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師兄,你想不想聽聽都城的人文風光?”曦光主動地問道,賀清慈這段日子習慣性地沉默,不復往日裡的活潑,曦光希望這個話題可以讓她提起幾分精神。

江籬在進入川穹閣以前的記憶,都是在流浪和乞討,再往後的記憶,都是關於川穹閣的草藥醫書,關於杜有光,關於後來的小師妹。

賀清慈好整以暇地託著半邊臉,她也想聽聽曦光眼中的都城。

“都城是天子腳下,也許在哪一個轉角遇到的府邸,便是某位勳貴的宅子。三六九等,在這裡愈發明顯。”曦光似乎是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我四歲的時候,就隨著爹孃來西市出攤,爹買菜,我娘賣刺繡,收入雖然微薄,但是那個時候,生活儘管拮据,也不忘收攤時給我買個糖葫蘆,小糖人……”

這是曦光曾經從父母身上得到的短暫溫柔,再往後,她的歡愉都被倒計時和做了減法。

賀清慈知道曦光想說些什麼了,她想避開這個話題,“曦光說了這麼多,不如讓我來講講吧。”

江籬其實對父母的記憶很淡很淡,幾乎記不清了,他年幼時生活艱辛,父母早逝,他也很羨慕有父母陪伴著長大的一生。

“嗯……從哪裡開始說呢,我很喜歡都城的攜芳居,那裡有最好吃的點心!我喜歡在鑑玉樓尋著掌櫃設計首飾,這是我唯一擅長的事情了。”賀清慈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手心。

少女的眼裡似乎又是亮晶晶的了,神采奕奕,想來她一定很喜歡這些口中所說的東西。

“師兄,等我們到了都城,我一定要帶你嚐嚐……”

賀清慈話音落下,突然頓住了,她忘了,她已經及笄了,幾年前同傅雍在鑑玉樓偶遇都是違背禮數的,如今同師兄同遊都城,不知道要怎麼被唾沫星子淹死。

江籬雖然入世不深,卻也明白世間的教條禮數對女子的束縛苛責。

“那就勞煩慈兒告訴我,你說的這些店鋪在哪些所在,我定會去試試的。”江籬溫柔道。

“師兄去了都城,只要帶著師傅給的書信,送到宜王府,定會被宜王府奉為座上賓客。”賀清慈解釋道。

江籬星子一般純粹乾淨的眼裡,有些猶豫和靦腆,“這跟白吃白喝有什麼區別?”

賀清慈沒忍住輕笑,“師兄,你的醫術盡數得到了師傅的傳承,恐怕這都城所有的大夫都不如你。你治病救人,他們奉予回報,理所應當。”

賀清慈不喜歡什麼無私奉獻,也不認為醫者救人就該不求回報。有付出有收穫,沒有傅雍前世的所作所為在前,她也不可能願意去拿自已的身體煉藥人。

賀清慈感到有些疲憊了,握住了曦光的手,靠在她的邊上合了眼。

曦光這幾日瞧著她時不時的昏睡,心中越發忐忑不安。

察覺到曦光的情緒,江籬搖搖頭,“無妨,舟車勞頓累了些貪睡也是正常的。我已經探過了她的脈相,已然穩定了下來。”

曦光的眉眼輕鬆了一些,伸手摟住了賀清慈,希望她睡得更加安穩一些。

江籬對於這些尊卑階級並沒有明確的概念,在他看來,曦光和賀清慈之間名為主僕,但實則更像親人,是姐妹。

一路上,三人和諧極了,因著幾年在川穹閣的相互照顧,相互扶持,所結下的深厚情誼是做不了假的。

這一個趕路的月裡,賀清慈時常昏昏沉沉的,睡覺的時間遠比慶幸的時刻多得多。

她心裡比誰都清楚,自已的身體每況愈下,她都不敢去想象與母親重逢她會有多擔心。

“小姐,江師兄,我們到都城了。”眼前之景,是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曦光見著熟悉的城牆,熟悉的建築,內心感慨萬千。

有時候,午夜夢迴,她都會想如今她所經歷的,所擁有的一切是不是一場美夢,等夢醒了,她還是那個被父母棄若敝屣的小女孩,要為了弟弟被榨乾血淚和最後的利用價值。

“都城真是,繁華迷人。”江籬感嘆道,他這一路上都有仔細照看著賀清慈,總算是按照著她的想法,養出了一些肉,臉色也好看了不少。如此,更好窺見她的容顏風華。

也許賀清慈本該是一個清麗無雙的大美人,如今帶了些病氣,變得柔美了許多。

他們循著回家的路,一路通行到了定勇伯府。

府裡的人知道賀清慈這幾日便會回來,早早地就每日吩咐著人在外頭等候。連宋氏都時不時地出來望望風,畢竟自家女兒與自已已經是骨肉分離了三年。

這三年裡,她每日都在擔心賀清慈吃不好,住不好,北河有多貧瘠困苦,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那裡的風雪凌厲得很,不知道賀清慈會被蹉跎成什麼樣子。

賀清慈在曦光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恰好宋氏出來,兩人迎面見上了。

兩廂凝望,無語落淚。

“母親—”

“慈兒,可算是回來了!”宋氏趕緊上前仔細瞧了瞧自家女兒,身量清減了些,眉眼張開了,愈發楚楚動人。

就是這臉色嘛,瞧著不太紅潤光澤,想來是舟車勞頓累著了。

“母親,這位是江籬師兄,是杜神醫的得意弟子。”賀清慈介紹道。

宋氏看著這個年輕人,一派正氣,生得也是周正俊朗,一想到杜有光一身絕世醫術都可以傳承下去,不由得從心底裡滿意。

“不愧是神醫的繼承人。”

“夫人謬讚了,是師傅教導有方。”江籬謙遜有禮,杜有光將他教的很好。

“辛苦你們二位了,慈兒素來貪玩任性,想來給你們也添了不少麻煩。曦光,你將慈兒照顧的很好。”

宋氏是由衷感謝他們倆的。

曦光愧不敢當,只能屈膝行禮。她並沒照顧好賀清慈,反而讓賀清慈落了一身病。

只是這些,都不能告訴宋氏,不然她定然要傷心難過很久,這也是賀清慈早早就交代了的。

幾人其樂融融地交談著,不遠處,賀清銘攜著傅雍回定勇伯府,今日也是他們旬假的日子。

賀清慈與傅雍的視線交錯,少女不禁俏紅了臉,傅雍也是難得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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