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聞絃歌而知雅意,裴意然不講之講不但童司韶聽懂了,李春曉也聽明白了。

彼此就沒必要說穿了,免得連臺階都沒得下。

童司韶隨口應了幾句,把這個話題岔開了。

李春曉的注意力也轉移到裴意然身上。就像普通長輩見到準女婿,把人家的祖宗八代,事業感情線全都問了個遍。

裴意然對李春曉似乎也頗具好感,沒拿鼻尖對她,真把她當成長輩一樣尊敬,問一句答一句,顯示出很好的教養。

期間李春曉與裴意然兩人互加了微信,童司韶實在忍不住好奇,兩相窺屏一回。

見小姨把裴意然備註為“小騙子的貴人”。

而裴意然則把小姨備註為“小笨蛋的家人”。

童司韶本來挺惆悵的心情,都讓他們倆打個稀碎。

她這認識的都是什麼人啊,這都叫什麼事啊。

童司韶開啟微信,忿忿地將小姨備註為“不完美天使”,將裴意然備註為“學不乖的小奶狗”。

可那還沒完。

小姨看完童司韶的神操作後,含笑對裴意然說道,“司韶這個人小心眼是小心眼了些,嘴欠是嘴欠了些,懶散是懶散了些,磨人是磨人的些,但除此之外,倒也沒其他什麼大毛病了,裴先生,你大人有大量,以後就請多多擔待些,多多照拂些。”

裴意然抬眸看了童司韶一眼,也含笑回應,“小姨,你別見外,叫我然子就好。這幾年多虧小姨照顧,她才活得這麼自我,這麼滋潤,小姨辛苦了,謝謝小姨。”

李春曉真就不見外了,張口直呼其名,“然子啊,聽你這意思,是怪小姨我把她慣壞啦?”

裴意然微微一笑,“小姨慣沒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本身就已經夠折騰人了。”

李春曉立刻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觸,嘆道,“小姨我終於沉冤得雪了。不過然子啊,她再怎麼刁鑽古怪,也逃不過你的五指山。所以呢……”

李春曉微微一頓,裴意然低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以後沒必要慣著她,她若鬧狠了,你就適當給她點教訓,讓她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凡事不能任著自己的性子來。不然依她這個性子,終究要吃虧的。”

聽得有些抓不到頭腦的童司韶更加茫然了。

……小姨,你究竟是哪一方陣營的?怎麼看怎麼像叛徒啊。

裴意然偏過頭瞥了童司韶一眼,滿臉笑意地說道,“恭敬不如從命,既然小姨開口了,那以後我肯定會好好約束她的。”

喂,你們能不能說點人話啊,都這麼裝,不累嗎?

童司韶已經懶得理會他們了,抱著手機死命刷朋友圈,把這一週的欠缺全都補回來。

李春曉與裴意然繼續相談甚歡,完全不把童司韶的抱怨當回事。

要走的時候,李春曉忍不住又緊緊擁抱了童司韶。

確認過眼神,知道司韶還是那個屢戰屢敗卻還活蹦亂跳的小米蟲後,李春曉打算抽身而去。

李春曉這次來,就是想與裴意然見個面,看看她還能做些什麼。

現在,李春曉看明白了,她什麼都做不了,童司韶能不能轉危為安,一切都取決於眼前這個男人的決定。

像李春曉這麼灑脫的人,根本不屑搞哭唧唧那一套。

李春曉自知沒本事救童 司韶於水火之中,留下來也只能成為童司韶的軟肋,只能祈禱童司韶能夠逢凶化吉,另有一番造化。

童司韶當然也不希望小姨蹚這趟這渾水,以她們的背景能力,多一個少一個都只能以卵擊石,實在沒必要再拖累一個無辜的人。

李春曉臨走前對童司韶耳語,“隨緣,保重!”

裴意然原本打算親自開車送李春曉到她所住的酒店,但是李春曉卻說,她有一個老同學就住在附近,約好為她踐行。

小姨離開之後,童司韶雙手插兜,攥緊裡面兩樣東西,心不在焉盯著門口。

直到裴意然蹙著眉,捏著她的耳垂威脅她說,如果童司韶再這麼無視他,他就打算把她丟回童家喂蛇。

童司韶抬頭,撞上那雙漆黑髮亮的瞳仁,突然說道,“意然哥哥,你陪我去打羽毛球好不好?”

心血來潮的一句建議,脫口而出後,童司韶即刻後悔了。

在他們的圈子裡,網球,高爾夫球顯得有多時尚,那麼羽毛球乒乓球就顯得有多老土。

得多沒見過世面,才有勇氣拿這種運動與網球叫板啊。

童司韶這才意識到,人一旦受了點偏愛,難免會恃寵而驕,總想嘗試挑戰對方的底線,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但她沒想到自己也不能免俗。

可裴意然壓根沒有給童司韶機會收回這句話,她的話音剛落地,裴意然已經掏出電話,吩咐管事人員預備場地和所需要的配置了。

這裡到環球俱樂部的車程只要 15分鐘,路上沒做多少耽擱。

他們到的時候,羽毛球這邊的場地基本沒什麼人。

童司韶第一次到這種地方打羽毛球,心裡很緊張,一緊張不免下手就狠。

可憐毫無經驗的裴意然,前幾場被童司韶虐殺得只有撿球的份兒。

不過他看起來心情沒有受到影響,仍然不急不躁揮舞球拍,安心做個陪練。

中場休息的時候,兩人坐在長凳上喝水,童司韶看起來十分興奮,運動讓她的臉更加粉嫩水靈。

她不斷地向裴意然補充介紹打羽球的規則和技巧,時不時朝他開心笑著。

裴意然側過臉看著童司韶,被她的神態勾勒得有些恍惚。

童司韶跟裴意然記憶裡五年前印象有些不同,那時童司韶眼角眉梢更銳氣些,現在的她更俏皮些,不過同樣生動和充滿了生命力。

“你啊,待會兒一定要記住 ,當球高的時候,直接向下壓,不要等,它又不是網球,又沒有彈性。”童司韶向裴意然示範了個手勢。

“你的羽毛球向誰學的?平時都跟誰一起打?”裴意然突然問道。

“噢……”童司韶拉長了聲音,“我跟我小姨學的啊,平時當然都跟小姨一起打啦。”

其實小姨的羽毛球也是童司韶教的。

童司韶穿過來之前,每年都參加校體育會,在羽毛球和長跑兩項運動上從小到大拿獎拿到手軟,小姨村子裡的人基本都不是童司韶的對手。

裴意然鬆了一口氣,嘴角又勾起那種含意模糊的笑意,“你這麼難纏,小姨肯定被你煩得不行,巴不得把你脫手。”

“哼。”童司韶十指交叉,活動著手腕,耀武揚威瞟著裴意然。

她的意思是,你就會耍嘴皮子,還不一樣是我的手下敗將。

還好裴意然體能絕佳,運動細胞豐富,又有打網球的經驗,漸漸地,下半場童司韶打得就沒那麼順手了。

雙方都發洩完多餘的精力,淋浴之後,童司韶走出休息室,兩相顧盼,沒看到裴意然的人影,她的心思又活絡起來。

也許現在正是時候,如果她手腳利落點……

“幹嘛站在這裡發呆啊?”

裴意然的聲音突然從童司韶身後冒了出來。

童司韶連忙一轉身,裴意然那帶點笑意的溫柔眼神就這樣猝不及防撞入她的眼簾。

剛剛沐浴過的裴意然,上身穿著米白色的棉質T恤,下身穿著同色系的休閒褲,微風吹過,隨著布料的輕柔拂動,勾勒出充滿張力的優美輪廓,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透著難以言喻的青春性感。

是這般溫柔繾綣的表情,是這般年輕美好的身體,是這般芝蘭玉樹般立於光陰之中。

一股無以名狀的滋味驀地湧上童司韶心頭,倘若他不是裴少,倘若他只是一位鄰家哥哥,或是同院系的一位學長。

倘若那樣的話,就算裴意然不想追她,她也會拼了老命追他。

“……怎麼好像眼圈都紅了?”裴意然湊近了,大拇指的指腹輕輕颳著童司韶的眉骨。

“餓死了。”童司韶誇張地抱著肚子說道,“餓得都控制不住生理反應了。”

裴意然笑得唇邊梨渦隱現,隨即問她中午想吃什麼,童司韶隨口說想去吃麻辣燙。

裴意然沒料到還有這麼一說,這都不在他的選擇範圍之內。

他憋了十秒,才回童司韶說,那是垃圾食品,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咱還是換種選擇吧。

聽裴意然這樣說,童司韶莫名覺得開心,原來有錢人也知道什麼叫垃圾食品,看來也沒那麼不接地氣。

她與裴意然站在電梯口還在討論究竟吃什麼好的時候,明皓來電。

一接起來,就聽他噼噼啪啪抱怨。

裴意然暗示童司韶去休息椅那邊坐一坐,他自己走到人少的地方。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小子,連開磁阻電動都不知道,當著我們的面就敢充老大,真是不知死活。

“關鍵還不是這點,你不覺得奇怪嗎?換電技術的侷限性他好像一點都不知道。

“這一回還真有的瞧,童大小姐做引薦人,許多人感興趣得很,企訊的裝逼王和柏兔的剪刀李都動心了。”

“得了吧,裝逼王哪有什麼決定權。”裴意然冷笑道,“你以為童氏為什麼那麼著急拉人投資SUS,企訊馬霸王早已拍板決定投資moto了,並提供技術支援,再加上這段時間SUS客戶日活量急劇下降,童氏才急起來了。”

明皓若有所思地說道,“要是你現在入場投資SUS,這個賽道就有一場大戰可看了。”

裴意然沒興趣,“我現在入場有什麼好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接盤俠。讓他們自個兒鬥去吧,沒心情理會那些。”

“別啊,咱這圈子很久沒這麼熱鬧了,走過路過別錯過啊。”

裴意然沉吟了下,發話了,“明皓,你去打聽打聽黃驍林在米國時的情況。”

“黃驍林?”明皓愣了一下才想起,這個人就是SUS的大股東,從米國回來的海歸,由於黃驍林為人低調,基本不出現在公眾場合,簡直像個隱形人,使明皓缺乏記憶點。

“你懷疑……”

等裴意然聊完電話,已經過十五分鐘了。

他一回頭,沒看到童司韶。

偏偏這時又接到電話。

“老闆,童小姐在南方五年的相關資料都傳到你郵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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