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
顧斐承無力地躺在沙發上,
繁瑣的工作加上回來時淋了雨,他病倒了。
此時此刻,顧斐承只覺連呼吸都帶著刺痛,他想拿茶几上的藥,可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幾乎是瞬間,他整個人從沙發上栽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緊閉的門被人推開,
意識恍惚中,他只覺有抹讓人安心的溫暖貼近了身體……
喻霜昔摸著顧斐承的額頭,感受到溫度降下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跪坐在地毯上,出神地看著面前熟睡的顧斐承。
剛才進來時看見摔倒在地的顧斐承,她嚇壞了,
好在只是發熱,簡單處理後,總算是退燒了。
她忍不住摸向他的眉骨,描繪著那早已深刻於心的輪廓。
這是她心心念唸的人啊,確是只有在這個時刻才能小小的觸碰。
食指拂過他緊蹙的眉頭時,喻霜昔眼眶莫名一酸。
他已經好久沒對自已笑過了……
喻霜昔忍著心中酸澀,輕聲道,
“顧斐承,我也想過,要是不能嫁給你,做你的妹妹也好。”
“可你……似乎連妹妹的角色都不願意讓我當了。”
“你已經討厭我了嗎?”
還是……你從未喜歡過我。
就連這種無人回應的問題,她都不敢問。
可她真的,很想再聽顧斐承叫自已一次“小昔”……
喻霜昔俯身探去,一個如羽般的輕吻落在顧斐承的唇邊。
“可是,顧斐承,我就要等不到了……”
……
當晚,喻霜昔剛來到兼職的會場,
誰知剛走過轉角,就迎面撞進一個人的懷裡。
“抱歉……”她下意識道歉,說完便要走。
“……喻霜昔!”
誰知那人竟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聲音中充滿了怒氣,
熟悉的聲音震得喻霜昔連心跳都好似停止。
她堪堪抬頭,錯愕的雙眸中映入怒火中燒的顧斐承。
“……哥。”
顧斐承好像齒縫間都夾著憤恨,“你是愛上這份工作了,還是你就愛往男人堆裡扎?”
刀子般的話語深深刺進喻霜昔的心口,痛得她臉色發白。
可是偌大的束海城,憑她一個孤女,又有什麼辦法能短時間內籌集外婆高昂的治療費呢?
喻霜昔顫聲解釋:“不是的,我、我需要……”
“喻霜昔!”
顧斐承嫌惡的眼神似是密密麻麻的針,刺在她身上,
“你真讓我感到噁心。”
顧斐承甩開她的手轉身離開,那決絕的背影讓喻霜昔心底掠過一絲慌亂,她下意識想去抓住顧斐承的手卻撲了個空。
手顫抖著僵在半空,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遠去。
……
外婆的醫藥費迫在眉睫。
喻霜昔仍是繼續在舞廳當歌女,偶爾陪開辦宴席的名流喝酒。
很快便等到了開庭這日。
想到這段時日籌集到的錢,除了支付外婆的醫藥費以外,還有些盈餘,足夠他們回鄉下討生活。
只要喻禮受到應有的懲罰……
然而當喻霜昔剛坐到原告席上時,整個人卻如同雕塑般定格在了原地。
兩道視線相撞——
那坐在審判官位置上的,竟是顧斐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