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一劍。

誰有不平事?

暮春。

荼蘼花事了,唯賴梨花飛。

在綠蔭冉冉中,站著一個少年,梨花滿衣似雪,但他卻與這春光格格不入。

他太鋒利。

他沒有鮮衣怒馬的盛氣,碧血丹青的俠情也不見得。手中緊握著劍,整個人透著劍將出鞘的鋒利。

一柄桃木劍鞘,外面裹著黑皮,血玉吞口,劍長三尺二寸,劍身鑲著北斗七星,整整七顆豆大的夜明珠,銘文刻著“吞星”的寶劍。

整個大乾朝沒幾個人不認識這把劍,也沒幾人不識這個持劍的少年。

王凡帶著劍從魔域走出來的時候,才十七歲。當年由魔域神匠打造,相傳封印著神魂的魔劍“吞星”,也被這位少年帶了出來。至此,大乾的天才少年們便在無出頭之日。

大帝之姿不足道,王凡持劍立上頭。

沒人願意去招惹這把劍,那日在北海關,北狄的人不長眼惹到他,王凡直接劍斬北狄三百鐵浮屠,以劍證道入金丹境。從此,“小劍神”之名傳遍大乾。

成名需趁早,名聲,有時就像你甩不開的包袱,你稍一鬆懈,就是別人成名的雲梯。

“四月十八,京都城外十里長亭古樹旁,取你劍,奪你命。”

日落,春風藏盡,鶯語叮嚀。王凡等的有點不耐煩了。

古道旁走來一人,鮮衣華服,玉面少年。一柄長劍背在身後,眼眸似劍盯著王凡。

他腳步極快,幾乎一閃就到了王凡七尺外,沉聲問:“王凡?”

“是。”

“京城領軍都護張家,劍血封喉張器,金丹一重境,請賜教。”

“王凡,金丹一重境。”

電光火石,劍已出鞘。張器的劍如鬼魅般刺向王凡。

一劍封喉。

這是奪命的殺招,為了這一劍,張器曾練過無數次,殺過無數人。劍過喉斷,刃不染血,他已臻化境的劍招只為今日,殺了王凡,成名趁早。

在劍修眼中,沒有像其他修煉者花裡胡哨的功法,他們所修的是殺人術,所有功夫全在劍招之上,任你法術萬千,我一劍斬之。劍修的決鬥是無趣的,劍法的高低一試便知,技藝不精者多是速敗。

在刺出最強一劍後,張器還未反應過來,王凡的劍已經抵在他的脖頸上。張器只覺脖間一涼,只要王凡手中一抖,他便喪命。

張器棄劍,認輸。

“我不認為成名是好事,但我還是需要這個虛名。”,王凡道。

張器盯著他,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想過王凡的劍快,沒想到這麼快。都說王凡出劍只出一劍,而這一劍,卻已不是同輩劍修所能抵擋。他只覺這一劍就算是元嬰境的來了,也不一定能接住。

“你的劍,真就無敵嗎?”,張器不甘的問。

“不是。”

“我未曾見過劍法出你其右之人。”

“我曾見過仙人出劍。”

王凡收劍入鞘,向古道遠方行去。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王凡當年的王家也曾是前朝數一數二的家族,可惜遇見了仙人。那年他只有七歲,當時他閉死關的祖父踏入化神境,他們王家就要成為第一家族時,遇到了仙人。那天晚上仙人踏月而至,手拿著桃枝對著他的祖父刺出那一劍。

那一劍如同夢魘,深深刻在王凡心中。他記住了當時的每一點細節,仙人的每一個動作。那一劍已經快到極致,快到無人能擋。他只能不斷去模仿,可就算是模仿,那也是對仙人的褻瀆。但是即使他現在的劍在同輩之中已無人能擋,他還是沒有摸到那仙人的影子,在仙人面前,他是如此渺小,只是隨手一劍,就是他王凡此生追隨的目標。

化神祖父死後,當今的皇帝,當時還是前朝臣子,開始對他王家趕盡殺絕。他被父親偷偷送入魔域,才逃過一劫。

王家被滅門,但是他卻恨不起來。成王敗寇,宿命而已,他王家既然上了牌桌,就要能承受的起輸的結果。而那個仙人,根本讓人起不了恨意。

王凡現在,只想追隨仙人腳步。如今的他已經是聲名在外,被人稱為大乾第一天才,只想再見到仙人時,問他如今是否有資格拜他為師,讓他再見一眼那一劍。

煙波微茫信難求。卻不知王凡這名山白鹿,卻訪了半生。

從七歲觀劍,到十七歲王凡與他的劍名滿天下。如今他也到中年,他還是放不下那一劍,世人也不允許他放下劍。

當放下劍時,或許他已經死了。

王凡是在一個暮春的下午遇到謝逸的。

謝逸騎著一頭毛驢,揹著桃枝,毛驢後面拉著一口黑棺。

在王凡眼中,此時的謝逸還是當年的仙人,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惹人間桃李花。他心中驚鴻一瞥的影子讓他尋到了蹤跡,仙人還是那般玉面桃花,而他卻非當初的少年。

但謝逸又不像當年的仙人。那時的仙人如只可遠觀的蓮花,不染一絲凡塵。而現在的謝逸就像一件精緻的瓷器,但上面充滿裂紋。不知仙人經歷了何事,是為何人惹了世俗。

仙人的背影帶著落寞,王凡不敢靠前打攪,默默跟了一路。

就這樣跟到了小南山。

看著謝逸上山後,王凡停在了小南村。溪旁有一靈動的少女在浣衣,王凡湊了過去。

“姑娘,你知道那位騎毛驢的仙人是誰嗎?”,王凡道。

“你說的是小謝道長嗎,我當然知道,我媽媽經常帶我上山找他呢。”

“那黑棺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小謝道長出門有一段時間了,媽媽說應該是去找他徒弟去了。不過看上去小謝道長現在好像不太開心。”

原來他有徒弟啊。不知道他的徒弟會是怎樣的龍鳳。既然他是收徒的,那我是不是也有機會。王凡在溪邊愣了很久。

“喂,大叔,你在想什麼?我叫靈兒,你叫什麼?”,少女衝他笑了笑。

“我叫王凡。”,王凡回了句。

架不住少女的熱情,王凡向她說出了他尋仙的來歷。少女拉著他回了家,說她媽媽阿嬌和小謝道長很熟,可以幫他。王凡跟著靈兒回了家,家中憨厚朴實的父親,和藹善良的母親,一副樸實的農家景象。

阿嬌他們收留了王凡,阿嬌也同意為他去找謝逸。

可就在上山後才知,謝逸封了山門 。

阿嬌和靈兒敲了很久的門,沒有回應。她們在門前等了一下午,阿嬌把給謝逸準備的吃食放在門前,靈兒拉著杵在門口的王凡下了山。

但曲指西風幾時來,卻不道流年暗中偷換。這一等,便不知歲月。

王凡在阿嬌家中住了下來。他每日都會去山上等著,或發呆,或練劍。他期待著某一天當謝逸開門時,能看到他。看到他的堅持,仙人再鐵石心腸也會收下他吧。

謝逸的山門再沒有開啟過,不只王凡在等,阿嬌也在等。隨著年華老去,阿嬌也在回味著她和謝逸之間的事,謝逸對她,像朋友,更像老師。她在天氣暖和的時候也會陪著王凡在山門口等著,每次都帶著一些準備的吃食放在門口,卻沒有人再吃了。

阿嬌沒有等到謝逸開門,就在平常的一天,她在山門前靜靜的坐著,靜靜的走了。

王凡把她背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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