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麗穎再也看不下去,捂著嘴往後退了兩步,碰到一個人,管家端著一盤大閘蟹站在她身後。

管家低聲說道,“小姐,你一向擅長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次也不應該例外。”

管家的話激起了童麗穎的鬥志,童小姐只能一個,此生不把童司韶摁在地上踩踏,她都不配姓童。

童麗穎將眼淚一擦,接過那盤大閘蟹,振作精神,推開了門,“意然哥,你和二妹談好了沒有,談好了,我們來吃……”

聽到聲音,正俯身熱吻的裴意然猛地一轉身,背對著門口,將童司韶護到胸前,伸手將她的衣領整理好。

真是該死,童司韶臉紅得像染了醉,俏生生的讓人恨不得咬一口。

“深呼吸。”裴意然吩咐童司韶,“不許探頭。”

裴意然的體質真是神奇,剛才還熱火朝天的,只那麼一瞬間,便清涼如水了。

連站立的姿勢都沒發生變化,可那個高冷的裴少回來了。

裴意然若無其事把童司韶仍搭在他鎖骨的手拿了下來,握在手裡。

另一手隨便攏了攏自己衣襟後,挽過童司韶的腰肢,轉過身子,兩人並肩一同默默看向童麗穎。

童麗穎先盯著他們十指交握的雙手,又打量著那隻挽在童司韶腰際的胳膊,不動聲色含笑問道,“意然哥,你來找二妹是為了張宏利的事情嗎?張宏利之前確實騷擾過二妹,不過,他已經向我保證過,以後絕不會再騷擾二妹了。”

聽到這個厭惡的名字,裴意然不易察覺皺了下眉頭。

童司韶在心裡暗啐,又來這套,除了敗壞她的名聲,就不能想點其他的招術?

她側眸看了裴意然一眼,惡上心頭,“姐姐,意然哥哥來找我,是想跟我談談裴童兩家聯姻的事宜。”

童麗穎臉色白了白,“什麼聯姻?”

童司韶笑得燦爛,“他徵求我意見了,說要與我聯姻。”他們所處的圈子,家族聯姻不是什麼新鮮事。

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家族聯姻是他們的責任,自由戀愛是個童話,不屬於他們這種階層的人。

童麗穎一直幻想她聯姻的物件是裴意然,裴意然不近女色,給了她很多希望。

童愛國決定找回童司韶的時候,告訴她,童司韶就是一個備胎,裴家不可能看上她。

自始至終,童麗穎從未懷疑過這一點,哪怕,裴意然出手救了童司韶。

她強笑了一聲,“二妹,你在開玩笑吧?”

童司韶沒回應她,而是轉過頭,看著裴意然。

童麗穎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裴意然,語氣裡帶著說不出的小心翼翼和討好,“意然哥。”

裴意然的目光落在童司韶臉上,她的心思一覽無餘,他清淡地開口,“是真的。”

童麗穎手中的盤子“砰”地一天,落到地上,肥紅的螃蟹滾了一地。

童司韶嘴一撇,“姐姐這是幹什麼?端了好東西來,又故意砸了不讓人吃。真是浪費。”

童麗穎置若罔聞,眼淚順著面頰流了下來,她含淚瞧著裴意然,“意然哥,為什麼?”

裴意然的心似乎軟了一下,而且他也不想跟人解釋他跟童司韶之間的牽扯,他避開她的目光,沒有回覆。

切,一邊要求與她聯姻,一邊與童麗穎眉來眼去,當她是傻缺嗎?

童司韶笑眯眯地替答,“意然哥哥害羞了,我來替他回答吧,因為我們的身體更契合。”

雖然很幼稚,但是能氣到童麗穎就行。

果然童麗穎的臉色更白了,勉強笑道,“二妹,你不要口無遮攔,你年紀也不小了……”

“你剛才沒看到嗎?我們倆剛才在打啵。”童司韶突然懟到童麗穎臉上,她舉起交握的雙手,讓她看個清楚,“姐姐,如果你是近視,趕緊去配副眼鏡吧,別在這裡當電燈泡了。”

“司韶!”聽她講得那麼刻薄,裴意然忍不住制止。

童司韶突然怒從心頭起,他已經選擇了她,卻仍然更相信童麗穎,她直視著裴意然的眼睛說道,“如果不想與我聯姻,你直說,當著我姐姐的面,咱倆把話說清楚。”

裴意然眸光閃了閃,似乎想發怒。但他很快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去。

幾秒鐘後,他隱忍地說道,“Lisa,你先出去,關於聯姻,我跟司韶還有許多細節要討論。”

童麗穎的心直墜下去,她低垂眼簾將滿腹心思掩藏起來,依舊柔順地說道,“對不起,意然哥。那我先到外面等著,等你們商量好了,你再陪我去買禮物吧。”

不給裴意然拒絕的機會,說完,她馬上轉身撤出去。

當裴意然不忙的時候,靠這樣的伎倆偶爾會獲得成功,儘管成功率非常小。

“你怎麼不當著她的面否認?還是說,你也知道她是個綠茶婊?”童司韶略帶困惑地看向裴意然,她還記得,五年之前,裴意然還很相信童麗穎,他覺得童司韶有被害妄想症。

裴意然看出她的想法,淡然說道,“你別多想,Lisa這幾年其實過得也挺辛苦的。你這次回來,正可以幫幫她。”

裴意然和童麗穎都是在年少的時候,就承擔起家族企業的重擔。

由於年紀相仿,背景相似,他們一起摸爬滾打,互相借鑑,積累經驗。

在這方面的默契感受,確實是童司韶無法理解和介入的。

童司韶在心裡冷笑,童麗穎可不需要她的幫助,她只希望她消失掉。早該知道,裴意然不可能相信自己。

“沒想到你還是個渣男。”童司韶突然覺得不爽。

“渣男?”這對裴意然來說,是個新鮮的說辭。

“不主動,不拒絕,不承諾,渣男無疑!”

裴意然挽了挽衣袖,冷靜地反唇相譏。

“鍵盤俠,不明真相的時候,不要以正義之名,試圖爬上鄙視鏈頂端,你這刷存在感的行為與盜匪何異?”

很好,童司韶的勝負心被他激起來了。

連童司韶自己沒意識到,在裴意然面前,她的應激反應比平時快得多,勝負心也比平時強得多。

“裴意然,你可要想清楚了,哪怕是聯姻,也不會影響我對婚姻的看法,彼此忠誠是底線。要是你敢婚內出軌,你就要有隨時被我捅一刀的心理準備。”

裴意然清咳一聲,勾起一邊嘴角說道,“童司韶,這一點,你儘管放心,我的人品再差,與你相比,那也是小巫見大巫。我的底限只會是你到不了的天花板。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童司韶牙癢癢地冷眼看裴意然一副臭不要臉的模樣,心裡早就問候上了。

他說他不是天生一副欠扁找抽的模樣,他自己敢信嗎?

一想到裴意然天生潔癖,一般人近身不得,肉體出軌的可能性確實不大,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

童司韶覺得自己虧大了,她馬上想到,要想扳回這一局,那得比精神潔癖。

童司韶冷笑一聲,“精神出軌也是出軌,在我的床上若敢肖想第二個女人,我照樣捅死你。”

童司韶生怕裴意然跳不過那個圈子的魔咒,與童麗穎一樣,不把自己的幸福當成一回事。

商圈思考問題的方式對自己不公允,對別人更不公允。

與這樣性格的人相處久了,日子會變得很無聊,除了盲目地一往無前外,沒有其他的樂趣。

是以,童司韶要把醜話說在前頭。

裴意然卻皺了皺眉頭,罵了一句,“傻瓜。”

在某個方面,童司韶是個自信的人。

她也感覺到,裴意然罵她傻瓜時,含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但“傻瓜”這個詞卻是晴姨和童麗穎私底下交流時經常用來形容寄主的。

寄主聽到這個詞所產生的生理反應就是氣得渾身打顫,恨不得亂槍打死眼前人。

童司韶分明沒覺得自己動怒,卻突然腦門一抽,指著門口說道。

“我今天就做件好事日行一善吧,告訴你,門外倒有個聰明的。她明知道你即將與別人聯姻了,還對你戀戀不忘。她確實看起來不像個傻瓜,與你更般配。

裴意然,你可不要一錯再錯,錯過了這天賜良緣。”

就這麼一句話,也不知哪裡惹怒了裴大少爺,比剛才直接罵他還讓他生氣。

裴意然先是一陣愕然,接著臉色一冷,狠狠甩開童司韶的手,大踏步向門口走去。

今天真是忍夠了。在他的社交圈子裡,還沒有誰敢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撂他面子。

天涼王破可不是個笑話。

關門的時候,裴意然還不忘狠狠甩上一手。

似乎想借著這接二連三的狠勁,把童司韶這個人甩出九霄雲外似的。

裴意然這麼一甩,把童司韶甩醒了,她現在究竟在幹什麼?得罪裴意然又有什麼好處呢。

她再三警告自己,下次可不敢這麼任性了,但她沒察覺到,也只有在裴意然面前,她才敢這麼放肆。

待童司韶收拾好心境下樓吃飯時,裴意然已經陪童麗穎買禮物去了。

童老爺子也帶著李春晴出門買東西去了。

這些訊息都是李媽照應童司韶吃晚飯時向她透露的。

末了,李媽端來一盤大閘蟹,謹慎地看了一下四周,才向童司韶耳語。

“小姐,你終於要熬出頭了。裴少下樓時,對老爺說,他與你情投意合,你答應與他聯姻了。”

童愛國眼巴巴等這句話等很久了,雖然與他所想的有所出入,但還是很高興。李春晴不一樣,等裴意然和童麗穎一出門,她就哭天搶地。童愛國為了哄她高興,帶她買首飾去了。

李媽大概以為童司韶還是五年前那隻舔狗,真心為她高興。可李媽沒想到,裴意然如果真的兩邊釣著童家姐妹,說他渣男並不冤枉。

童司韶興致缺缺看著大閘蟹,對李媽說道,“李媽,我不想吃,你拿去吃吧。”

雖是心頭所好,但不想吃嗟來之食。

李媽以為童司韶醋了童麗穎才賭氣不肯吃,便絮絮叨叨安慰了許多話。

無非就是勸童司韶改了性脾,好好伏低做小,日後為裴家生下一男半女,便可高枕無憂了。

童司韶心裡正覺得懊惱,情況越來越莫名其妙,她壓根沒想過與裴意然聯姻,經過下午這麼一鬧騰,好像要弄假成真了。這與她的初衷背道而馳,她不應該讓事情這樣繼續下去。

她一陣急躁,“李媽,你這個思想太落伍,他都不喜歡我,憑什麼我要給他生孩子,他若不願意,離婚好啦,誰怕誰啊。”

李媽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光詫異地看著童司韶,喃喃說道,“小姐,你這次回來變得好奇怪,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你以前可不敢那麼頂撞老爺,對裴少爺更是百依百順,不敢有一點逾越的地方。”

童司韶忽覺不妙,自知失言,因為覺得李媽親切,在李媽面前不免多說了幾句,卻忘了一件事。

她的人設轉變太快,別人尤可,李媽是看著寄主長大的老人,比別人更瞭解寄主的性格,難免會覺得怪異。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怕再過十年,寄主也不可能轉性成童司韶這樣無法無天的。

童家至今沒人注意到這個疑點,那是他們與童司韶相處時間太短,也因為他們原本與寄主就不親,沒有對比,有些細節容易被忽略掉。不過,等童家與童司韶相處時間久了,遲早也會發現的。

童家狠辣,對於骨肉至親尚且毫不留情,更何況對童司韶這個冒牌貨。萬一讓他們知道了真相,不得把童司韶碎屍萬段才怪。

童司韶本想動用李媽這條資源,借李媽的嘴向小姨通風報信,此刻改主意了。她不敢輕舉妄動,萬一事情曝光了,不但害了小姨,也害了李媽。

但童司韶立刻想到,既然裴意然那邊說不通,李媽這條路也走不通,只有從李春晴這對母女這方面入手了。總之,越快離開這是非之地越好。

在童司韶細心解釋下,又拿許多小時候的事作為例子,終於讓李媽打消疑惑,高高興興端著大閘蟹回廚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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