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除夕

雲妍皎相信當年染懋與她的海誓山盟是真的，如今他最喜愛的女人也是她，可是那又如何呢？

哪個男人不喜歡溫柔小意、年輕漂亮的呢？誰又不願意享齊人之福？

染懋自然也不例外。

雖然染懋在她進門後沒再抬過姨娘，但收用過的丫鬟可不少，只不過沒有他放在心上的而已，因此，在膩了後一般就讓雲妍皎處理了。

這汐兒目前染懋僅是沒有厭煩而已。

若說多喜歡，甚至說抬個姨娘都是不可能的。

因此雲妍皎並不擔心，而是繼續勸道：“那倒是無妨的。二房的情況您也知曉，二叔定是不介意的。妾身主要是怕只處理棋兒一個，實在不好遮掩，有關染府的顏面妾身不得不慎重。”

染懋覺得自家夫人說的有理。

他那個二弟是出了名的好色，屋中有名號的姨娘就有十幾個，更別提一堆叫不上名的通房、丫鬟。

即使被收用過，他那個二弟也向來是來者不拒的。

“那便依你說的辦。”染懋點頭。

雲妍皎道：“還是伯爺懂妾身。”

說完又神神秘秘的趴在染懋耳邊說：“那伯爺看我這次從孃家帶回來的丫鬟如何。”

染懋面露喜色。

雲妍皎此行帶回來的兩個丫鬟他可是見過的，一個姿色豔麗，一個形容清秀，都是不錯。

雲妍皎看著染懋的神情，心中難免有些許失望，但更多的卻是自已抓住染懋的心的釋然。

她面上不顯，繼續說：“那個面容清秀的叫婉夢，為人乖巧，伯爺若喜歡直接收入房中便可。至於另一個叫闌夢，顏色最好，只是她曾被我哥哥收用過……伯爺若是嫌棄就在外院找個差事直接打發了她便好。”

染懋想想，雖然有些介意，但那闌夢長得實在好，做個通房丫鬟反正是無妨的，因此故作大方道：“無妨，先都放屋裡吧。”

“尊伯爺的令。”說罷雲妍皎眨眨眼睛看向染懋，“妾身調走了您一個丫鬟，又給您帶來兩個，自是不讓您吃虧的，伯爺可還滿意。”

染懋對雲妍皎的安排自然歡喜的，越發覺得娶了雲妍皎是最正確的選擇，隨手輕摟住她，“夫人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

他嘴角的笑意根本壓不下。

雲妍皎依偎在他的懷裡，心裡並沒有太多波瀾，畢竟永寧伯染家，是她能夠找到的最好的歸宿了。

至於那兩個丫鬟，一個全家的性命都握在雲府手中，一個是自家嫂嫂拜託她來處理的，自是都興不出什麼風浪。

幾日後，就聽到棋兒屍體被三房運出了染府，染星瑤不禁感慨，她這個繼母的手段就是高。

聽著凝煙繪聲繪色的形容三房這幾日的雞飛狗跳，染星瑤心中終於泛起了幾絲快意。

據說，當日棋兒是被打扮好直接抬進了三房，說這是伯爺送給三老爺做妾的，氣得染殷氏砸了好幾個花瓶。

收買別人的丫鬟她是覺得無妨，但是若這丫鬟陷害不成，還被人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抬進自家丈夫房中，那就是奇恥大辱了，偏偏雲妍皎借的是染懋的命令，她還不敢違背。

而且染殷氏向來善妒，這些年來三老爺染輝除了她生的一雙兒女，就只有一個活的戰戰兢兢的歡姨娘和其生下的小庶女，這還是她怕別人說她善妒留下的。

因此面對棋兒，她如何能給好臉色。

三老爺染輝雖然很想受用這份齊人之福，但還是懼怕染殷氏，也就由著染殷氏來。

最開始的幾日染殷氏僅僅是讓那棋兒伺候，偶爾站站規矩什麼的，倒也沒有太多。

後來許是想著沒人盯著了，染殷氏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每日不僅讓棋兒做粗活，更是動輒打罵，甚至連吃食都要剋扣。

據說如此不過月餘，棋兒因太累給她奉茶時將茶水灑在了她身上，她一氣之下便命人拖出去打。打了近半個時辰，又將人關進柴房，一夜就沒了。

棋兒死後，染殷氏給了她父母十兩銀子。

據說棋兒的父母感恩戴德的領走了，彷彿自已撿了多大的便宜。

聽完凝煙的描述，染星瑤暢快中還有一些唏噓，雲妍皎真是好手段，她既不用做那惡人，又處理了想處理的人，這才是當家主母應有的能力。

前世的自已只想著溫婉賢惠，與丈夫相敬如賓，便可美滿的過完一生，如今看來真是天真，沒些手段在這高宅大院中如何存活。

死了一個姨娘對染府來說根本算不得一件事，現在的染府已經張燈結綵，準備過年了。

除夕之夜寒風呼嘯，但對於永寧伯府這樣的公卿之家是沒有太大影響的。

因著三房前些日子陷害染星瑤之事，老太太乾脆發話，小輩們早上來磕完頭後就不必一起守歲了。

因此，今年染家難得的分開過了年。

團圓之夜，人自然是最全的。

坐在上首的自然是伯爺染懋和伯夫人云妍皎。

染懋右手邊大概十七八的少年即是染星瑤的大哥，伯爺第一任妻子孫氏所生之子染遙之。

他旁邊是雲妍皎所生二子，十一歲的染遙予和九歲的染遙懷。

雲妍皎左手邊的是染星瑤。

染星瑤旁邊臉色蒼白由丫鬟扶著的女孩即是她的庶姐染梓瑤，惠姨娘所生，因胎裡不足一直病病殃殃的。

染梓瑤旁是一個身量嬌小但五官精緻的女孩，那是染星瑤的庶妹，萱姨娘生的染佩瑤，與染星瑤同齡。

再旁邊另一個看起來不起眼點的女孩則是染星瑤最小的庶妹染思瑤。

她是染懋曾經一個不受寵的通房丫鬟生的，那丫鬟生染思瑤時難產去了，如今染思瑤養在惠姨娘那裡。

這些便是染家大房全部的主子。

至於染懋的那幾個姨娘，則在旁邊另開了一桌。

如今染懋的姨娘並不多，僅有惠姨娘、萱姨娘和前些日子剛被抬為姨娘的婉夢、婉姨娘。

眾人說過一番祝福話，剛準備吃團圓飯，染梓瑤那邊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惠姨娘連忙過來照看女兒。

染懋知道他這個病秧子女兒出來太久了，身體定是受不了，趕忙讓惠姨娘帶著染梓瑤回她們的清雅院了。

堪堪吃完飯，守歲還沒結束，染遙之起身向染懋行禮，“父親，杜氏偶感風寒，兒子想請父親准許兒子回房陪陪她。”

杜氏是染遙之的妻子，本應是一起來守歲的，只是杜氏今日病重實在無法起身，染懋便免了她的挪動，讓她好好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