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這一路的心理建設,也承這段時間的歷練,童司韶對情緒的控制幾乎可以收放自如了。

“你這一路跟著我幹什麼?”她平靜地問道。

“我怕你有事,保護你。”李翔榮眨著那雙桃花眼,帶點誘惑的口吻說道。

童司韶看著他,他身穿西裝時與身穿道袍時基本沒什麼兩樣,看起來沒有慾望也沒有性別,但同時他身上充滿了邪惡感,又不同於陳天那種為愛逾越禁忌,他純粹只想干預別人的靈魂,滿足自己的控制慾。

“別說這種傻話,李三哥。”童司韶說道,“我想了一下,我們各取所需要,可以合作。”

李翔榮吃過童司韶多次的閉門羹,有些意外她這次的好說話,他馬上開啟副駕車門,示意童司韶上車,還特地掃視一下四周,笑道,“你真聰明,知道這邊沒有攝像頭。”

童司韶對他的恭維沒有任何反應,無論是人是魂,她跟在裴意然身邊那麼久,無數次看他為了智駕殫精竭慮,一開始搞智慧地圖,再後來搞影象處理器,A市哪裡裝有攝像頭,她都清清楚楚。

“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我們才是天生一對。”李翔榮臉上有些來歷不明的得意。

童司韶眼神帶著警告,嘴裡說道,“李三哥,你也是個聰明人,怎麼關鍵時候老是掉鏈子?你這種態度,我們怎麼談合作?”

李翔榮改口,“開個玩笑,別那麼認真。那先談合作。你打算怎麼合作?”

童司韶慢吞吞說道,“我幫你搞定你大哥,讓你至少可以拿到你應得到的股份。而你幫我對付童愛國,把他搞下來。”

李翔榮面露詫異,“你不想讓我幫你對付陳天,為你續命?”

聞言,童司韶眼底露出輕蔑,“我相信,一個人的命運不會任由幾位心懷不軌的人擺弄的。如果真有天命,那也在於相互制約平衡,否則世界的戾氣那麼重,早就滅亡了。”

跟所有在童司韶身邊待久的人一樣,李翔榮雖然已經習慣她的怪論,也還時不時被”驚嚇“到。

而作為小有名氣的陰陽師,他倒沒覺得被冒犯到,“童氏若失去裴氏的扶持,自身難保,你打算怎麼幫我對付我大哥?”

童司韶掉過頭看了李翔榮一眼,帶著微微嘲諷的表情,彷彿覺得他問了句傻話,“多骨諾米牌效應,你不會不知道。正因為童氏自身難保,才引發一圈人的驚慌,他們比誰都不想童氏爆雷,童氏一爆雷,這些人就跟著倒黴。第一個被捲進去的,就是顧家,第二個,就是你們李家。”

李翔榮問道,“怎麼說?”

童氏集團近五年,除了不斷加大槓桿融資外,所有實業性專案全部都是虧本。

而連著五年,童愛國父女,從童氏分紅高達數百億,果真讓他們如數帶到國外,這輩子就算想過帝王生活也綽綽有餘。

童氏如此不景氣,他們分紅的錢又哪裡來的?

簡單,就是利用高槓杆。

首先,透過預售期房讓業主預付購樓款,接著,拿這筆款購買地皮,第三步向地皮抵押給中外銀行,獲得鉅額貸款,然而狼心狗肺的是,他們沒有把這些貸款投入建房專案裡,而是直接拿來分紅,中飽私囊。

現在集團沒錢了,地皮抵押了,樓盤爛尾了,童愛國父女也就準備捲款跑路了。

捅了這麼大一個窟窿,這已經觸及到上頭的底線了。

追究起來,除了童愛國外,那些借錢給童氏集團的坊長,首先要被問責。

分明有明文禁令,樓不封頂,不許將預售款轉給開發商。

那是誰簽字同意,將開發商轉走這些預售款?

又是誰為童氏集團擔保向海外借債的?

論起來童氏集團最大兩位債主,一家是鴻河財富錢坊,一家是豐臨商會錢坊坊長。

而裴意然的兩個舅舅,一個恰是鴻河財富錢坊坊長,一個恰是豐臨商會錢坊坊長。要數最怕童氏出事的,除了童愛國一家人,恐怕就是他們了。

童愛國一出事,最先咬出來肯定就是他們倆。

接下來李氏也難逃干係。

李氏集團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搞信貸投資,另一部分搞機構評級。

在童氏業績下滑最慘重這五年,還年年給童氏3A評級的,便是李氏旗下的標爾商業評級機構。

童氏爆雷,一經證實,上頭和市場必定要質疑機構的專業能力以及背後的動機。

童司韶輕輕一笑,“你現在最缺的就是人脈和可信度,如果你哥失去了人脈和可信度,你還怕沒機會嗎?跟我合作,你才有機會。”

李翔榮暗自考慮半晌,“評級是公開的,但兩家錢坊替童氏擔保這件事,屬於要密,錢坊自己不會說出去,童愛國應該也不會告訴你。就連顧鳳讕和裴意然他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童愛國是條老狐狸,他在開曼群島,香格里拉,哈賓等不同地方註冊公司,透過架構控股童氏集團,當初與兩家錢坊簽定抵押與擔保協議時,用的是其他公司的名義,所以裴氏就算訊息靈通,童司韶就算身處集團高層,對此也毫不知情。

但是童司韶作為生魂時,窺到顧鳳斕曾經派人調查過他的兩位哥哥,並將調查結果鎖入保險櫃。

錢坊坊長批籤貸款是家常便飯,再加上童司韶當時魂魄不全,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也沒有將這件事與童氏集團的興衰聯絡到一起。

顧鳳斕之所以沒有聲張,也許是害怕影響到兩位哥哥的前程,更怕老父因此蒙羞。沒想到她的一念之仁,反而害了她自己。臨死之前,她應該洞穿所有內情,為了顧裴兩家,只得把秘密帶進了墳墓。

媽媽,對不起!在這方面,我們立場不同。

只有事關裴意然的安全才能讓童司韶做出妥協,否則,該她做的,她不會放棄。

童司韶不想多做解釋,“顧鳳斕臨死前告訴我的。”

李翔榮仍有顧慮,“就算我們倆聯手,也搞不過他們幾個,除非有人幫我們,否則……”

他原先投靠過顧鳳斕,後來又與童家聯手,目的也只是想從他大哥手裡分得一杯羹,取而代之這件事,不是沒想過,只是覺得目標太大,壓根實現不了。

為了打消他的顧慮,童司韶反問,“誰說沒人幫我們?”

李翔榮對童司韶最近的行動也略有耳聞,他搖了搖頭,“如果林郡長之前答應過幫你,那是看在裴意然裴氏的份上,現在他肯定反悔了,你別指望了。”

童司韶輕哂,“你太小看林郡長,如果他只想混日子不想搞政績,他在整頓電動車行業時,就不會出臺那些細則了。如果他不想對付童愛國這隻大老虎,就不會任林斌挑釁裴意然,靠近童麗穎了。”

林斌這個人渾歸渾,見了他老子就像老鼠見了貓,林郡長知道兒子的德性,一開始並沒有收緊韁繩,目的也是為了試探裴意然,觀察他的反應。

新官上任,接的卻是前任丟下的爛攤子,一個擁有政治抱負的人,心裡肯定憋著一把火,揪準機會必定要大刀闊斧,整頓吏治,搞出一個全新的局面。

聰明的人容易惺惺相惜,就像林郡長賞識童司韶一樣,童司韶對他也抱著幾分敬意。

她推門下車,向自己的車子走去,“別耍小聰明,也別站錯隊,禍國殃民,跟主流乾有什麼好下場的?想清楚站哪邊了,聯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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