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熱搜?”童司韶一臉霧水地看向林斌,“我好像沒請林公子幫忙撒熱搜啊?那林公子究竟撒了什麼熱搜,應該不關我的事吧?” 言下之意,林公子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林斌一下子尷尬起來,這種事可不能當眾承認,他也裝出不解地模樣問童麗穎,“什麼熱搜,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皮球踢回到童麗穎那裡,童麗穎打馬虎眼,“二妹真會說笑,不想提這事就不提了……”

童司韶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地說道,“你說的是不是新能源電動車醜聞的熱搜嗎?不會吧,林公子是為民請命的公務員,應該明白,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堵不如疏的道理,怎麼會去撒這種熱搜啦,姐姐,你想多了。”

童司韶轉頭向林斌確認道,“這種熱搜乃為民請命,上頭應該重視,一定會尊重民意,請人嚴檢,給公眾一個交待。林公子,你說對吧。”

林斌看童司韶油鹽不進,根本不理會圈子裡的那一套,他作為體制內的人,對於這樣的問題,自然不能把潛規則拿在明面上說,他打著官腔說道,“如果情況屬實,一定會嚴查,給公眾一個交待,但是這種熱搜可信度不大,有些人眼紅政府的補貼,自己又沒有獲取的能力,就在那裡利用輿論,誤導公眾。法律對這樣的人也不能姑息養奸,你說對了,童小姐?”

林斌看似說的在理,其實是用道德裹挾別人,維持著虛假的公正。

“不解決問題,而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這句話用來形容林斌的行為,恐怕再合適不過了。

童司韶暗示意味極其濃重地說道,“對。所以最關鍵還是看情況是否屬實,林公子,其實我手上也有一些資料……”

林斌一看這勢頭對自己不利,童司韶想借自己過明路,眼看著陪禮筵成了鴻門宴,他出聲阻止,“不對,最關鍵是證據,沒有實打實的證據,都屬於誣告,不但對當事人的身心造成一定的傷害,還浪費國家財力人力,這種行為應該被嚴厲指責。”

童司韶私底下的調查只有資料,沒有證據,這一點林斌很清楚。

林斌看到童司韶臉上浮起沮喪的表情,心裡大快,心想,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就想跟我叫板。這種小事我都擺不平,我怎麼在圈子裡混。

這當口坐在裴意然旁邊的明皓突然笑了一聲,“確實,法律追求程序正義,不過,若是程序正義不能匯出結果正義,這種程式是不是有修改的必要?”

在場的人都知道,明皓與裴意然的關係很鐵,明皓這樣說,是在替裴意然出面,為童司韶解圍。

林斌正在思考如何反擊,一直伺機而動的童麗穎已開始幫腔,“明皓哥你忘了一句話,正義不僅應得到實現,而且要以人們看得見的方式加以實現。沒有程序正義,就沒有結果正義。沒憑沒據,就要定罪,那是黑社會,不是法律。”

明皓看向童麗穎,發現自己有點看不懂她了。明皓以為像童麗穎這麼個聰明人,哪怕受點情傷挫折,也不至於昏了頭看不清局勢,而且這種追求不成馬上反目成仇的小女生戲碼,也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成熟的商人身上。

為了一個林斌,不顧往日交情,打算把裴明兩家都得罪了?還是說,童麗穎以為攀上了林斌,就不需要與裴明兩家搞好關係了?

這麼一來,明皓覺得童麗穎這個看不起沒有受過精英教育妹妹的精英人士,其實底子也很淺,難怪裴意然寧可選她妹妹,也不選她。至少她妹妹知道自己在摸的是老虎屁股。

也不知裴意然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紛爭是怎麼看的,不過,他看起來還是那麼寵辱不驚,別人都在唇槍舌戰,他卻像在秀恩愛,一會兒給童司韶倒果汁,一會兒又給她夾菜,聽到精彩處,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看著他們含笑不語。

林斌見明皓也沒了聲音,心裡更加得意,他覺得差不多了,又把通情達理給拾起來,“唉,資本家的法律也未必適合我國的國情,什麼程序正義啊,結果正義啊,在咱國家都是一回事。別分的那麼清楚。這話題過了,來,明少,咱們乾一杯。”

明皓看到臺階,沒理由不下,幹完以後,他挑了一瓶馬爹利回敬林斌,林斌又挑了一瓶路易十三回敬明皓,敬酒變成了品酒,桌上的人覺得有趣,也都加了進來。

大家雖然都有千杯不醉的本領,奈何把酒混著喝,最容易醉,一會兒功夫全喝嗨了。明皓看裴意然給他使了個眼神,就藉著酒意站起來,招呼大家另外開個包廂划拳。

其他人也都是有眼力勁的,知道還有最後一場較量他們沒資格旁觀,這些人拖著女伴一窩蜂隨明皓走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現在房間裡只剩下四個人。

林斌雖然有幾分醉意,腦子反應卻不慢,他明白,關鍵時候這些人選擇退場,歸根究底,在他們心目中的老大,自己還不是老大。

裴家在當地的地位根深蒂固,難以動搖。

林斌掏出一包中華,抽出一根丟給裴意然,帶著微諷說道,“裴少有何賜教,今日說個明白,林某我洗耳恭聽。”

裴意然點上煙,吸了一口,表情平靜地看著林斌,慢慢說道,“賜教不敢當,我有幾句肺腑之言,希望林公子你聽一聽。”

童麗穎抬眉看他,一顆心直往下墜,他這個開場白,他究竟想說什麼?

裴意然緩緩吐出一口煙,聲音低沉有力,“為了擺脫石油的掣肘,各國都在發展清潔能源。米國成功進行頁岩氣革命,華麗轉身從石油進口國變成石油出口國,率先擺脫對石油的依賴。”

“然而我國卻對石油的依賴程度越來越高,每年進口的石油數量超過七成。國家大力發展新能源,尤其是新能源電動車,就是為了擺脫困境,不再受制於人。對於這一點,你與我都相當清楚,是吧。”

在其位,謀其職,林郡長就靠發展新能源上位的,作為兒子的林斌當然一清二楚。

林斌目光閃爍,“所以我才不能讓不明所以的人破壞了發展計劃。”

裴意然拿起酒杯,朝林斌舉了一下,自飲一口,緩緩說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與其說,有人正在破壞發展計劃,不如說,她正在試圖阻止已經脫軌的列車,她傻的可以。”

林斌拿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面色突變看著裴意然,心裡升起不好的感覺。

作為商圈數一數二說得上話的人物,對這個行業的潛規則也一清二楚,裴意然不可能信口開河。

童麗穎的臉色已經白了,她猜到裴意然要說什麼。

同樣的話從裴意然嘴裡說出來,份量截然不同。

裴意然等林斌乾了杯中酒後,繼續說道。

“說實話,作實業的,有時反而怕上頭搞優惠補貼。”

“一些唯利是圖的資本就愛鑽這樣的空子,聞風而動。”

“資本入場拉高成本,把流水做大,從中賺取補貼。”

“既割了股民的韭菜,又賺了其他投資者的銀子。”

“他們唯一不會賺得是市場上的錢。”

“結果等他們賺夠了錢離場,這個專案也變成一個爛攤子。”

“到時候,誰來背這個黑鍋?還不是當任者嗎,不引咎辭職以謝天下很難收場。”

林斌的臉也白了,勉強笑道,“沒有那麼誇張吧。”

裴意然突然問道,“SUS背後的第一資本是那個在米華裔王驍林吧?”

林斌點了點頭,裴氏在各個地方人脈都很廣,能查出王驍林就是林郡長拉來的老同學也很正常。

王驍林是律師出身,曾幫一位米國州長打贏遺產官司而聲名大噪,之後又與這位州長合作,拿下幾個專案,之後不知為何突然銷聲匿跡,直到突然再度聯絡上林郡長,說他願意投資SUS,與SUS合作。

裴意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遞給林斌,“這是我查到的資料,你看一下。別的不說,我的訊息總是可靠的。”

林斌閱讀以後,臉色更白了。

轉場去KTV的時候,童司韶與童麗穎在洗手間又狹路相逢。

童麗穎站在水槽前洗手,童司韶方便完也走到水槽前洗手。

“這下你得意了吧?”童麗穎突然說道,“不過,你別得意的太早,以為可以迷惑天下人。爸爸被你氣死了。你以前的心機都白費了。他不會再相信你了。”

“童麗穎,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真相必有揭露的一天,你終究能瞞多久?”童司韶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以為你是有大局觀的,沒想到你只貪圖小利,短見至此。”

童氏是做實業的,畢竟不同於那些資本,資本賺夠了錢可以跑,實業在業內名聲臭了,還怎麼混?

童麗穎不以為然,“大局觀,你有什麼大局觀?你知道一旦不利於公司的訊息洩露出去,公司得損失多少錢嗎?你這樣做,會讓公司所有的投資打水漂的,你想過大局觀嗎?”

“那是因為你們在製造危機。”童司韶氣憤地反駁,“你就不擔心這種劣質電動車滿街跑對生命造成隱患嗎?為了賺錢就可以漠視生命?漠視國家利益嗎?”

童麗穎覺得童司韶簡直是井底之蛙,“你讀書少,所以不懂得什麼叫大資料時代。你知道每年車禍的數量是多少嗎?電動車質量問題所造成的車禍,在這些人中的比例,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你那麼大驚小怪幹什麼?”

童司韶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每次跟童麗穎談這些,童麗穎總是羅列出一大堆冰冷的資料,讓她覺得噁心,“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生命不是一組組對比出來的數字,正是因為人為不可控,更需要嚴格把關,你不要偷換概念,本末倒置。”

童麗穎帶著冷酷的表情說道,“為了大局,必須有所犧牲,天災人禍,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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