心地說道,“怕什麼,有了就提前舉行婚禮。對了,你覺得將哪間臥室改成嬰兒房比較好?我們隔壁那間?你現在睡的那間可以改成兒童房。”

童司韶沒想到他這麼快進入角色,呆了一會兒,“考慮這些太早了吧。我們還很年輕。”關於生孩子,她有諸多考慮,還想著怎麼說服他,讓他同意再等幾年。

“不早。”裴意然笑意盈盈,低頭把臉貼在童司韶的腹部,滿懷期待地說道,“說不定現在就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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