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雍自已都不知道的時候,心動的種子已經悄悄萌芽,此刻的他無從察覺,但是等到種子長成參天大樹,他的愛意蔓延。

杜有光費盡心力地替傅雍調養身體,力求那一副與他的寒疾相生相剋的藥方,他服下後能撐得住。

“世子殿下今日來,莫要讓自已過分勞神,好生調養吧。慈兒,世子殿下的藥由你來熬。”杜有光對著兩個人說道。

賀清慈對於熬藥並沒有多少怨言,她貴在細心也已經習慣了熬煮草藥時的味道。江籬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醫術練習上,曦光則是要忙著每日的膳食和打掃,熬藥的活計理所應當地落在了賀清慈身上。

小蒲扇,火焰光,賀清慈就這樣慢慢悠悠地度過了一日又一日,有傅雍在川穹閣的日子。

傅雍不習慣一直待在屋子裡悶著自已,平日裡寒疾來勢洶洶,他就得被迫地躺著,任由大夫們折騰。

只要是身體好些的時候,他就想出去走走看看,因為他不知道未來的哪一天,眼前之景就再也看不到了。

這一次,他遠遠地瞧著賀清慈熬藥,未曾上去打擾她。嬌養在深閨裡的小姐,有一日在北河熟稔地控制著火候熬藥,強烈的反差讓傅雍心中有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們二人,一個人照看著爐子,一個人凝視著照看爐子的人,歲月靜好。

歲月如梭,白駒過隙,過了一月餘,有外客來到了川穹閣。

“護國將軍李鼎山之子李遙津,見過神醫。在下奉宜王妃之命前來護送世子殿下回都城。”來人劍眉星目,身強體健,神采奕奕。

他身後的姑娘姿容豔麗,仿若盛世牡丹,在北河雪景的襯托下,越發美麗。

杜有光對這二人的身份有了些底,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世子殿下再調養三日,不日便可離開了。”

譚琦月的神情不由得放鬆了下來,她的一舉一動也被落在了杜有光眼裡。

“江籬,曦光,送這二位去後面的客房住下,待會兒去向世子殿下告知這二位前來的事情。”

江籬和曦光應下,杜有光則是匆匆忙忙地去了藥廬。曦光看著這位譚小姐,心下有些不安。這段日子她看著自家姑娘同世子殿下的相處,默契之間卻都是禮數為先,沒有過多的情誼。可是這一位……都城中誰人不知她與世子殿下的糾葛?

曦光斂去滿腹憂愁,她與江籬送了這兩位去後面客房。

“二位隨我們來吧。”

“有勞。”譚琦月誠懇道謝。

青石小路上,賀清慈與他們迎面撞上,見到來人是譚琦月和另一個從未見過的男子,她不由得心生不安。

“曦光,師兄,這二位是?”賀清慈緊了緊袖子。

江籬將這二人的來意說清,譚琦月在賀清慈開口的這一刻,眼神就一直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

“想不到在這裡見到了賀小姐,看來都城中所言並非實情,賀小姐抱病深閨,不曾想是來了北河。”譚琦月語氣不善,不論是從前現在,她都不覺得賀清慈可以與傅雍相配。

賀清慈再也不退怯了,微笑道,轉言道:“譚小姐與李小蔣軍當真是一雙璧人。”

如願以償地看到了譚琦月神色變化,賀清慈沒覺得多麼痛快,只覺得有些可惜。是啊,高門貴女,榮華一生,可是自已的婚姻不能做主,嫁的人也不是自已喜歡的。

“臣女不過是想同皇后那樣,學岐黃之術,救心中所愛重之人。世人給女子多束縛,如若不用藉口,我出不了都城。”賀清慈解釋道,是真心實意的。

李遙津知道,譚琦月被許配給自已多有不甘,他雖然是個粗人,可也知道那樁被都城所有人都知曉的故事。譚琦月的容顏才華冠絕都城,能與她定親,是李遙津全然不曾想過的。但是如今,兩家真的交換了庚帖,定下了親事,他還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琦月,我們走吧。”小將軍牽著未婚妻的手,先行離開。譚琦月也沒有任何的抗拒,對於命運,她只能服從。

賀清慈看著這一幕,沒有任何勝利者的快樂,只覺得心裡並不舒坦。縱然優秀如譚琦月,也要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左右親事不是嗎?

江籬並不清楚這期間的彎彎繞繞,只是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因著譚琦月和李遙津二人在場,不方便問。

待到替這兩人各自安排好了住處,他才尋到了空隙問曦光,“師妹與這譚小姐是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嗎?”

曦光嘆氣,“若要真說起來,也逃不開世子殿下的關係。江師兄遠居北河,不清楚都城的事情。有一年燈節,最大的彩頭是一盞碎星燈,極其精美。燈謎進行到了最後,是尚且年幼的世子殿下與男扮女裝的譚小姐合力贏下的,他們把這盞燈留在了燈節上,供所有人觀賞。”

這個故事,被很多人稱讚,也被很多人惋惜。他們的心胸廣闊,他們的緣分淺薄。

江籬似乎是也與都城眾人想到一塊兒去了,“如此,倒也能理解譚小姐了。”

曦光卻不認可,“江師兄也覺得,她比小姐更合適殿下嗎?我只知道,小姐自幼起,就沒有什麼自由。她被夫人以世子妃的禮數要求著長大,她被嘲笑了很多年要嫁給一個病秧子守活寡。她一介弱女子,冒著天下大不為,遠赴北河。在我看來,小姐已經勝過她了。”

賀清慈很好,好到處處替所有人周全。曦光一直知道,小姐是願意給世子殿下自由的,只要世子殿下是真心喜歡別人,小姐甚至願意擔下所有的罪名,給他自由。

江籬不懂太多的人情世故,他問道:“可若是譚小姐,未必不能做到慈兒這個份上。只是與世子殿下訂親的人,是慈兒,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機會了不是嗎?”

“師兄說的沒錯。”賀清慈從遠處緩緩走來,苦笑道。

“可是師兄,慈兒只希望他好好的,若是他說過想娶譚小姐,慈兒不會勉強。”

“慈兒……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江籬頓了頓解釋道。

曦光對於賀清慈的到來是意外的,但是對於賀清慈的這番話並不意外。

賀清慈不以為意,巧笑倩兮,“慈兒聽過很多人說過這句話,早就沒什麼感覺了。我晚出生的三年,是我無法橫亙的距離。我不擅書墨,不如譚小姐才華出眾,這些我都知道,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賀清慈說完,便回了自已的住處,將自已關在了屋子裡。旁人說她可以,她以為江籬不會這麼想的,相處了一年的師兄,竟然也是不認可她的嗎?

賀清慈感到了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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